從外面看著諾大的縣令府,進到裡面才覺院內佈局精簡,僕從也沒幾個。這倒是讓彌爾輕鬆了不少,但畢竟是白天,太過靠近怕多生事端,對大致的佈局有所瞭解後,他便原路返回了。
彌爾出來時,遠遠便看見樹下牧桉的身影。他三步並作兩步朝牧桉走去,越走近才發現牧桉前面似乎還站了幾個人。掛在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加快了腳步。
圍著牧桉是十幾個流裡流氣地小流氓,他們表情不善地對著牧桉上下打量,為首之人手中還拿著刀。
“就是他?”楊四右手轉著刀,左手搭著江遙的脖子。江遙的個頭比他高,這樣壓著只能被迫弓起腰,姿勢看著極為彆扭。見江遙不說話,楊四不耐煩地用刀柄拍拍他的臉,“問你話呢,聾了?”
江遙渾身一抖,對楊四諂媚一笑道,“沒錯就是他們欺負我,還有一個黑高個不知道去哪了。我今天的零錢都是被他們拿走了,可不是故意不給你的。老大,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行。”得到回答,楊四毫不留情地將江遙甩出去,挺直腰板站在牧桉面前,卻發現這人竟還比自已高了半個頭,他心中不滿,這些人長這麼高做什麼。
身高不夠,氣勢可不能輸。楊四一雙斜眼看著牧桉,惡聲惡氣,“小子,初來乍到就敢欺負人,我楊四敬你是條漢子。”他看著牧桉,上揚的小眼睛裡滿是不懷好意。
牧桉此時穿的是彌爾的衣服,寬大且不合身,但畢竟是嬌養出來的貴公子,一看便氣度不凡。
“不過嘛,你運氣不好,惹到了我兄弟。你可想好了,到底是拿錢償還是拿命償。”他看著牧桉細皮嫩肉的,惡從膽邊生,露出一個油膩又噁心的笑容,“或者,你想換其他的也可以。”
牧桉本是在探究著湖中的古怪,還沒明白其中的原因卻被這些人打斷,心情很是不美麗。他看了眼楊四,又將視線投向躲在人群后的江遙。江遙被看得心虛,連忙低下頭。
“有病。”他沒有害怕也沒有退縮,面無表情地看著所有人,就這麼直白的吐出了兩個字。對面的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甚至懷疑自已是不是聽錯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對方完全就是來找茬的,牧桉也不想與其周旋。他從腳邊隨便撿了塊石頭,對著楊四的腦門大力一甩,砸完扭頭就跑。這些蠢人實在太過自信,以為他不敢跑,所以全部站在前面,給他撿了好大一個漏。
石塊猛地砸在楊四的腦門上,這下砸得又狠又痛,楊四手一摸竟是流了血。他氣急敗壞地指著逃跑的牧桉,恨鐵不成鋼地踹了身邊小弟一腳,“一群廢物,還愣著幹什麼,給我追啊!”
幾人這才反應過來,朝著牧桉猛追過去。江遙趁亂想跑,卻被楊四逮個正著,“跑什麼跑,你也給我追。”
找到人還要逼逼叨叨半天,現在好了人跑了。還追個屁啊,等那個大個子回來全都玩完。他也只敢在心裡吐槽,面上掛著討好的笑,連聲道“好”,裝模作樣的追了過去。
彌爾還沒靠近幾人,就見牧桉突然發了瘋似的往後跑,正是朝著他所在的方向。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猛奔過來的牧桉撞了個趔趄。
兩人撞了個滿懷,牧桉的腦門再受一擊。回彈的力氣將他彈得往後退,彌爾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臂。牧桉撞得暈頭轉向,抬頭看到是彌爾,又驚又喜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由著他的停下,身後凶神惡煞的聲音愈發靠近,牧桉快速繞到彌爾身後,只露出半顆腦袋,委屈巴巴道:“彌爾,有人趁你不在,欺負我!”
“欺負你。”彌爾徹底冷下臉,心中翻起一股無名的火氣。他抬手揉揉牧桉的腦袋,似是安撫般輕聲道:“別怕。我不會讓你受欺負。”
衝過來的幾人橫行霸道慣了,還沒意識到危險的到來。惹到彌爾,你們算是踢到鐵板啦~
最先衝到前面的人看見突然跳出來的彌爾,下意識的想停腳,身體還沒做出行動,便被彌爾一腳連帶著跟在後面的人一起踹飛。衝擊力太大,疼得幾人唉聲叫喚。這下有人反應過來想跑了,但此刻是獨屬於彌爾的獵殺時刻。彌爾速度快且力氣大,沒加下就將人全部撂倒,還十分有秩序的堆疊在一起。
江遙跑在最後,見狀眼睛都看直了,心中暗暗讚歎,真牛啊,哥。他剛嘆完,彌爾的視線立馬鎖定了他。見到江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彌爾沉著臉,一步步向他靠近。
惹都惹了,不跑就是等死。江遙腳底抹油就要跑,剛邁開一步後衣領被人單手拎起。
彌爾的聲音從他身後幽幽傳來,“你跑什麼,不給我解釋一下?”
江遙縮手縮腳,安靜如雞,一臉等死樣。
彌爾無語,有賊心沒賊膽。“裝死沒用,說話。”
江遙雙眼緊閉依舊沉默,他偷偷睜開點縫隙就看見了朝這邊走的楊四,他高聲大喊,“老大,救我!”
老大?彌爾這才注意到前面還有一個人,他將江遙丟到一邊,看著楊四的眼神暗了暗。楊四邊走邊按傷口,完全沒注意到事況已急轉直下。等反應過來時,他已離彌爾只有幾步之遙。
楊四看了眼倒沉一片的小弟們,咕咚嚥了下口水。來者不善吶。再對上彌爾那個殺人的視線,嚇得雙腿不住打顫。他顫顫巍巍地舉著手中的刀壯膽,“別過來,小心刀劍無眼!”
近幾年來,城中都是些老弱病殘婦女兒童,已經好久沒遇到這種硬茬。
彌爾邊我說著,甚至還有意無意往他刀口的方向走,完全就是不怕死的模樣。楊四是真的怕了,丟了刀就想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除了不知何時溜走的江遙,小混混集體團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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