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夥人竟是在找江臨。
宋聿明腦子飛速運轉著,但是身子卻不受控制。
直到門口傳來腳步聲,轟地一聲,門被撞開。
宋聿明將江臨的衣衫裹緊,右手按住他的頭埋入自已的懷中。
聽著闖門而入的聲音,宋聿明抬頭望去。
“你們是什麼人?”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爺爺是什麼人?也輪得到你個小白臉過問?”
宋聿明感受到懷裡的人一瞬間的僵硬,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給我搜”黑衣人們就要動手。
“誰敢?本官倒要看看誰敢在盛京城中這樣放肆。”
宋聿明怒目而視,“來人!”門外果然有整齊的腳步聲傳來,看樣子這芙蓉樓裡的護衛終於反應過來了。
黑衣人見勢不妙,也準備要撤。身後的人用眼神示意,宋聿明懷中之人。
“不會的,那個魔頭怎會屈身至此?”為首的黑衣人盯著宋聿明看了片刻就領著人撤退了。
楊自秋這時才趕過來,“大人,大人……”
衝進屋的第一時間,楊自秋就後悔了。
屋內瀰漫著一股曖昧的氣息,宋大人滿臉漲得通紅,雙眼迷離,雙手仍緊緊地摟住懷中那位身姿婀娜、長髮及腰的美人兒。兩人的衣衫凌亂不堪,隨意地披散在身上,若隱若現間更添幾分春色。
楊自秋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暗自感嘆一聲,然後連聲說道:“打擾了打擾了”說完,他緩緩退出房間,並順手將那扇搖搖欲墜的破門輕輕合上。
江臨則低垂著頭,小心翼翼地從宋聿明寬厚溫暖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原本如雪般潔白晶瑩、嬌嫩欲滴的肌膚此刻像是被抹上了一層淡淡的腮紅,透出一抹誘人的紅暈。
他不敢抬頭,生怕對上宋聿明熾熱的目光。略微顫抖的手迅速整理好有些凌亂的衣裳,卻無法抑制住身體內漸漸升騰而起的灼熱感。彷彿有一團火在燃燒,使得他整個人都變得滾燙無比。
宋聿明看著眼前背對著自已的人,雪白的脖頸隱約可見,雙手背過來用髮帶把頭髮紮起來,越著急越是有縷頭髮一直摸不上去。
他忍不住想伸出手抓住那縷調皮的髮絲。
“咳咳,大人,打擾您一下。丹澄抓到那個更夫了。”
楊自秋實在尷尬,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彙報。
“我們先回府衙了,您忙您忙……”
宋聿明輕咳一聲試圖掩飾自已的尷尬。
江臨不悅地回頭,看向門口一臉尬笑的楊自秋。
楊自秋感受到大人懷中美人的不悅,趕緊告辭。
無錯書吧江臨弄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索性不管了,披散頭髮攏起衣裳,走到宋聿明身前,輕捻起他衣裳上沾的木屑。
宋聿明微微垂首,目光凝視著眼前之人,輕聲問道:“敢問督公大人為何會在此處的芙蓉樓呢?莫非宮內出了何事不成?”
只見江臨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回應道:“你這傢伙倒也頗為機警敏銳。既然如此,告訴於你倒也無妨。”說罷,便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
原來,就在前日,皇后寢宮之中負責管理寶庫的宮女月秀竟然離奇失蹤了!江臨身為東廠提督,自然肩負著替皇后分憂解難之責。此番受皇后私下所託,前來尋找月秀下落。
要知道,能夠擔任皇后娘娘私人寶庫掌事宮女一職的人,必定深得其信任且忠心耿耿。月秀的突然失蹤不僅令皇后心急如焚,更讓眾人憂心忡忡。
然而,當皇后派遣紅芸等一眾宮人按照庫房簿記逐一清查寶庫財物時,結果卻令人驚愕不已——寶庫中的金銀珠寶與簿記所載幾乎毫無差異,但唯獨那支當年先帝太后賜予的寶釵不翼而飛!
“據聞那支寶釵名為‘鳳羽’,釵頭鳳凰活靈活現,彷彿隨時欲展翅高飛一般。更為難得的是,每一片鳳羽皆由纖細至極的金絲精心編織而成,工藝精湛絕倫,堪稱無價之寶啊!”江臨語氣平靜地道出自已的推斷。
“畢竟是太后親賜,找遍了整個皇宮都沒找到月秀,皇后不敢聲張,畢竟中宮失竊,只得秘密安排我探查。”江臨一邊仔細地向對方講述著事情的經過,一邊忍不住將自已的視線投向宋聿明。只見他那雙濃密而又捲曲的睫毛,此刻正輕輕地扇動著,在他那高挺的鼻樑上投下了一片淡淡的陰影。
“那剛才那夥人是?”
“韓連溪那個狗賊,天天想抓我的錯處。這不是盯著我的行蹤,想抓個錯漏呢!”
江臨激動起來,韓連溪是梅貴妃的人,他作為內務府總管,跟江臨兩人明裡暗裡你爭我鬥已經很久了。
難怪他此次出宮都沒帶隨身的護衛。
”宋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查案都查到芙蓉樓了,是有什麼大案在手?”
宋聿明無奈地笑笑,假裝聽不懂他話裡的挖苦,將屠夫被殺案細細講來。
當提到殊蘭吻時,江臨心中一震,“是前朝的殊蘭吻?”
“在下正想請教督公此等秘藥何處可尋?怎會出現在這張屠夫的死亡現場?”
“殊蘭吻乃是前朝越貴妃母族研製,越貴妃去世後便下落不明,而唯一有可能知道殊蘭吻下落的人……正是不久前死在海棠宴上的麗姬。”
宋聿明越發覺得這案子撲朔迷離起來,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回府衙,提審這更夫看看他到底隱瞞了什麼。
“我跟你一起去”江臨緊跟在宋聿明身後,月秀失蹤、麗姬離奇中毒、殊蘭吻現世,一切聯合在一起讓他不由得懸起心。眼前這個人,誰敢伸手染指,誰就等著被他抽筋剝骨!!
宋聿明對此絲毫沒有察覺。
當他趕回府衙時,楊自秋已經安排好一切。
柳丹澄押送著更夫上堂,宋聿明便發現了端倪。
那日的更夫雖然顯得受到了驚嚇,但更多地是帶著哭喊,還能夠表達自已的恐懼。
今日被帶回府衙的他,也不叫冤,只是一味地瑟縮,彷彿要把自已包裹起來。
“大人,屬下已經查明。更夫原名杜安,裡都人,在盛京城中打更已經五年了,未成家。四下鄰里也說他平日裡老實本分就靠打更混個營生。”
楊自秋趕忙上前給宋聿明彙報,眼睛卻瞥向大人身後的那位。
長髮已經束起,月白色的衣服跟大人平日的裝束一般華貴,從不正眼看人,活脫脫一副的紈絝子弟的樣子。
“大膽杜安,還不從實招來?昨日還一副受驚模樣,今日怎麼就有心思去芙蓉樓了。難道說昨日你是裝的,你跟張屠夫的死脫不了關係?”宋聿明看著杜安今日模樣的反差不由得質問道。
柳丹澄手下使力,杜更夫吃痛,才回過神來。
“大人,大人,救我。”
就在這時,只見那更夫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猛地撲倒在地,然後便開始放聲大哭起來。他一邊哭著,一邊顫抖著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朵珠花。
那朵珠花看上去十分精美別緻,即使隔著一段距離站在臺下,宋聿明等眾人依然能夠清晰地看到它所散發出的耀眼光芒。
江臨和宋聿明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這朵珠花分明是宮裡的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