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努力用自已的小手拉住汪德慧,“媽,你冷靜一下,聽我說,這不是偷的。”
汪德慧卻顯然不信,只冷冷的看向許朝。
許朝從汪德慧的眼神裡似乎是看到了一絲恨意,她在透過自已看向鄔成剛。
許朝無奈嘆息,右手攤開,意念一轉,另一個冷的白麵饅頭出現在了她的小手中。
汪德慧愣怔一瞬間,隨後直接癱坐在地上,滿眼的不可置信,“你是誰!趕緊從我兒的身上下去!不然我就找村口吳大叔做法把你打的魂飛魄散!”
許朝拿著白麵饅頭蹲到汪德慧面前,小聲且認真說道,“媽,我是小菊,但我是28歲來的小菊,具體是為什麼來我暫時不得而知,但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惡意。”
汪德慧狠狠擰著眉,身子微微顫抖,對於許朝說的話,顯然是滿臉的不相信。
對於一個三歲小孩能說出這麼流暢的話存疑,還有那憑空出現的白麵饅頭又作何解釋?
這會她才慢慢思索一起來,似乎今天的女兒和以往太不一樣。
今天的女兒沒有那麼黏她,還會保護她,眼神也很清明,說話條理清晰。
許朝見她這樣,便坐在地上,開始說起上輩子的事情,“我在27歲生日時,偶然在樓下撿到一塊玉佩,當時太晚了,我便想著第二天再送去公安局,誰知我玉佩居然很鋒利,劃破了我的手指,然後玉佩就憑空消失了。
我就站在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間裡,裡面無邊無際,而且常年恆溫,後來我在小說中找到了和它一樣的描述,這個東西叫做空間。”
許朝說這又憑空把手裡的饅頭給變沒,“我相信老天爺安排我撿到空間肯定是有安排,於是後來我就拿著自已的存款囤物資,緊接著就是在我28歲這年,一個加班的晚上,我便來到了這裡。”
許朝說完,見汪德慧依舊是保持懷疑的態度。
許朝眼波流轉,計上心來,使出了自已的絕招。
她和母親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對於如何把握母親的心思,可謂是瞭如指掌。
“哇啊~,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不相信我?”只見許朝大顆大顆的淚珠如斷線的珍珠般掉落,那張小臉上滿是淚痕。
汪德慧見狀,心中不由得一痛,趕忙伸手將許朝緊緊抱住,將她摟進懷中,輕聲安慰道,“小菊,小菊,媽在呢,媽信你,媽信你。”
許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從小到大,她深知汪德慧對她的哭聲毫無抵抗力,只要她一哭,汪德慧便會心疼得跟著一起掉眼淚。
許朝見目的已經達到,為了能留住汪德慧,她必須讓汪德慧相信她。“媽,你先吃饅頭。”許朝小聲說道。
然後轉動意念,將一盤香氣撲鼻的滷豬肉穩穩地放在手心,遞到汪德慧面前,“和這個一起吃,以後咱們每天都可以悄悄出來吃。”
再次見到憑空出現的肉和盤子,汪德慧終究是飢餓戰勝了理智。
她掰了一半饅頭遞到許朝手裡,“一起吃。”
許朝沒有推脫,她只吃了點難以下嚥的玉米飯,這會肚子也有些餓。
於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汪德慧見狀,才將白饅頭放進嘴裡咀嚼。
真的吃到了如此香甜的白饅頭,汪德慧忍不住小聲嗚咽起來,慢慢的變成了抽泣。
她看向擔心看向自已的許朝,努力壓下眼淚,朝著許朝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或許是老天看不下去她過這樣的苦日子了吧,讓許朝來拯救自已。
又或是做夢,既然是做夢,她當然要在夢裡吃個夠。
心中如此想著,大口大口的吃下半個饅頭。
許朝用小手拿起一片滷肉遞到汪德慧嘴邊,“媽,你吃,很香。”
汪德慧見盤子裡還有很多,嚥了咽口水,張口接住肉片,含著淚點頭,“嗯,小菊快吃,媽不喜歡吃肉。”
許朝無奈一笑,“媽,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你說的,我上輩子已經28歲了,比你現在還大5歲呢,不是小孩,你騙不了我。”
汪德慧一愣,隨後欣慰的笑著用手拿過盤子裡面的肉放進嘴裡。
許朝也伸手拿過一片放進嘴裡,和汪德慧相視一笑。
等兩人吃飽喝足,汪德慧回到院中,輕手輕腳的洗好碗,又給許朝洗了把臉和手腳。
許朝有些尷尬的看向汪德慧,“媽,那個,能不能給我找條沒開檔的褲子。”
汪德慧手一頓,隨後笑著說,“好,先睡覺,明早媽給你準備。”
許朝攬住汪德慧的脖子,用臉蹭蹭,“謝謝媽,我愛你。”
汪德慧把許朝緊緊摟住,“媽也愛你。”
許朝以為自已會失眠,結果卻一夜無夢,睡到了大天亮。
想來應該是她現在的身體是小孩的原因,孩子不就覺大嘛。
翻身起床,才發覺自已身上光溜溜的,趕緊用小手遮住重點部位,透過土牆縫隙透進來的光亮,視線在床上掃視一下,角落裡找到了屬於她的衣服。
衣服倒是胡亂拿一件穿上就行,但褲子幾乎全是開襠褲,這讓她很頭疼。
她就坐在幾件衣服中間,有些為難,空間裡也沒有準備小孩的衣服,畢竟她上輩子到重生之前也沒結婚。
門吱呀被開啟,汪德慧走進來見許朝已經醒了,便把手上的褲子放到床上,“你的衣服褲子都是別家穿了不要的,為了方便尿尿拉屎,所以都是開檔的,媽給你把這條縫了起來,你先將就著穿。”
許朝拿過汪德慧手裡的褲子笨拙的穿上,“謝謝媽。”
汪德慧見許朝居然能自已穿衣服褲子,看來昨晚不是做夢。
汪德慧坐到許朝身邊,“小菊,你說你是從28歲來的,我想問一下,我們以後過得幸福嗎?”
許朝看向汪德慧帶著些許期盼的眼睛,重重點頭,“嗯,雖然窮了點,但很幸福。”
汪德慧神色一鬆,嘴裡呢喃,“他是不是會變好,那我還要跑嗎?”
許朝聞言手一緊,起身環住汪德慧的脖頸,“媽,咱們以後過的幸福,但不是和鄔成剛。”
不等汪德慧說話,許朝湊近汪德慧耳邊小聲說道,“媽,你再忍忍他,他會在七月初一死,到時候我帶你去找我的後爸。”
汪德慧渾身開始僵硬,眼神不可置信,隨後嘴唇囁嚅很久很久,“今天就是七月初一啊。”
“什麼?日曆上昨天不是才六月初六嗎?”許朝輕聲說道。
隨後想到了日曆上的灰塵,對了,要是日曆是天天翻,不至於會落那麼多灰塵。
許朝開始狂喜,拉住汪德慧的手,“媽,忍住,他一定會在今天死,他死了我們就會有好日子過了。”
汪德慧聽到許朝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很快就被欣喜所取代。
她從19歲跟了鄔成剛,除了第一個月過了一點像樣的日子,之後她幾乎都在被打。
只要鄔成剛稍微一不順心就會打她。
三年來,連月子中她都在被打,她剛開始試圖反抗過,可終究是力氣不如男人,她被打的更慘。
要說她不恨鄔成剛是假的。
她恨不得這個男人去死!
許朝眼見著汪德慧眼中有淚花閃爍,不禁有些皺眉,她媽該不會是捨不得鄔成剛死吧。
許朝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外面的鄔成剛的聲音打斷。
“人都死哪去了!還不做飯!”
汪德慧身體立馬抖了一下,許朝緊緊的抱住汪德慧的脖頸,“媽,哄我。”
“哇啊~”說完,許朝張開大嘴,開始嚎啕大哭。
汪德慧立馬橫抱起許朝,朝外面走,“我馬上去做,孩子醒了鬧脾氣呢。”
幾乎是在汪德慧說話的一瞬間,一個響亮的巴掌就落到了她的臉上,打的她的臉朝另一邊偏過去。
汪德慧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恨意,努力深呼吸,在許朝耳邊小聲開口,“孩子,是真的嗎?”
許朝知道她問的是什麼,便堅定的點頭。
汪德慧深呼吸兩口氣,露出可憐的表情看向鄔成剛,“成剛,我馬上去做飯,你別生氣。”
鄔成剛擺擺手,“快去,我下午還有事呢,耽誤了我,你還要被打。”
幾乎是吃過中午飯,鄔成剛就消失。
汪德慧帶著許朝到了地裡跟著鄔老太太一起幹活,她有些心不在焉,眼神始終落到村口的大路上。
許朝端著水,小聲提醒,“別急。”
汪德慧接過水,輕聲回答,“嗯。”
直到夕陽西下,汪德慧心神越發不安起來。
視線一直落在大門口。
鄔老太太終究是看不下去,開了口,“德慧啊,去做飯吧,免得等會成剛回來又拿這個做藉口。”
做藉口幹什麼,兩人心知肚明。
汪德慧看向許朝,許朝小聲說道,“這些都是你後來告訴我的,你只說了是七月初一,並沒有說是什麼時候。”
許朝的話剛說完,門口就出現了鄔成剛,滿臉戾氣,看向屋內的三人。
汪德慧身子幾乎是不可控的顫慄起來。
許朝趕緊拉住汪德慧的手,小聲說道,“媽,別怕,白天偷東西不可能,肯定是晚上才出事!”
鄔成剛指著許朝,“你和你媽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無錯書吧許朝脊背一僵,努力調整一個可愛的笑容,手中將電擊器捏住,這是她在空間裡翻出來的,之前丟進空間裡,是滿格電。
要是鄔成剛再打汪德慧,她會直接將他電暈。
鄔成剛見到許朝的笑容一愣,這還是這小孩子第一次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之前都只有害怕膽怯。
鄔成剛雖然不喜歡女兒,可這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小孩,他也從來沒想過要把她給賣了。
心中的氣消了一半,便看向汪德慧,“煮飯快點,我還有事。”
汪德慧趕緊燒火,其實就是熱一下中午的飯,五分鐘就能完成。
鄔成剛依舊是一個人吃了一大碗玉米飯,就在在屋裡搜尋,找了一把鐮刀和一根黑色口袋。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媽,媽媽,我痛!”許朝被汪德慧拉著的手,被捏到變形,她趕緊出聲制止。
汪德慧這才回神,趕緊鬆開,天已經黑下,月亮出來了。
但也掩蓋不住汪德慧眼裡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