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王老闆瞬間慌了,急忙給賠不是:“二爺,咱也不知道這位小姑娘是您帶來的,這是場誤會、誤會。”
“是誤會嗎?”
殷思言只是輕笑著,讓人看不出他在生氣。
但其實,他已經連王老闆埋在那裡都想好了。
他就是這樣一種人,心裡越討厭,臉上越不會表現,但下手卻十成十的狠毒,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狠毒。
偏偏又長了張雌雄莫辨的美麗容貌,用來遮掩內裡的邪惡。
安小果察覺到氣氛不對。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伸手抱了抱殷思言。
她站得很高,也就能抱住他整個身子。
小短手環著他輕輕拍打:“別生氣。”
【已經很麻煩他了,先是救了我們,又帶我出來玩,他是個好人。】
【不要生氣,我沒事的,就是一塊石頭,不值得。】
殷思言一僵,隨後又笑了。
他算是發現了,安小果心裡有一把屬於自已的算盤,誰對她好,她心裡都門清。
就像是個情感反饋牆,得到什麼發散什麼。
可能也是這個原因,上輩子她對他們一直不太耐煩和友善,因為他們沒有真心。
還好這一世,他有的是機會去彌補。
她會愛他的。
殷思言心裡暖洋洋,笑得多了幾分真情實意:“我沒生氣,真的。”
然後側身,對著彭西點了下頭。
王老闆還想阻止,但彭西個頭高,他踮著腳都夠不著。
更何況彭西還伸著手臂舉著那筆記本,爭取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見。
影片被點開。
監控錄影清晰又大聲。
王老闆和幾個主辦方的身影都在其中。
“真的要讓那小孩贏嗎?謝老闆還在這兒的。”王老闆小眼睛中滿是算計:“而且,那小孩看上去也沒什麼身份。”
“可別忘了,扶南的玉石礦大多在謝長安手裡。對於咱們來說,誰更重要不是一目瞭然嗎?”
“而且那小孩,破破爛爛的,應該沒人管吧?”
“那你想怎麼辦?”旁邊一位光頭老闆壓低聲音問。
“芊芊小姐選的石頭已經很不錯了,若下一塊那小孩的是廢料……”
“這樣做不是喪良心嗎?”
“一個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一個是來路不明的小屁孩,你說選哪個?”
“換吧,一小孩還能翻出什麼風浪來呢?”
接著,那工作人員抱著石頭的身影就顯得很鬼鬼祟祟。
把之前挑好的黑石頭換成了豆種石。
可沒想到,還沒開始解呢,就被安小果一眼看出了不對勁。
而此時的安小果:“?”
破破爛爛的小孩……是指她嗎?
她低頭看看自已身上。
【一點也不破啊!沒眼光的壞大人!】
眾人:“籲~”
“原來是這樣啊!王老闆你賭石人的風骨去哪裡了!”
“王老闆,您這是怎麼回事?”
“我靠!這什麼人啊!太過分了!我再也不來這裡賭石了!”
“道歉道歉!這些人換了人小孩的石頭還死不承認!”
“道歉道歉!”
“認錯!”
王老闆臉都快丟乾淨了!
他整個人臊得如同煮熟了的蝦一樣通紅!
謝長安悶笑,連連擺手:“這和在下可沒什麼關係,我們芊芊想要什麼沒有?還需要您買我的人情?王老闆,您可真是好樣的啊。”
謝依柔也冷了臉:“兩面三刀您玩得是真6,誰贏都是靠本事,用得著您來可憐我?”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王老闆徹底沒話說了,而那十幾個主辦方也噤了聲。
他們完全沒臉見人,匆匆忙道了歉賠了禮,就跑回後臺貓著了。
臺上的主持人:“……”
他成老大了。
毫無疑問,安小果成了這個月賭石大會的第一名。
還把她和謝依柔的參賽金給要了回來,開出來的石頭主辦方也同意他們帶走。
不然能怎麼著啊,再鬧大,他們的名聲就徹底臭了。
這樣有來有回,算是白賺五百萬!
觀眾羨慕瘋了!
那小孩沒媽不可憐!
可憐的是他們這些窮鬼!
傳說中當彩頭的紫羅蘭玻璃種只有手心那麼大塊,也就是個無事牌的樣子。
安小果美滋滋拿在手中把玩。
她其實不在乎能不能贏,並沒有那種功利心。
但當她拿到獎勵的那一刻,她還是覺得挺開心的。
大概……是努力得到了認同?
於是,她轉身,將牌子掛到了殷思言的脖子上,那得意的表情似乎在說:看!我贏了。
殷思言瞳孔微震:“給……給我嗎?”
他視線一直沒從那上面挪開,那紋路,那飄花,都和記憶中的那塊一模一樣!
若是給他……那這塊翡翠碎了後,應該不會讓安玥那麼傷心吧……
他不太重要。
對於這一點,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果然,安小果皺了皺鼻子,又從殷思言脖子上拿走了,假裝沒聽見他剛剛的疑問。
心裡倒是嘀咕著。
【給你戴一會會,怎麼就成了你的了呢?】
【等一下我可是這個要送給芊芊姐姐的!看著就很貴!】
【這三塊石頭也挺好的呀,把這塊看起來最便宜的給他吧,畢竟他救了我和小夥伴們。】
她想好了,拿著那塊帝王綠的玻璃種送到殷思言手上:“這是送給你的。”
殷思言:“……”
哪個最值錢她是一點也不明白啊。
轉身,安小果又將剛得到的紫羅蘭玉牌遞給了謝依柔。
“芊芊姐姐,這是送你的。”
謝依柔明顯有些詫異:“為什麼……給我?”
安小果甜甜地笑著:“你是個好人,我很喜歡你。芊芊姐姐,你會長命百歲的!”
謝依柔掛著翡翠的手指瞬間僵硬了。
謝長安掃了一眼,面對著安小果蹲下身:“小果,過幾天謝家有鑑石大會,你願意來參加嗎?”
安小果‘啊’了聲:“我什麼都不會呀。”
“沒關係的小果,不會也沒關係,就是去玩,而且你是天才。”
“安小果。”謝依柔也跟著蹲下身:“你真是個天才,到時候,你還可以來找我玩。好嗎?”
“我沒有朋友。”
兩個人輪番勸說,安小果還是沒受得住糖衣炮彈,妥協了。
而殷思言一直心不在焉,沒有提出有用的建議。
太陽正直當頭,謝依柔曬得難受,謝長安便要帶著謝依柔離開了。
兩人衝著安小果揮手告別。
安小果也衝著他們揮手告別。
然後,謝家那輛黑色跑車就‘嗡’的一聲開出去了。
安小果‘哇’了聲,指著那汽車尾氣飄散的方向:“他們家的車比你的車叫的還大聲哎。”
殷思言‘嘖’了聲,滿目不屑:“就一輛跑車而已。”
“你想看嗎?哥給你叫一排出來?”
安小果:“……”
那也不必了。
黑色超跑內,謝依柔摩挲著那塊帶著小孩體溫的翡翠。
想得還是安小果恭維的話。
長命百歲嗎?
可……所有醫生都在說,她活不到成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