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麼？”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沈離掖被子的手絲毫沒有停頓。

“想知道什麼？”

“什麼都想知道。”

孫曉雯像是笑了一下：“你倒是野心大。”

沈離像聽到了笑話，嗤笑一聲：“野心不大，怎麼讓自已活下來呢？”

孫曉雯沉默，沈離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等著，以為她會說什麼，結果她什麼都不說。

輕嘆了口氣，起身：“您休息吧。”

“你母親，叫齊絲媛。”

沈離聞言重新坐下。

“是我30歲生下的，我把她培養成京城所有人都羨慕的人，飽讀詩書，給盡寵愛，齊家25年前出現經濟危機，我不得已為她安排聯姻。”

“她卻在上大學時，和別人私定終身，在我為她定下親事時，她和別人私奔了，逃了，離開了她生活了20年的京城。”

“我找到她後，齊耀已經三歲了 ，念在他是我齊家的後代，我一併帶了回來，並且改名換姓，我瞞著定了親事那家人，說齊耀是我的侄子，他們就算不相信，也不得不信。”

“是我親手把她送進了那家人家裡，逼著她去聯姻，後來那個人，帶著她跑了，我得到訊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了，這次她們逃的毫無蹤跡，我完全不知道線索。”

“那家人以人和別人跑了為藉口，要求撤回給齊家的一切投資和股份，我拒絕了，他們為此大打出手，你祖父被曝出在外面有私生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為他操持著齊家，讓他坐上那個位置，他怎麼敢的。”

“我讓他在床上躺了兩年，兩年啊，終於死了，齊家是我的了。”

“但我看到她臉上的笑，我心裡恨極了她，要不是她跑了，不接受聯姻，寸家撤資，你祖父又怎麼會被人曝出醜聞，我怎麼會成為京城的笑柄。”

“她晾著衣服，那男人抱著一個嬰兒和她打情罵俏，憑什麼？憑什麼我每天過著失去女兒，兒子不孝的生活，每天被人指指點點，她卻能笑得出來？”

“哈哈哈，我派人把她綁了，把那個男人的腿打斷了，讓他看著我女兒被綁走也沒有辦法搶過去，他那麼沒用的人，怎麼配得上我女兒？”

“我把她包裝成了絲媛的雙胞胎妹妹，我的絲媛那麼漂亮，寸家知道我還有個女兒後，上門提親，誰知那個丫頭不識好歹，把寸家大少爺踢成殘廢，好好的親事就這麼被毀了，為了熄滅寸家的火，和公司不會受到創傷，我謊稱她有精神病，把她關進了精神病院。”

沈離眸子漸冷，嘴角卻勾著笑。

孫曉雯又哭又笑的繼續說著。

“我的絲媛，我只是想讓她進去受罰而已，我沒想到她真的會瘋啊，我好好的女兒，被那家醫院逼成了瘋子。”

“所以我把那家醫院弄垮了，齊家是不如以前了，但還有孫家，我的孃家啊，她們要和我劃清界限，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離開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做為孫家的女兒，我給她們送了份大禮，讓她們破了產，但我好心在齊家給她們騰了位置，誰知道她們享不了福啊。”

孫曉雯眼裡透著瘋狂，沈離皺眉，和江厭說的大差不差。

“絲媛住在醫院裡，每天都打針，我心疼啊，但我能怎麼辦？我為了齊家，我也很辛苦啊。”

“為了彌補我的絲媛，我開始培養了齊耀，我的絲媛那麼優秀，她的兒子也很優秀啊，看啊，現在的齊家，多麼讓人眼紅啊。這都是我的功勞啊。”

“哪曾想，我的絲媛進了醫院也會被人指指點點，就是你，都是你，她為什麼要生下你，你不是齊耀，你不是男孩兒，你是個女孩兒！”

“我派人，想辦法把你弄走，但是你的學校不放人，這個時候有人找上我，說可以幫我，只要我答應他一個要求，我答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在學校安排了人 ，他以去國外旅遊為藉口，讓那個學校的人都出了國，，包括家長也包了路費一同跟著去了，你那個父親，根本不在乎你，他不去國外，他不陪你，他把票退了換了錢，自已過快活日子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個廢物，怎麼讓你跑了？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就為了讓你消失，為了讓你這個汙點消失，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齊家沒人了，齊耀顧著公司顧不上我，連宅子裡被改成了這樣他都不知道，他跟你那個薄情的爸一樣！我養了他二十幾年，從你媽口中得知你的存在，和我翻了臉也要把你接回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啊，接回來了又能說明什麼？他在乎你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離身體後仰，眼睛盯著天花板，任由燈光照得眼睛疼。

“你就是個野種，誰知道你是誰的孩子，你跟那個男的長的一點都不像，和你媽也不像！絲媛那麼漂亮，那麼美，你怎麼可能是她的孩子！”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口中寸家的孩子？”

沈離聲音很輕，孫曉雯卻聽的清清楚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啊，你是寸家的孩子。”

“是寸勁的孩子。”

“是絲媛和寸勁的孩子，你長的像寸勁，英氣果斷，又長的像絲媛，溫婉優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寸勁都死了多少年了，誰知道她還有個孩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離輕笑，難怪沈冬清不喜歡她。

難怪齊耀不經常把她帶出去。

都瞞著她呢。

沈離擦擦眼角被燈光照刺激出來的淚，坐正了身體。

“晶片呢？又是怎麼回事？”

孫曉雯彷彿認命了，聲音低沉，不似剛才的大起大落：“交易啊，他幫我除掉你，我當他的試驗品。”

“嗯。”

沈離起身想走，孫曉雯喊住：“沈離。”

沈離停下腳步，背對著她。

“謝謝你，陪我過了這十年來第一個生日。”

“沒想到，居然會是你陪我過哈哈哈哈。”

沈離出了門，孫曉雯已經安靜下來。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