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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艱難抉擇

“報!”

是易昭元的聲音,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打擾仇十二休息。

“何事?”仇十二急忙洗把臉,使自已看起來安然無恙。

“周將軍鄭將軍等人前去攻城!”

屋內並沒有聲響。

“將軍!”易昭元再次喊道。

“退下吧。”

易昭元不理解,但他一定會遵從仇十二的決策。

易昭元離去後,屋內安靜的出奇,似乎在苦苦思索什麼。

突然,“砰”一聲,門被開啟,仇十二戎裝衝出。

盛夏已過,初秋的天已有幾分涼意。

聽聞周也帶兵二十萬攻城,蠻夷首領呼延慶親自率軍出征。

周也畢竟被黃元帥親手帶大,兵法陣法信手拈來。蠻夷雖由呼延慶親自帶兵,但內憂外患之下舉步維艱,四分五裂,很快被攻破兩城,現退於喀喇河駐守。

“首領!不好了……周也大軍夜襲而來!”

呼延慶兵力現只剩兩萬,只能匆匆逃竄,不料剛跑到河邊,就被周也團團圍堵。

火把映的黑夜如白晝。

周也冷槍一指:“蠻夷老兒,真是天助我也,還不束手投降!”

周也竟發現:自已的確與呼延慶面貌有幾分相像,不覺心下一驚。

呼延慶見到周也,眼神複雜,忽而大笑道:“呼延和卓,還不過來拜見父王!”

“大膽蠻夷,口出狂言!”鄭將軍見呼延慶已為俎上魚肉,一刀便砍了過去!

這瞬間,周也竟突然緊張!

“啪”一聲,刀瞬間斷成幾片碎鐵,一支玉簫嗖嗖飛回仇十二手中。

“來人!將周將軍、鄭將軍、呼延慶就地捆綁!”

“是!”士兵瞬間拿下,無一人反抗。

仇十二命易昭元收拾殘局,自已只帶幾千人撤回。

回軍途中,捆好的周也與呼延慶被安排於同一囚車,由仇十二親自押送。

“和卓……”呼延慶盯著周也,終於開口。

“我叫周也!不是蠻夷呼延和卓!”

呼延慶仰天苦笑:“二十年前我父王,也就是你爺爺意外去世,部落群龍無首,紛紛爭奪王位,當年我勢力最大,最終勝出,慶功宴那天,我喝的酩酊大醉,嘔吐後竟睡在野外,當我醒來,你母后被殺,你兄妹二人也不知所蹤……”

“不要再編了!我不想聽!”周也突然激動,他害怕呼延慶說下去,直接打斷。

“周兄!”仇十二騎馬跟在囚車附近:“你讓他說吧……”

周也氣的背過身去。

望著周也背影,呼延慶眼神疼惜,

“後來我憑一已之力,多方查證,知道是忽和邪父親所為,為保忽和邪上位下此毒手,他還將你兄妹二人交與敵軍!我氣憤之極,揮刀親手砍下他的狗頭!那天,雨很大……我把他的狗頭放在你母親墳前,發誓一定要找到你兄妹二人!”

“那你如何得知:周也就是呼延和卓?”仇十二語氣平和。

“二十多年來,我一面南征北戰,一面在到處安插臥底,終於得知,你被敵軍黃國忠將軍所救,還習得一身本領!和卓!”呼延慶激動到,

“得知這個訊息,為父高興的痛飲三天三夜!縱使大勢已去,縱使人之將死,看到你如今健康,平安……你認不認我已經不再重要,為父死而無憾!”呼延慶一代梟雄,竟也老淚縱橫。

周也回過頭語氣冰冷:“縱然你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信!”

“停!大軍原地休整。”仇十二將二人獨自帶到篝火旁。

周也雖被捆綁,但是在篝火旁坐的筆挺。

他瞥一眼,發現仇十二一腳將呼延慶踢下囚車,呼延慶頓時滾落在地,卻不吭一聲。

“呼延慶,我知道你不會求饒,現在我面臨兩個選擇,你說怎麼選好呢?

一、周也私自帶兵已是死罪!若他砍下你的頭,他便可獲大功一件,將功抵過。作為朋友,這是我能幫他的最大限度!”

仇十二見呼延慶雖然揹著,但明顯身子一震。

“二、我將周也就地處死,帶你回去,升官發財!”

仇十二瞥一眼,周也雙眉緊蹙,面色凝重。

“呼延慶,我數到三……”仇十二蹲在呼延慶旁邊數著手指。

“不必數了!選一!”呼延慶回答地斬釘截鐵!

周也聞言看向呼延慶的背影,篝火搖曳,躺在地上的背影已老態龍鍾。

“哦~”仇十二起身,奸詐笑道:“你是敵方首領,我必然不能如你所願!”

說罷緩緩走向周也:“周兄,你我相遇一場,萬分榮幸,只是在你領兵出征的那一刻,想起國恨家仇,就已作好或生或死的準備了,是嗎?”

“……是!”

“很好!帶你回去,只怕受車裂之苦,現在給你一個痛快!明年的今天,我親自來給你燒紙。”

“多謝!十二!”周也竟擠出一抹笑。

仇十二轉了轉玉簫,笑著又將之收好,走到士兵身前,緩緩抽出挎刀。

“再見了!周兄!”仇十二將刀高高掛起舉起至空中。

“不!”呼延慶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拼死掙扎著起身,連爬帶滾衝到周也面前擋下。

周也驚地瞳孔放大!

仇十二立刻收手!將刀停在呼延慶頭上,瞬間一片頭髮斬落。

“奸詐的蠻夷,這是苦肉計嗎?周兄!他既是蠻夷,又如此奸詐,我幫你就此了結吧!”

見周也並未做聲,目光卻從未離開呼延慶。

仇十二緩緩走到呼延慶面前,將刀“嗖”的一橫。

此時周也呼吸急促,目光死死凝視!

呼延慶在最後一刻,拼命掙扎著回頭,他想再看周也一眼!

仇十二“啊”的大喊一聲,將刀劈向呼延慶!

“不要!”周也掙扎著大喊,起身撲向仇十二。

手起刀落——呼延慶的繩子被揮刀砍斷!

呼延慶閉上的眼睛再次睜開,正好與周也眼神對視,忽而大笑!

笑聲久久迴盪在山谷……

“不愧被稱為小諸葛,果然少年英雄!五萬對戰四十五萬大軍,還能一舉連破三城!”呼延慶回過頭看向仇十二,

“上一個如此智勇雙全的葉榮將軍,也令我十分佩服!他還曾救過我性命,人生得一知已又是勁敵,實難可貴!”呼延慶忽然目光暗淡,

“可惜現已歸塵……我還以為你朝已盡是無能鼠輩!”

仇十二抱拳笑道:“過獎!”

“多謝!”呼延慶暢然回禮笑道。

仇十二笑之回應,轉身

解開周也繩子,命人取來三壇酒,三人在篝火旁痛飲!

“周兄,你心裡已有答案了,是嗎?”仇十二碰了碰周也酒罈。

周也大口大口飲酒,淚水卻不斷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