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著陸懷仁嚴肅道:“仁哥兒,這幾日無事的話,可否幫老夫送幾封信?”
陸懷仁疑惑的看著老丈人,送信找個僕人去送不就好了,為什麼要他去送,他還得和媳婦探討人生呢。
只能帶著拒絕的口氣說道:“是很重要的信件嗎,小子可不會騎馬,耽誤了大叔父的大事可不好。”
陳治哪裡會讓這小子拒絕:“小事,老夫今日也無事,便教教你怎樣騎馬,你去馬廄牽馬出來,老夫在村外等你。”
陸懷仁高興的跑去牽馬了,這不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嗎,他還想著去拿包的時候太遠不想走呢,這下有代步工具就輕鬆多了。
來到馬廄,看著裡面的兩匹馬,一匹是二叔父的黑馬,屬於私人擁有的資產。
另外一匹馬貌似是福津縣的官馬,屁股上還打著印記,這應該就屬於後世的公車吧,或者是大叔父公車私用的馬。
讓馬三套上馬鞍,拉著韁繩慢悠悠的向村外走去,途中還對比了一下,這匹馬還沒他的肩膀高,這種馬應該是四川特有的建昌馬了。
片刻之後陳治拉過韁繩看著陸懷仁:“你先上馬,老夫拉著韁繩,騎馬最重要的是坐姿,坐姿不對會騎得很累。”
陸懷仁踩著馬鐙爬了上去,感受著騎在動物的身體上,心情有些莫名的激動。
陳治牽著馬在路上轉了幾圈,教著陸懷仁調整坐姿,等學好之後便停了下來;
“仁哥兒,現在老夫教你這韁繩的用法...”
陸懷仁上手也是很快的,以前他電視劇和短影片也看過很多,不一會便能騎著馬轉圈行走了。
陳治在路邊看著,心裡暗暗讚歎,這個小子真是聰慧過人,學騎馬這麼快就能做到這樣,膽魄也是相當過人,前兩日殺那兩個吐蕃人便可看出來,殺人過後也是無事的樣子。
“仁哥兒,你試試騎馬跑起來,注意跟上馬匹跑著的節奏。”
陳治把他所會的騎馬要領都教給了陸懷仁,自已坐在路邊石頭上想著事情:
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仙寶的事情,如果不知道就解釋不了那封“遺書”的內容,還有被剪了的頭髮,衣物據旭哥兒描述也很是奇怪,他從未見過那種衣物,“遺書”中也說了,這小子被吐蕃和尚抓住了,但是所殺的那些吐蕃人裡可沒有和尚,營地裡也是空無一人,難道自已去晚了?
仙寶之事應有七八成是真的,這樣也能想得通這群吐蕃人為何來此地不走,但吐蕃人不走,是不是可以解釋沒拿到所要的東西。
這小子說忘了所有的事情,但為何會單獨記得他被抓住,還看到了所謂的仙寶,‘遺書’也描述了仙寶能發出亮光和聲音,但據他觀察,這小子是真的忘了以前的事情。
據旭哥兒所說,查探了近兩日時間,那附近的幾座大山都走遍了,只發現了吐蕃人一直在那山谷處,其他地方也沒任何異常之處,吐蕃人還對這小子追而不殺,這些都對得上,但總感覺有什麼不對,我得再想想....
陳治在路邊都快把頭皮抓破了,似乎缺少一些重要的線索。
此時陸懷仁很開心的騎著馬兒在路上來來回回的的跑著,他已經可以讓馬兒跑的飛快了。
如果此時陸懷仁知道他老丈人坐在路邊想什麼,他一定會給老丈人點贊,這是真特麼的會幻想。
他都不知道吐蕃人裡有和尚,仙寶也是亂說的,頭髮和衣服都是他現代的樣子,唯一解釋不了的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如果真有後悔藥就好了,他一定不會手賤寫那封‘遺書’。
陽光微微泛黃的時候,陳治叫住了陸懷仁,今天練了一個多時辰也夠了,得回去吃晚食了。
陳治誇獎道:“仁哥兒可真厲害,老夫當年學騎馬的時候,可是學了好幾天。”
無錯書吧陸懷仁摸著後腦勺,略微有些害羞,被誇了的感覺真好:“大叔父讓小子學騎馬,可是信件很重要嗎?”
陳治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捋了捋鬍鬚,眼睛眯了一下,顯得神秘兮兮的樣子:“仁哥兒不用多問,你送去之後等著那些人回了信之後便回來,其餘之事以後告訴你。”
翁婿二人就在這鄉村土路慢慢走著,一路上陳治交代著送信的細節...
回到家中,把馬交給了馬三,翁婿二人剛到院中便聽見陳靜陰陽怪氣的聲音:
“哎呦,二爹爹好大的官威呢,讓小女子怕得要死呢。”
這讓陳旭有種想罵罵不出的難受,指著陳靜兇道:“你這孩子說話便說話,別用這種語氣和某說話,某是在訓斥你,你認真點。”
“老爺消消氣,靜兒的脾氣你也知道,算了算了。”二孃抱著陳旭的手臂,努力勸說著。
站在飯堂門口的翁婿二人都有點發懵,這是怎麼了?
陳治疑惑道:“旭哥兒,這是怎麼了,靜兒剛到就惹禍了?”
陳旭看見陳治回來,剛想給大兄說這件事的因果,卻被陳靜給搶了話語:
“懷仁哥哥,二爹爹他訓斥我,你要幫幫靜兒....”
陸懷仁看著陳靜杏眼中包著淚水嘴角微微向下,雙手掐著羅帕捂在胸前,一臉委屈的看著他。
這特麼是狐狸精啊,這可要了老命,這哪裡敢管,看這形勢不太對啊,得先閃:“小娘子,這長輩之事,我也不能說話,我得先去換洗一下,等會我便去廚房吃飯好了。”
說著便給各位長輩行禮之後就跑了。
只聽背後傳來委屈的聲音:“二位爹爹好本事,懷仁哥哥都被你們嚇走了,二孃,嗚嗚嗚嗚嗚....”
剛跑不遠的陸懷仁忽然打了一個哆嗦,忽然感覺有點冷,他算是看出來了,這陳靜說話是任何男人拿都沒辦法的那種,真是個狐狸精。
半個時辰之後,陸懷仁正在廚房大桌上吃飯,看著收拾東西的婆子,忽然想到剛才的事情:“張嬸,今日靜兒小娘子是怎麼了,為何我二叔父要訓斥她?”
張嬸笑呵呵的洗著碗筷:“小娘子去街上買點東西,遇到了旁系六老爺家寶哥兒,那寶哥兒不知說了什麼,便被靜兒小娘子從攤販那裡找出一根棍子給打了。”
我的天,這人這麼兇殘嗎,根本看不出來啊,雖然看著高挑,但感覺身板很弱啊,那棍子能揮幾下?
那以後自已會不會被打呢,得再打聽打聽才行:“靜兒小娘子不就打了幾下嗎,二叔父這也太嚴厲了。”
張嬸也不洗碗了,擦了擦手跑到陸懷仁旁邊凳子坐著,神秘的低聲道:“那可不是幾下,那寶哥兒據說在床上躺著下不來了,那看熱鬧的人最後都有好些蒙了眼睛。”
這還打得下不了床,這人有那麼厲害嗎,那寶哥兒打不過還跑不過嗎,這讓陸懷仁有些不太相信:“靜兒小娘子一直這麼能打嗎?”
這下可引起了張嬸的八卦心,張嬸在陸懷仁旁邊繪聲繪色的講解了最少一炷香時間,把以前靜兒小娘子的黑歷史都給扒了出來。
陸懷仁聽得是臉色煞白,心跳都慢了幾分....
這得從十一年前說起了,原來以前縣城去了一個道姑,在一處小攤邊吃著飯食,偶然間看到了陳靜,便非得陳靜拜她為師。
最開始時老丈人不願意,哪有女子學武的道理,但架不住道姑的‘大道理’,老丈人屈服了,道姑就在老丈人家住了一年,一年之後他的母親帶著他來到老丈人家,三人夜談之後,他的母親和道姑便一起離開了。
從那之後,陳靜便有了不俗的武藝,把縣城裡和她差不多大的官二代基本都揍了個遍,每年回村裡都得揍幾個孩子。
到了十六歲可以成親的年齡,本縣已經沒有敢上門提親的了,只有拜託媒人去其他地方說媒,但無一例外都被陳靜追上門給揍了,就連有傳家武藝的武人少年也被揍了,據說還是廂軍指揮將官的兒子。
聽得陸懷仁立馬想去找老丈人把這婚事退了,遇到這種有暴力傾向的人,再美都無福消受啊。
當然陸懷仁也被揍過,據張嬸描述,陳靜揍陸懷仁是最開始在縣中揍了一年,老丈人怕陸懷仁被揍死,就送到村裡來了。
陳靜每年回村裡玩的時候,遇見陸陸懷仁也揍,但是沒過幾年就不怎麼揍陸懷仁了,也不知道以前的陸懷仁用了什麼辦法,難道是哄女孩子開心嗎,估計也差不多了,今天這態度就能看出一些來。
到了去歲的時候,說媒之事無果,老丈人看著陸懷仁不被揍了,就想著給他們撮合一下,哪裡知道陳靜一點都不反抗還非常願意,這讓老丈人又惱又恨,你對那小子有點意思你就說啊,可憐了那些無辜的孩子。
回到房間,陸懷仁抓著腦袋,這特麼是什麼事啊,他哪裡知道以前的陸懷仁是怎麼哄陳靜的,他現在去哄陳靜也不是不行,但就怕把方式方法弄錯了,陳靜不高興之下把自已給揍一頓那他不就慘了嗎。
所以這陳靜就是嘴上也不吃虧,手上也不吃虧的‘少女’?
陸懷仁想了一夜也沒想到有什麼好辦法,只能等著真捱揍了就想辦法退了婚事吧,以後有錢了再重新找一個漂亮媳婦,不,他要打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