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陸懷仁把他的疑問都給問了出來,但得到的回答模糊不定,讓他有一些失望。
據云嵐道長所說,具體的人數他們也不知道,有些人只是寫信來便說加入和退出,根本沒辦法統計。
唯一能確定的一些人都是在這邊境之處,包括了西和州,興州,金州,興元州,其他地方沒辦法統計和關注。
所以現在他基本依靠不了這個鬆散的組織了,那就得自已想想辦法了。
如今暫時是依靠不了這些散人義士了,在這略陽也沒辦法開點科技,只有以後去成都才行了。
翌日
母親讓他把兩封信都交給提刑司,陸懷仁也是很疑惑,知縣這些縣官的案子不是交給轉運司來處置嗎,而殺吐蕃人的功勞怎麼也會交給提刑司,不是交給安撫使司才是最好的嗎。
這南宋的每一路政權為轉運使司、提點刑獄司、安撫使司與提舉常平司四個平行機構分別行使職權,而不設固定的最高長官,除非設定了宣撫使司或者四川制置使才會有最高的軍政財賦權利,軍隊的話平常都是都統制司自已掌軍權。
這些真讓陸懷仁有點想不通,但母親說了也只有去看看了。
來到了提刑司衙門面前,正想著找誰去交這兩封信的時候,看到門前一位年紀約二十多一點的年輕人走到懷仁面前。
“賢弟可是仁哥兒?”
原來是母親安排好的,陸懷仁提著的心也落下了一些,趕緊作揖行禮道:“在下便是。”
“某叫楊君玉,是楊公一族的旁族,姑姑讓為兄在這裡等你,仁哥兒可吃了早食?”楊君玉對於姑姑的命令也不能不聽,已經在此等了快一炷香了才來,要不是因為姑姑的關係進了這提刑司當了個都頭,他也沒這耐心了。
“讓表兄久等,弟在家中已經吃了,正要進這提刑司交信呢,弟人生地不熟,正需要表兄幫忙。”懷仁規規矩矩的說道。
“哈哈哈,表弟無需客氣,為兄帶你進去,你這信得交予楊提刑大人,你這.....”
陸懷仁跟著楊君玉走著,也聽他詳細的解釋了自已之前的疑問。
這利州西路提刑楊虞仲,字少逸,還是那成都府楊輔的好友,兩人早年便認識,前幾年在吳曦之父吳挺死後這興州的軍權還被丘崈給了楊輔,但楊輔沒接這都統制的兵權,楊輔說本是武官的職位,自已是文官輕易就去了,管理不好軍隊軍心,後面就被這楊虞仲兼職了。
楊輔字嗣勳,這犟脾氣老頭不知道讓懷仁怎麼評價,好像後面都當了四川制置使,然後和副手宣撫使不合,去了臨安問對後便不願意回四川了,別人怎麼勸都沒用,好像最後客死他鄉了,
母親就是走得他的關係,這兩封信在現在的陸懷仁面前很難有作用,但被一位利州路大官拿著就很簡單了。
匆匆來到提刑大人辦公的門前等著,被叫名字了才能進去,但好在沒等多久就點到了自已的名字。
“見過提刑大人。”陸懷仁作揖拜下。
“仁哥兒吧,老夫也算是見到那丫頭的孩子了。”楊仲虞捋著花白的鬍鬚嘆了一口氣,那丫頭可把他鬧騰慘了。
陸懷仁腦子瞬間就大了,叫母親為丫頭,這關係太好了吧:“小子便是陸懷仁,母親讓小子來交這兩封信給楊公。”說話的同時,陸懷仁尊敬的遞上了兩封信。
楊仲虞走下臺階拿起了陸懷仁手中的信,也沒管陸懷仁,就在大堂中徘徊著看了起來,盞茶時間便看完了兩封信,沉思一下之後便把信扔在了桌案上,轉頭對懷仁輕聲說道:
“這些功勞還過得去,老夫也得想想該怎麼做,你回去等訊息吧,老夫會盡力去安排。”楊仲虞也是頭大,不盡力不行啊,想著那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的倔脾氣,真是和嗣勳一模一樣。
陸懷仁作揖行禮後退出了大堂,站在大堂門口吐了一口氣,自已在現代幾十年了,在這些大官面前還是很緊張。
“表弟,事情可辦妥了?”楊君玉躲在牆角一直等著這關係好到爆的表弟。
陸懷仁嚇了一跳,正在放鬆的時候被別人叫了一聲:“辦好了,表兄還等著弟弟呢。”
楊君玉是真看出來了,這姑姑的關係是真的硬,提刑大人可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參考祁廳長),得和這表弟拉拉關係才行。
“表弟,今日我舅兄在安心院擺了一桌,可否和為兄去玩玩?”
我的天,長的帥的男人都這麼好運嗎,才來第一天就能白嫖一頓酒席,這真是讓人沒辦法拒絕。
“弟弟可不好意思,恐怕打擾了表兄們的酒興。”
“表弟怎可這樣客氣,都是自家人還說兩家話,這不讓為兄難做嗎?”楊君玉也是下了決心,今日舅兄就得在安心院擺一桌。
推不掉啊,實在是推不掉,陸懷仁摸著頭巾擋住的頭髮,靦腆的點了頭。
匆匆的向家趕去,到了家門看著緊鎖的大門,陸懷仁真想罵自已,母親給了鑰匙都扔桌上沒帶,這該怎麼辦呢。
大街上懷仁漫無目的走著,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忽然有些心煩意亂,自已該怎麼去做呢,想了很久也沒想到拯救世界的辦法,會不會自已真的能力太小了,在這個大世之中也只是湖中的一葉扁舟。
憂鬱的陸懷仁不知不覺出了縣城走到了嘉陵江邊,看著奔流不息的江水,心情有點煩躁。
不知道看了多久,也不知道想了什麼,但總覺該做些什麼吧,這可能就是病吧,總是為未來而擔憂著。
“小官人,為何在此出神?”
陸懷仁的耳中傳來了一聲糯糯的聲音,聽這聲音好像都是自已錯了的感覺。
回過神來,轉頭看著說話的女人,粉色的絲綢錦衣,白色繡花的布裙,大紅色的披風包裹著半具身體,鳳眼橫眉的看著他,白皙的臉龐沒有一點胭脂水粉,嬰兒肥的素顏看上去可愛至極。
自已正在想事情,說打擾就打擾了,真的是無語了,拱手行禮道:“在下想事情出神了,小娘子去其他地方吧。”
這剛才想到哪裡了,應該是這世界錯的根源在哪裡....
“娘子,那小官人都不理你,我們走吧。”丫鬟氣憤的拉著自家小姐。
那年輕的女人看了一眼懷仁,被丫鬟給拉走了。
陸懷仁在嘉陵江畔待了半天,慢悠悠的回到了家,幸好母親已經在家了。
“娘,您和道長去哪裡了?”
楊珊在堂屋看著兒子回來,笑罵道:“你這孩子,以後可要記住帶鑰匙,娘和師姐這些日子會比較忙。”
陸懷仁吊兒郎當的找個木椅坐下,無精打采的看著母親,就這破組織還會忙:“母親這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你娘說了你的那個同心會,貧道也覺得這個想法很好。”雲嵐道長在角落的蒲團上看著書,心裡卻想著師妹所說的同心會,就是不知其中內容,今日和師妹去找了那幾人,那幾人也對此很有興趣。
雲嵐道長突然說話,把陸懷仁嚇了一跳,不說話都沒注意,轉頭看著道長輕笑道:
“同心會只是在下的一時之想,還其中構架還在苦思冥想,讓道長見笑了。”
楊珊知道師姐對這同心會有很高的興趣,有了這同心會也很容易把這些義士的人心聚攏起來,也能很好的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同道中人,看著懂事的兒子,心裡感覺有說不出的開心,自已也想知道這孩子對這同心會到底是怎麼想的。
楊珊微笑道:“孩兒你把你那同心會給師姐說說,讓師姐也幫忙出出主意才好。”
陸懷仁看著母親和雲嵐道長好奇的模樣,他也是很無奈,這古代封建制度下用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還有母親和雲嵐道長靠這些人搞同心會,他對此真的是毫無興趣可言,裡面有什麼人都不清楚。
看來只能刪減一些改動一些了,讓母親和雲嵐道長先試驗一下也不是壞事,陸懷仁跑到廂房拿了紙和筆下來,在堂屋的飯桌之上給兩位講解著這同心會的構造。
兩個時辰後,陸懷仁像死狗一樣躺在椅子上,這雲嵐道長太較真了,每個職位和作用都得問得清清楚楚才肯罷休,可把他給累慘了。
雲嵐道長看著陸懷仁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孩子不是隨便說說,雖然感覺這孩子有一些沒說,但這同心會是真的可行。
“仁哥兒,這同心會的結構大致也清楚了,但還缺一個最重要的目標,雖然都知道是為了殺北方金狗,但也得說出來好聽才行?”
楊珊接話補充道:“要不要去找個大儒來潤筆一下,那幾個教授(州教育廳)看著學問高,如果找他們可行嗎?”
找他們固然很好,但哪裡有現成的香,陸懷仁癱坐在椅子上神秘兮兮的說道:“娘和道長也不用去找了,我這裡有一句簡單明瞭的八個字。”
楊珊和雲嵐道長都疑惑的看著陸懷仁,這小子怎麼不一口氣說完,還得她們提出來了才說嗎?
無錯書吧楊珊最是生氣,看著兒子賤兮兮的樣子,覺得這小子真是越來越調皮了,看來得給這小子一點苦頭:“你這孩子怎說一半就不說了?”說著話時手也不閒著,揪著兒子的耳朵向上提著。
“痛,痛,娘先放手...”陸懷仁坐直了身體和母親搶著自已的耳朵,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見母親還不放手趕緊補充道:
“驅逐韃奴、恢復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