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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史湘雲

回到榮國府後,林珏將今日之事細細說與賈敏聽了。賈敏聞言大怒道:“這賈珍果然是個無恥之徒!竟然想把那尤三姐推給你!他當我兒子是什麼人了!”

林珏忙勸慰道:“娘且息怒,此事兒子已經拒絕了,想必珍大哥也不會再提此事了。”

賈敏聞言這才稍稍平息了怒火,但心中對賈珍的厭惡卻更深了幾分。她拉著林珏的手說道:“珏兒你記住,這世上好女子多的是,不必非要在那小騷搭子、放蕩貨色身上打主意。如今,你姐姐也十五歲了,過幾日,我要回揚州,和你爹爹商議下你姐姐的事情了,等你姐姐出嫁了,咱們再好好給你挑個媳婦。”

林珏聞言心中感動不已,他知道母親這是為了他好。於是他乖巧地應道:“是,兒子都聽孃的。”

母子倆又說了會兒話,才各自歇下不提。

大觀園,瀟湘館。

林黛玉看了一會《西廂記》,覺得累了便放下書,起身走到窗前。簾外竹聲聞清幽,庭前菊色略微黃。秋風微涼,吹得她裙襬輕輕飄動。她望著遠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淡淡的憂愁。

想到姐弟倆寄居在賈府,雖然有外祖母的疼愛和母親這兩年的陪伴,但終究還是無依無靠。如今,她又聽母親說賈珍竟然想要把尤三姐推給弟弟,心中對這榮寧二府的某些人厭惡又深了幾分。

正當林黛玉出神之際,忽然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她回頭望去,只見紫鵑端著一盤新鮮水果走了進來。紫鵑見林黛玉站在窗前發呆,忙放下盤子走到她身邊說道:“姑娘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吹風?小心著涼了。”

林黛玉聞言回過神來,勉強笑道:“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想站站。”

紫鵑聞言忙扶著她走回榻上坐下,又拿起一件披風披在她身上說道:“雖然大爺治好了姑娘的嗽疾,可姑娘身子弱,可要好生保重才是。”

林黛玉心中感動不已,拉著紫鵑的手說道:“紫鵑,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紫鵑聞言笑道:“姑娘說這話可就見外了,奴婢伺候姑娘是應該的。”

主僕倆又說了會兒話,紫鵑便服侍林黛玉躺下歇息。林黛玉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她心中思緒萬千,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知道自已身為女兒家,不能像弟弟林珏一樣隨心所欲地做自已喜歡的事情。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紫鵑微微皺眉,心中好奇是何人在外面如此喧譁。但見黛玉笑道:“必是愛鬧‘么愛三四五’的雲丫頭來了。”說著,便起身披衣,打算出去看看。

紫鵑見狀,忙拿起一件厚實的斗篷,披在黛玉身上,勸道:“姑娘身子弱,還是別出去了。若是著了涼,可怎麼是好?”

黛玉輕輕搖頭,笑道:“無妨的,我也幾日未見雲丫頭了,怪想她的。況且,這瀟湘館冷清得很,難得有人來鬧一鬧。”說著,便推門而出到了花廳。果見史湘雲身著翠色撒花襦裙,頭戴一對麒麟形狀金步搖,正笑盈盈地站在中間。她身後還跟著丫鬟翠縷,手中捧著個禮盒。

史湘雲見黛玉出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林姐姐,你可算是出來了。我方才還想著,若是你再不出來,我便要闖進去找你了。”

黛玉聞言,佯怒道:“你這丫頭,越發沒規矩了。我這瀟湘館的內室豈是你想闖就能闖的?”

史湘雲吐了吐舌頭,俏皮地笑道:“林姐姐最大方又最寬容大量,定然不會與我計較的。”

兩人相視而笑,攜手坐下說話。紫鵑和雪雁忙上前見禮,又奉上熱茶。史湘雲將禮盒開啟,獻寶似的將裡面的物件展示給黛玉看。

原來,她今日新得了幾樣有趣的小玩意兒,便迫不及待地拿來與黛玉分享。兩人圍坐在桌前,一邊品茶,一邊賞玩。史湘雲性格豪爽,不拘小節,與黛玉的清高孤傲截然不同。但兩人卻偏偏十分投緣,每每相聚總有說不完的話。

史湘雲見黛玉神色間似有憂色,便關切地問道:“林姐姐,可是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說與我聽聽,或許我能為你解憂呢。”

黛玉輕輕搖頭,笑道:“哪有什麼煩心事?只是近日覺得有些乏了。”

史湘雲知道黛玉心中必有隱憂,但見她不願多說,也不便多問。便轉移話題道:“對了林姐姐,我前幾日聽人說,你弟弟林珏修行回來了?怎不見他來看你?”

黛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輕聲道:“他回來後便去了寧國府赴宴,想是現在正在歇息,還沒得空吧。”

史湘雲聞言,憤憤不平地說道:“這寧國府的人也太不像話了!珏弟弟剛回來,他們就拉著他去赴宴。也不知是什麼要緊的宴席,竟比看望姐姐還重要,更何況我都七八年沒見他了!”

黛玉忙道:“你快別這麼說,寧國府與我們家是親戚,赴宴也是禮數所在。”

史湘雲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她與林珏自小認識,雖然近些年因為各自的事情少了聯絡,但心中一直將他視為親弟弟一般。如今聽聞他回來後首先去了寧國府而不是來看望黛玉和她,心中自然覺得不是滋味。

黛玉見狀,輕輕握住史湘雲的手,柔聲安慰道:“雲妹妹別生氣,想必珏兒也是有他的苦衷。再說,他今日沒來看我,明日定會來的。”

史湘雲聞言,這才稍稍平息了怒氣。她嘆了口氣道:“林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總是替別人著想。若是換了我,定要好好說說他才是。”(林黛玉:我善良嗎,除了對爹孃和弟弟,我可是陰陽怪氣小綠茶的祖宗)

黛玉輕輕搖頭,笑道:“珏兒他自小就懂事得很,不用我們說,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史湘雲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心中對林珏的思念卻愈發濃烈起來。她想起小時候與林珏一起在南京玩耍的情景,那時候的他們無憂無慮、笑聲清脆。可如今卻都長大了,各自有了各自的煩惱和憂愁。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史湘雲便起身告辭了。她說明日再來看望黛玉,並邀請她一起去園中賞花。黛玉欣然應允,將史湘雲送至門口方才回房。

次日一早,史湘雲便如約而至。她今日換了一身鵝黃色對襟襦裙,頭戴珊瑚垂珠步搖點綴的髮髻,顯得越發俏皮可愛。黛玉也換了一件淡粉色繡花長裙,頭上只簡單挽了個髮髻插了支玉簪,卻依舊難掩其清雅絕塵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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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攜手漫步在園中,一邊欣賞著盛開的花朵,一邊閒聊著家常。史湘雲性格活潑開朗,總能想出各種有趣的話題來逗黛玉開心。而黛玉雖然話不多,但每每總能被史湘雲逗得展顏歡笑。

兩人走累了,便回到瀟湘館裡面歇息。史湘雲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荷包遞給黛玉道:“林姐姐,這是我前幾日閒著無事繡的荷包,你看看可還喜歡?”

黛玉接過荷包一看,只見上面繡著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戲水圖案,針腳細密、色彩鮮豔,顯然是用了心思的。她心中感動不已,拉著史湘雲的手道:“雲妹妹你的手真巧,這荷包繡得真好看。我很喜歡,謝謝你。”

史湘雲聞言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兒,說道:“林姐姐喜歡就好。我本來還擔心自已手藝不精,怕你不喜歡呢。”

兩人相視而笑,心中都感到十分溫暖和愉悅。兩個正說著閒話,丫鬟春纖過來回報:“姑娘,林大爺來咱們瀟湘館了,剛剛到門口那邊,還給姑娘帶了禮物!”

黛玉忍不住面帶喜色,忙起身道:“快請。”說著,眼前浮現起那個俊秀少年的身影,她的弟弟林珏。兩多年未見,她心中對弟弟的思念如潮水般湧動。雖然昨日未能及時相見,但今日能與弟弟團聚,她心中已是十分歡喜。

史湘雲也站起身來,她更是多年未見林珏,心中也是激動不已。她笑著對黛玉說道:“林姐姐,這下可好了,珏弟弟來了,咱們三人正好可以好好敘敘舊。”

說話間,只見一個身材頎長、面容俊朗的年輕公子走了進來。他身著淡藍色長袍,腰間繫著一條翠色玉帶,顯得既瀟灑又不失文雅。他的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沉穩與睿智之氣,與兩年前相比更顯成熟魅力。

黛玉和史湘雲見狀忙迎上前去,黛玉拉著林珏的手道:“珏兒,你總算是來了。”語氣中難掩驚喜之情。

林珏笑著握住黛玉的手道:“姐姐,前幾日從寧國府回來,柳湘蓮從杭州送了一批禮盒過來,小弟囑咐璉二哥先給宮中送去了一批青玉坊的衣服和杭州來的禮盒,又聽說十皇子得了瘧疾,我便親自提煉了一瓶黃花蒿精油叫人送去(感謝屠呦呦院士的酒精萃取法),今日才得空來姐姐這。”說著又向史湘雲點了點頭道,“湘雲姐姐也在。”

史湘雲笑著打趣道:“幾年不見,珏弟弟長得可真是好看,竟是比那忠順王府戲班的琪官還要俊,不知道將來哪家的姑娘……”

史湘雲打趣的話語還未完,黛玉便輕輕拉了她一下,示意她莫要太過放肆。史湘雲見狀,忙吐了吐舌頭,俏皮地笑了笑道:“林姐姐別惱,是雲兒失言了,姓蔣的戲子怎麼能與珏弟弟相比。”

林珏見狀,也是微微一笑,他知道史湘雲性格豪爽,喜歡開玩笑,並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