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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詐降

時間緩緩流逝,林珏望著天空,心中卻是開始琢磨著該如何脫身。

正想著,突然西面永定河那邊傳來一陣喊殺聲,眾人望去,竟是又有一堆裝扮和下面黑衣人一樣的人馬圍堵了過來。這下可真的是被建奴韃子甕中捉鱉了。

不少小姐嚇得抱著自家丫鬟哭泣,有的公子哥也發出哀嘆的叫聲,頓時,場面又混亂了起來。

薛寶琴道:“眾位姐妹,大家不要驚慌,林公子定然有辦法的。”

林黛玉也說道:“小弟林珏,平日裡素來就極有主意,天無絕人之路。”

眾小姐聞言,也只好止住哭聲,靜下心來,等待著事情的發展,只有那一直默然不動的燕冰雲,此時突然站起身來,她柳眉一蹙,眸中含淚,說道:“他們這般圍堵我們,不如咱們降了吧,那些建奴生活在苦寒之地,所求不過是金銀財寶,若是給他們一些,興許便不會難為咱們了。”

燕冰雲一席話剛落,不少公子小姐臉上閃過一抹光彩。

一旁的薛寶琴實在忍不住,她道:“姐姐們,事到如今,唯有奮起抗爭才是出路,一味地順從,豈不是丟了我們大夏的顏面。”

林黛玉也說道:“琴兒妹妹說得對,咱們萬萬不可降了他們,若是落於韃虜之手,失了名節,姐妹們日後何以立足於人世之中。若是今日能夠逃脫,定要告知天下,讓那些建奴韃子看看,我大夏女兒英勇無畏,豈能任由他們欺凌。”

燕冰雲見寶琴和黛玉甚無趣味,冷笑道:“塵世中多少富貴之家,皆因貪生怕死,屈膝投降,換得一時安寧,那些綠窗風月,繡閣煙霞,皆被紈絝玷汙。我等若是抗爭,必定會引來殺身之禍,又或許會淪為奴僕,受盡欺凌。但若降了他們,倒也落得個平安無事。”

薛寶琴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我們大夏兒女,豈能為了保命而放棄尊嚴。若是今日能夠逃脫,我們定要找那些韃虜討個公道,若是不能逃脫,也要戰至最後一口氣。”

賈寶玉也道:“我等堂堂鬚眉,誠不若彼裙釵哉?我雖不肖,卻不會因貪生怕死而使這些極清俊極尊貴的姐妹們陷入絕地。我賈寶玉寧願殺身成仁,也做不出靠姐妹們獻身建奴而換取自身安全的苟且之事。”

說罷,賈寶玉忍著屁股上的疼痛,目光如炬,一副大無畏的模樣。

王世傑、孫永柯和錢應龍三人聽後也是滿臉悲憤之色,和賈寶玉站到了一起,就連梅文斌這個軟蛋,稍稍猶豫之後,也出奇的站了出來,他那副怒目橫眉,視死如歸的模樣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一時間,在場的所有大夏兒女,都有種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氣勢。

林珏沉思良久之後,跳出來朝著薛寶琴大吼道:“去她孃的狗屁名節,人生在世,哪有什麼清高,哪有什麼獨善其身,有的只有權衡利弊,命都快沒了,還談什麼尊嚴!”

林珏眼中的神情猶如深淵,令薛寶琴不由得害怕,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已的耳朵,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看著林珏,眼中充滿了疑惑和心痛。

“看什麼看,你以為你長得漂亮就能讓我陪你一起去送死嗎?我可沒興趣用我自已的命去換取你那份不值一提的尊嚴。”林珏冷冷地說道。

薛寶琴一直以為林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公子哥,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無法抑制心中的傷痛,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流了下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萬萬沒想到,林珏會說出這樣狠絕的話來。

梅文斌朝林珏投去鄙夷的目光,冷笑道:“林珏,我有一副對聯要送給你,上聯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下聯是孝悌忠信禮義廉!”他原本想著嘲諷林珏忘八無恥,可突然又想起自已一會要被建奴韃子殺死,他的神情又變得沮喪。

姑娘那邊,人人見林黛玉是個自尊自愛、清高孤傲的女子,然而她的弟弟卻是個苟且偷生的小人,一時之間,也有些無法接受。還有就是薛寶琴,人人都看得出來她鍾情於林珏,卻遇上一個性情大變的“薄情郎”,不少女子已經泣不成聲了。

林珏嘆息一聲,看著淚眼婆娑的姑娘們,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他知道,他不能因為感情用事而暴露自已真實的目的,而被‘那個人’識破。

“表弟,你我同為大夏兒女,卻因何走到這一步?”賈寶玉問道。

林珏說道:“你從小錦衣玉食,一味在內宅廝混,卻不知人間疾苦。而我,從小就被拐子拐賣,靠乞討為生,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學會察言觀色,算計人心,所以我拼盡全力,也只為活下去。”

林珏又轉頭對林黛玉說道:“姐姐,不要留在這裡陪著這群迂腐之人送死了,咱們走吧!”

林黛玉眼圈一紅,流下一行清淚,滿臉地不可置信:“世人都重男輕女,男兒頂門立戶,確實比女兒有用的多,珏兒,我在榮國府這幾年,也只有你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是個知疼著熱的人,姐姐一向以為你是個溫文儒雅的男子漢,何期臨危反不如我們女兒耶?”

林珏氣急敗壞地學著《神話》裡高要罵易小川的話,對黛玉說道:“林黛玉,你了不起,你清高,你現在可以罵我了?”

林黛玉搖搖頭,說道:“我並非怪你,只是覺得痛心。”

林珏眼含熱淚激動地說道:“你們知道嗎,六年前我被拐走那幾個月受過什麼樣的欺負,一個六歲的孩子,身中奇毒,無法言語,雙腿更是硬生生地被折斷,你們沒銀子花了,是我拿出青玉坊的利潤分給你們當零花錢,人人都誇讚你們的骨氣,可我就只是想活下去!”說完,林珏就騎上自已的馬,往山下走,邊走邊喊:“下面的勇士,我是來投降的,不要放冷箭啊!”

守著路口的護院們想要阻攔,薛蟠怒道:“放他走,我薛蟠從此刻起與林珏割袍斷義,這種敗類不值得與之為伍!”

眼看林珏騎馬走下山去,眾女子不由得悲從中來。

薛寶琴更是哭著說道:“我雖女子,卻知何為忠孝節義,林公子,你怎麼能如此對待我們?”

林珏來到馮紫英、韓奇、賈寶玉等人面前,說道:“咱們就此別過,各自珍重。”

賈寶玉嘆息一聲,說道:“表弟,你這一去,恐怕是此生再難相見。”

林珏又轉頭對梅文斌說道:“梅公子,我勸你和我一樣早早投降,或許還能保住一命。”

梅文斌卻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怕死嗎?不,我梅文斌絕不會向韃子投降!”

林珏不再多言,揮鞭催馬,向山下走去,一邊叫嚷著:“大金國的阿……巴圖魯(差點喊成阿其那)們,小的投降了,還請各位不要放箭!”

說來也奇怪,原本這幫潛入大夏國神京妄圖殺人放火,製造混亂的建奴韃子是一群計劃縝密,老奸巨猾的狠角色,然而今日在這西山,卻被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少年三言兩語就給唬住了,或許是看林珏只有一個人,又或者是被那幾句巴圖魯吹捧得飄飄然了,最終都沒有選擇放箭,任由林珏從容下山。

眼看林珏即將靠近,中間那個長著絡腮鬍子,使軟鞭的建奴頭子對著身邊的兩位小頭目低聲說道:“哼,今日可是抓到了不少肥羊啊,雖說當年咱們大金國拉攏不了百里老頭,還吃了不小的虧,折了三大高手,但這老傢伙萬萬想不到,他們教中的聖女和咱們並肩作戰,今日還挑起南蠻子內訌了,這下總算是咱們大金國勝了一局。”

說話間,那建奴頭子手腕一抖,一條軟鞭直豎起來,人向右轉,繩索從左向右橫掃,勢勁力疾,向著林珏橫掃而至,他在言笑晏晏地時候出其不意出手,林珏來不及抵擋,只得雙腿夾緊馬腹,身體向右一傾,鞭梢從他的腋下擦身而過。

眼看林珏騎馬就要靠近山腳,左邊那建奴身體往前一躬,叫道:“南蠻子,居然詐降,給我留下吧!”他使得是緊背花裝弩,後背竹筒裡面裝有一支弩箭並且竹筒上設定有機關繃簧,繃簧上連著一根鐵鏈子耷拉在後背上,他弓起身來,身體向前,猛地拉起鐵鏈,竹筒頭伸向林珏的胸口,背後的弦被他整個兒繃成彎月形狀,在力道的迫使下繃簧會將竹筒頭的那支弩箭發出。若被射中,即便是精鐵甲也難以擋住這全力而出的利箭。

只見一聲破空聲,林珏發出一聲慘叫,身體伏倒在馬背上,生死未卜,那馬受了驚嚇,急忙衝下山去,只留下滿地的塵土和聲聲悲鳴。

那使軟鞭的韃子頭兒看著一人一馬絕塵而去,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他向著左手邊的小頭目說道:“福海,那南蠻子還能活著嗎?”

福海搖了搖頭,道:“回貝勒爺的話,我那弩箭淬了毒藥,那南蠻子被箭射中心臟,即便他有名醫救治,也決計難以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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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貝勒爺聽後,滿意地點了地點了點頭,他知道福海的緊背花裝弩威力巨大,能百步之內取人性命,神出鬼沒,既然他說打中了那南蠻少年的心臟,那麼他必定已然喪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