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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伏兵

這一幕驚呆了眾人,薛蟠更是嚇得臉色慘白。原本詩會上的歡聲笑語、詩詞唱和,瞬間化為一片死寂。

那澄湖邊的密林的靜謐被打破,一片恐慌籠罩了整個詩會現場。眾小姐們也被嚇得花容失色,只見更多的箭矢在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猶如死神揮出的鐮刀,冷酷而無情。

眾公子小姐們在半山腰的平地上舉辦詩會,除了各自的小廝和貼身丫鬟服侍,各家的家丁護院和馬伕可都留在山腳下湖邊的營地,各忙各的,無人防備那密林中的暗箭,不過幾瞬,山下營地已經是一片混亂,二三十個護院和馬伕們躺在血泊中,生死未卜。

賈寶玉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這並非詩會應有的氛圍,更像是生死邊緣的掙扎。

這些馬伕和護院足有百餘人,很快就拿著武器朝著那密林急速湧去,以對付偷襲他們的人。可是卻無法從密集的箭雨中找到暗箭的來處,反倒又死傷了幾人。而山坡上的宴會場上也一時鴉雀無聲,只剩下一陣陣揪心和慌亂的氣息在蔓延。

林珏之前就看見那湖邊密林前有一大片腳印,前掌著力深,腳跟著力淺,腳印邊緣有翻出的細碎泥渣,現在想來早有山賊或是其他不明勢力隱藏在山腳下密林裡等待時機而動。

然而賈寶玉那個呆逼也跟著那些護院去那密林瞧瞧情況,林珏趕緊大聲叫道:“大家快往山頂上跑,往上才能脫離危險!我斷後,快!!”隨即掏出橫斜插在背後的長劍,一躍而起,朝著底下衝去。

薛蟠呆呆地看著林珏衝向山下,這才回過神來,也急忙拿起自已的木棍,跟在林珏身後衝了過去,林珏又和薛蟠輕聲交代了幾句。

眾人見狀,也顧不得詩會了,紛紛拔腿向山頂跑去。山坡雖緩,但對那些平日裡走路都是斯文規矩的小姐們來說還是不小的困難。

林珏對著馮紫英、陳也俊他們喊道:“幾位哥哥,都牽著馬作掩護,護著姐姐她們往山頂上去!”

眾人聞言,紛紛照做。一時間,山坡上響起了一片腳步聲和呼喊聲,那些平日裡嬌滴滴的小姐們此刻也知道,生死關頭,只有勇敢面對,才能活下去。一時間,山坡上只留下林珏和薛蟠兩個人面對著湖邊密林的方向。箭矢在空中飛舞,劃過一道道凌厲的弧線,密林中的暗箭越來越密集,似乎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攻擊。

林珏握緊長劍,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他知道,只有他能夠保護這些無辜的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薛蟠,敵人太多,跟我撤!”

薛蟠雖然平日裡是個外強中乾的紙老虎,但此刻他緊緊地跟在林珏的身後,兩人並肩往後撤退。

此時,密林中鑽出了二百多名戴著皮帽子,將腦袋頂上遮的嚴嚴實實的黑衣人,他們手持弓箭,揹著雁翎刀,在三個領頭的黑衣人指揮下,向兩人追去。而山坡上的眾人也已經逃到了山頂,暫時擺脫了險境。

賈寶玉屁股上中了一箭,此時已經嚇得哭出聲來。而薛蟠緊緊跟在林珏身後,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密林中的黑衣人越來越近,林珏漸漸感到壓力巨大。林珏心中清楚,他不能被這些黑衣人抓住,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他大喊道:“帶了弓箭的護院們都站出來,為主人盡忠的時候到了,你們守在這裡,有人往上趕就射他們,否則大家都得死!”

那些護院們聞言,紛紛冒出頭來,手裡拿著弓箭,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護院們居高臨下,黑衣人衝了幾次,但箭矢如同雨點般往下射來,他們丟下幾具屍體後,不得不退回了密林。

山頂上的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禁鬆了一口氣。而林珏和薛蟠兩人也撤退到了山頂上,暫時安全了。

賈寶玉早已動彈不得了,他鬼哭狼嚎地朝著林珏叫嚷道:“表弟,你看我的屁股,這可怎麼辦啊!”

薛蟠忍不住笑出聲來,叫道:“好個囚囊的,這弓箭偏偏射了你的屁股,哈哈!”

林珏看著賈寶玉那副慘樣,不禁有些好笑,幸好這大臉表哥穿的是絲綢做的褲子,由於絲綢柔軟和高密的特性,當箭從遠方射來的時候箭頭會被絲綢包裹著一起進入體內,因為阻力的作用箭頭不會進入體內深處,於是他對薛蟠說道:“薛大哥,你拿匕首幫二表哥把箭矢剜出來吧,否則會得痙症(破傷風)。”

賈寶玉此時的表情就像後世在大街上逛街的人突然竄稀了卻找不到廁所一樣難受,他呲牙咧嘴的叫道:“表弟,你細心溫柔,還是你來吧,我……我實在疼得厲害,這薛大傻子我信不過啊!”

林珏也不矯情,嘿嘿笑道:“那好吧,不過你得信我的手段!”只見他也不用匕首,直接運轉內功把那箭桿輕輕一轉,一撥,然後用足力氣往後一扯,那賈寶玉疼得跟殺豬一樣嚎叫道:“寶姐姐,林妹妹,可疼死我了!”

薛蟠湊過去一看,發現箭頭入肉沾血的部分還不足一寸,向賈寶玉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後,叫道:“膿包,就這!”

那賈寶玉卻還對著你那些姑娘們說道:“趁你們在,我就死了,若是你們哭我的眼淚能逆流成河,將我的屍體漂起來,送到那九幽之地去風化成灰,那我也就死得其所了。”

林珏沒有搭理他,反而仔細盤算著敵我雙方的局面:還活著的護院家丁還剩下不到一百五十人,幾乎人人帶傷,其中還有一戰之力尚不到六十,其餘的全是小廝、馬伕和傷者;而下面有二百餘黑衣人,個個步伐矯健、魁梧威猛,顯然不是一般的山賊。

至於梅文斌、賈寶玉、王世傑、孫永柯、錢應龍及其他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小姐,林珏也不指望他們,這邊真正有一戰之力的,除了自已,也就是韓奇和馮紫英了,陳也俊、衛若蘭和薛蝌雖說弓馬尚可,單論拳腳兵刃,也就和薛蟠這個半吊子差不多,當然這四位比起梅文斌和賈寶玉這些嚇得瑟瑟發抖地傢伙來說,還是強出不少。

西山為太行山北端餘脈,峰嶺連延,永定河貫穿其中,將西山截為南北兩段。眼下西面有河流阻隔,南北兩面俱是懸崖,只有東面一條下山的路,雖說山頂易守難攻,卻也是個絕地。

賈寶玉終於緩過勁來,他坐在地上看著林珏說道:“表弟啊,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啊?”

林珏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些人不敢露出頭髮,又揹著雁翎刀,八成是有著金錢鼠尾辮的建奴。”

“什麼?建奴?”賈寶玉驚呼道,面色驚恐。

“那我們怎麼辦?”馮紫英急忙問道。

林珏繼續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想辦法把這些人穩住,然後再想辦法逃出去。”

“怎麼穩住他們?”衛若蘭問道。

林珏沉思片刻,說道:“他們帶了這麼多人過來,說明他們很有自信能抓住我們。所以我們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韓奇也走了起來,臉上卻是真情實意地對林珏說道:“沒想到,林兄弟卻是如此仁義雙全,我韓奇可不願再做小人,跟兄弟來什麼虛的。若是林兄弟不嫌棄我韓奇之前孟浪,且今日大家得脫此難,以後大家就是朋友。”

陳也俊和薛蝌也道:“咱們六個都是率真之人,能在這並肩作戰,實在幸甚!”

恰才見到密林邊收割生命的慘象,那梅文斌比賈寶玉還不堪,直接尿了褲子,眼下見暫時安全了,又仰著頭對那些護院高聲道:“爾等為何怯懦不前,還不下去殺賊!“

馮紫英冷笑道:“有的人方才見了建奴就嚇尿了,如今暫時安全了,倒是硬氣起來了!”

梅文斌一聽之下又是大怒,麵皮漲的通紅道:“好,好,好!你們一個個都是好樣的,不下去把建奴殺光,等他們攻上來把你們一個個都剁碎了!”

林珏見這傢伙自已屁本事沒有,就會讓那些已成驚弓之鳥的家丁護院下去枉送性命,於是衝到他面前給了他一個大比兜,說道:“你想死就你自已去,別人可不陪你去送死!如今逃出去的希望就在我手中,你要是再敢亂嚷嚷,我就把你從這兒扔下懸崖!”

那梅文斌捂著腫脹的臉,難以置信林珏居然敢打他,說道:”你……你……你竟然敢打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林珏見狀又想打他,薛蟠吃過林珏的虧,心領神會,掄起棍子朝著梅文斌步步緊逼,眼瞪得似銅鈴一般說道:“爛了舌頭的忘八羔子,誰叫你來多嘴多舌的,快閉上你的鳥嘴,否則薛大爺一棍子把你的鳥頭打爆,屍體用鹽醃了起來,拿到街上當野豬肉賣,10文錢一斤……”

“你……你們這……”梅文斌見薛蟠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他的臉部肌肉微微顫抖著,他平生仗著父親梅翰林的勢力,到哪兒都是被人奉承吹捧著,哪裡見過這種場面?憤怒委屈卻又無可奈何,那梅文斌竟然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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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不耐煩的說道:“哭哭哭,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哭什麼哭啊,真是沒用的東西!”

梅文斌被嚇得渾身一顫,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躲到人群中去了。林珏又偷偷地在薛蟠身邊嘀咕了幾句,但見那薛蟠一臉的不可置信,但還是點了點頭。

薛寶釵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原本的所謂才子梅文斌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居然就是個懦弱無能的銀樣鑞槍頭,沒什麼大本事,原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哥哥薛蟠,這會反倒挺身而出,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而薛寶琴在夏金桂耳邊低聲地說道:“夏姐姐,蟠大哥是不是也比那些空空洞洞的繡花枕頭強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