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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對峙

此時,山頂上的林黛玉等人驚魂未定,望著山下那一人一馬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擔憂。林珏的生死,牽動著每一個人的心。

“林公子!”薛寶琴眼淚汪汪地喊道,她心中無比愧疚,如果不是自已多言,林珏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林黛玉心中則是焦急萬分,她深知弟弟林珏的武藝高強,為何會中了那建奴的弩箭?

“哈哈,姓林的小子想借著詐降,拋下咱們獨自逃生,可惜他的計謀失敗了,反倒第一個被建奴韃子打死。”梅文斌幸災樂禍地說道:“這正應了雲兒姑娘之前唱的那曲《紅樓夢》裡那句什麼來著,對了,叫做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想必珏兒還活著吧?”黛玉勉強讓自已鎮定下來,希望弟弟並沒有遭遇不測。

妙玉說道:“我總覺得小弟不像是那種無情無義,拋下我們不管的人。他一定想詐降騙得那些韃子不放冷箭,他好偷偷跑下山,去城裡搬救兵。二妹,你就放心吧,我相信小弟一定能夠平安無恙。”

梅文斌嘲諷道:“反正死人是不會回來了,林珏這小子死了也活該,咱們這些人中就數他不知天高地厚。隨你們怎麼為他辯駁,我只當他是個卑鄙無恥、臨陣脫逃的小人!”

“夫人說得對,大家不必過於擔憂,這小子定是裝死逃走了。”只見陳也俊神秘地笑了笑,說道:“他這會兒說不定已經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偷偷下山搬救兵去了。”

那燕冰雲皺著眉頭說道:“即便林公子真的沒死,而是去搬救兵了,可需要費不少時間,然則咱們這護院攜帶的弓箭有限,若是那些韃子不顧一切往上衝,又該如何?”

這時,山下的建奴韃子又聒噪著和那些護院對射弓箭,企圖給對方製造更大的心理壓力。而山頂的眾人卻是情緒有些焦躁不安,互相商量著應對之策。

“管不了那麼多了!”馮紫英堅定地說道:“為了防止韃子上來,姑娘們都盯著山下情況,是男人的,跟我一起去搬石頭,砸死那些韃子!”

聽到馮紫英的話,眾女紛紛表示贊同,而那些公子哥們也跟著紛紛應承下來。於是,山頂眾人紛紛下山,準備去山間搬石頭砸那些建奴韃子。

見到自家的主人也一起和自已抗敵,所有的護院都士氣高漲,除了拿弓箭守住路口的,其餘的都急匆匆地跟著一起去搬石頭。在陳也俊和馮紫英等人的帶領下,這群原本處於慌亂和恐慌中的人,現在團結起來,為了抗擊韃虜而奮鬥。

然而,搬石頭砸石頭畢竟是臨時之計,恐怕也很難阻擋得住那些韃子的進攻。更何況人的體力畢竟有限,大部分公子哥兒平時又不練武,沒搬幾塊石頭就氣喘吁吁了。

山上的人逐漸乏力,而山下的韃子在躲過了幾輪石頭的攻擊之後,他們發現山上的人已經痠軟乏力,就不斷髮動猛烈的進攻。建奴韃子一邊歡呼,一邊往上衝鋒,逐漸逼近眾人。

讓人奇怪的是,幾乎所有的男人包括手無縛雞之力的賈寶玉和梅文斌都在搬石頭,唯獨韓奇和薛蟠是兩個例外,這兩人指揮著十幾個帶著大斧的護院一起砍大樹,用大樹幹做樁,後面支撐住。再用樹幹樹枝橫著擋山上流下的一條花溪的水(類似於河狸築壩),最後再填土。

看到這些人不去搬石頭,眾人都有些意外,忍不住詢問起來。韓奇淡淡地說道:“我和薛大公子決定用大樹幹築起一道防線,先蓄水再放水擋住那些韃子。”

聽到韓奇的話,眾人紛紛表示贊同,古來就有水淹七軍的戰術。

於是,眾人紛紛幫忙,將大樹幹拖到花溪邊,韓奇和薛蟠指揮著十幾個護院砍去多餘的樹枝,然後築起一道橫擋在溪水之上的土堤。經過一番努力,一道簡易的防線就這樣在花溪之上形成。

與此同時,建奴韃子見山頂的人士氣低落,不斷髮動進攻。但每當他們逼近防線時,都被大樹幹和樹枝擋住去路,被湍急的流水沖刷而來的石頭和泥土砸得頭破血流。

燕冰雲連聲叫道不可:“薛公子,如若把這裡的樹木都砍光了,咱們沒有遮蔽物,那後面河裡的韃子朝這邊射箭,我們就更容易被射中了。”

薛蟠應道:“雲兒姑娘說的在理,不過咱們這離那江面有百步之遠,又是居高臨下,薛大爺不信那些建奴個個都是像那三國時的呂布一樣能一百五十步外轅門射戟的高手!”

西北風勁吹,更加使得流水奔騰洶湧,逼得攻山的建奴韃子不敢貿然上山,一時間防線這裡也暫時安靜了下來。

薛蟠轉頭對眾人說道:“諸位,眼下咱們的處境雖然危險,但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團結一致,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韓奇也道:“只要擋住了這些韃子,等待林兄弟救援的到來,咱們就有希望。所以,請大家不要離開防線,要緊密配合,一起守住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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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薛蟠和韓奇的話,眾人都表示贊同。他們知道,在這個危急時刻,必須要有人站出來,給大家指明方向。而薛蟠和韓奇作為年富力強的男子,能夠臨危受命,為大家指明方向,讓大家感到非常欣慰。

那薛蟠見眾人對自已和韓奇投來讚賞的目光,不禁得意洋洋,又用足力氣吆喝起來,大有驚天地、泣鬼神的豪情壯志。眾小姐丫鬟見慣了平日裡一味紈絝胡鬧的薛大傻子,沒想到他此時竟然如此勇敢擔當,不禁讚歎不已,心想這樣的英雄豪傑才不愧為一介好男兒,在女孩子面前他更像一位能夠抵擋風雨的靠山,甚至有人暗暗羨慕夏金桂。

那夏金桂原本滿身戾氣,換做另一個時空的薛蟠根本制不住,但是此刻在薛蟠的感染下,她也感到了一絲溫暖。她紅著臉,默默地看著薛蟠,心中暗自發誓,如果能夠度過這個難關,她一定要好好珍惜這段感情。

相形之下那林黛玉倚著一棵樹,兩手抱著膝,眼睛含著淚,好似木雕泥塑的一般,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心裡想著:妙玉姐姐和姐夫說珏兒定然平安無恙,可珏兒雖說武藝高強,畢竟是血肉之軀,那一弩箭究竟有沒有傷到他?

薛寶琴在她身後走來走去,始終輕咬著嘴唇忍住傷心,反過來輕聲安慰黛玉道:“林姐姐,不要太過憂慮了。令弟定然會平安無事的。現在大家都在盡力抵抗韃子,你也要振作起來,不要讓大家擔心。”

林黛玉聽到薛寶琴的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咬了咬牙,挺直了腰板,默默地點了點頭。

此時,林珏已經離開了韃子們的視線範圍,他翻身下馬,站在原地喘息著。將穿透衣服的弩箭扔掉,從脖子上取下貼身佩戴的白蓮玉佩,笑道:“狗日的建奴韃子,好厲害的暗器,幸好有老前輩給的這東西抵擋,否則我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只是他老人家現在活著也要氣死,他最信任的義女竟然和韃子是一夥的!”

接下來,林珏又是催馬急奔,馳到復興門內大街與太平橋大街之間的西城兵馬司(現北京大沙果衚衕)。

此時西城兵馬司指揮使裘良和世襲二等男兼京營遊擊謝鯨剛陪同兼領後軍都督府左都督的北靜王水溶領著眾兵將圍獵歸來,三人正在衙門裡討論著怎麼處理那些山羊、野豬、野兔和山雞。(本文是架空,如下設定:京城駐軍由前後左右中五個都督府統領,每個都督府分設左右都督,由正一品武將或開國四王后人擔任左右都督;每個都督府轄十個衛,左右都督分統五個衛,每衛五千六百人,其中兩衛乃是左右都督的私兵,其餘八衛由八公後人或正三品武將擔任指揮使;每個衛轄五個軍,每個軍1120人,由十二侯後人或正五品武將擔任千戶,每個軍轄四個營,每個營二百八十人)

只見林珏走到西城兵馬司門口,神情稍顯疲憊,但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喘息了幾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將白蓮玉佩重新貼回脖頸,然後走向當值的侍衛,拱手道:“在下林珏,特來向裘大人稟報一件緊急軍情。”

那侍衛見林珏儀表非俗,又見他神色嚴肅,就自告奮勇地幫他帶路,說今日北靜王和遊擊將軍謝鯨也在。

大夏朝同前宋和前明一樣,控制軍隊極嚴,兵部發兵調兵、五軍都督府統兵訓練,除了左右都督的私兵,其餘兵將非有旨意不得擅自行動,而掌管神京治安的,卻是這五城兵馬司(東南西北中五個衙門的統稱,類似於現在警察)。

進了內門後,那侍衛又到門外值守去了。

“麻煩通報下北靜王爺、謝將軍和裘大人,榮國府老祖宗的外孫、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之子林珏有緊急軍情求見!”林珏很是客氣地對著內門值守的侍衛說道。

“報,外面有位說是榮國府老太君的外孫說有緊急軍情求見!”

水溶道:“我和榮國府賈家有世交之誼,請他進來!”

林珏進門後,深吸一口氣,又整理了一下衣袍,向三人施禮道:“草民林珏見過王爺、謝將軍和裘大人!如今建奴韃子圍困西山,眾世家公子小姐危在旦夕!”接著,林珏又向三人詳細稟報了建奴圍困西山的情況。水溶一直靜靜地聽著,時不時的點點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林珏一席話講完,屋內一片沉寂。

裘良和謝鯨一聽韃子來襲,面色頓時大變:“王爺,屬下等該如何行事,是否稟告朝廷?”他二人立刻問道。

水溶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之色,對著裘良和謝鯨道:“此等大事刻不容緩,不需稟報朝廷!謝鯨你負責指揮本王帶回來的一個軍的精兵,裘良你帶著西城兵馬司的兵丁負責協助相關事宜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