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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薛蟠和香菱等人在柳湘蓮的幫助下襬脫了賊人的騷擾,又過了幾日,薛蟠帶著行李和僕人來到了曾祖父紫薇舍人薛公留下的舊宅。這所舊宅位於京城繁華的街道旁,雖然已有些年頭,但房屋依舊堅固耐用,只是庭院中的花草樹木顯得有些荒蕪。

僕人們開始忙碌起來,打掃衛生、整理傢俱,逐漸將這所舊宅打理得井井有條。

在老宅住不了幾日,薛蟠又恢復了性情奢侈,言語傲慢的舊習。終日跟著賈珍賈蓉父子等人一起胡鬧,過上了鬥雞走馬、揮霍無度的生活,今日會酒,明日觀花,甚至聚賭嫖娼。

微雨如酥,花褪殘紅,遊絲細柔,柳媚新綠。在這花雨飄零的季節,寧國府的賈家族長賈珍迎來他的三十六歲生辰。因見榮國府賈璉和林珏開青玉坊日進斗金,賈珍便生了個新的心思,心想:“我要大擺筵席,讓大家看看我的能耐。”於是,賈珍四處聯絡貴客,廣發請柬,大擺排場,要為自已的生辰設宴慶賀。

宴席上,賈珍道:“我等俱是武蔭之屬,不如今日大家一起較射如何?輸者罰酒,以此助興。”賈珍的話說得在座眾人一片叫好,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賈蓉笑道:“罰酒終究無趣,不如加點彩頭。我出個主意,連射十箭,凡是射中靶心最多的,餘者便要向他進獻紋銀百兩如何?”

賈珍聽後,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好主意!就這麼定了。”

來的都是些平日裡眠花宿柳、賭博吃酒的紈絝子弟,聽到這樣的賭注,更是個個興奮不已。賭場上的喧鬧和歡笑聲不斷,大家都在享受著這樣的奢侈生活,因此大家議定,每日輪流在會芳園設宴,彷彿生活只剩下了酒色財氣。

不到半月光景,會芳園內不是賭骰,便是唱戲。薛蟠,是頭一個喜歡送錢與人的散財童子,見此情景,更是喜不自勝。每夜醉臥風流,過得好不快活。

這一日晚上,賈蓉賈薔請了幾個世家子弟作陪。因其中有柳湘蓮,薛蟠自上次見過一面,便是念念不忘,總想與他多親近。

那柳湘蓮原是理國公柳家子弟,因父母早喪,自小便性情豪爽,不拘小節,他長相俊美,酷好吃酒舞劍,又喜吹笛串戲,雖然放浪形骸,但卻是一個有骨氣的俠士。

不想柳湘蓮的冷麵俊秀之姿,令酒後的薛蟠為之傾倒,他記不得去年捱了林珏的打,也忘了前次柳湘蓮的救命之恩,又犯了舊病,他顧不得自已舉止粗俗,笑著對柳湘蓮說:“小柳兒,如今你我皆為故人,何不對飲一杯?”

柳湘蓮看看薛蟠,心中雖不喜他舉止輕浮,但看在之前有一面之緣的份上,點頭應允。

二人對飲一杯後,薛蟠藉著酒意越發放肆,不停稱讚柳湘蓮的才貌,甚至放肆地吹噓著當初自已叫人打死了馮淵,搶了香菱的舊事,更是說要把香菱和柳湘蓮一起收入後宮,共享齊人之福。

柳湘蓮聽薛蟠這樣一說,頓時眉頭緊皺,面色微寒。他原以為薛蟠只是一個輕浮之人,卻沒想到竟然如此狂妄無知。

然而,薛蟠卻並未察覺柳湘蓮的情緒變化,依舊嬉笑自若,甚至誇張地揮舞著手臂,彷彿真的要將香菱和柳湘蓮盡數納入自已的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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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柳湘蓮已經忍無可忍。他站起身來,冷冷地看著薛蟠,聲音如同寒冰:“薛蟠,你有權勢,有財富,但並不意味著你可以隨意侮辱他人。香菱是一個無辜的女子,你卻將她當作一個玩物,真是令人不齒。”

薛蟠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小柳兒,你不過是個落魄的世家子弟,有什麼資格說我?”

柳湘蓮面色一沉,轉身離開,留下滿座愕然的眾人。

柳湘蓮出了大門,薛蟠依舊在在那裡亂嚷亂叫說:“誰放了小柳兒走了!”

賈蓉等人看著薛蟠,均搖頭苦笑。即便好色如賈珍,也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薛蟠啊,你這次可是得罪了柳湘蓮了。”

薛蟠卻不以為然,笑道:“一個落魄子弟,得罪了又如何?”

然而,薛蟠並不知道,他這次狂妄無知的舉動,已經為他之後的命運埋下了隱患。

柳湘蓮跨馬直出北門,狂奔至薛蟠家,翻牆入室,見香菱在,便輕聲喚道:“香菱,我來看你了。”

香菱從屋內走出,見是柳湘蓮,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柳二哥,你怎麼來了?”

柳湘蓮正色道:“香菱,我柳湘蓮最是憎惡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今日,你可願隨我離開此地,從此自由自在,不再受人欺負?”

香菱臉色微變,低聲說道:“柳二哥說的可是薛蟠?

柳湘蓮點點頭,道:“此人品行不端,轉面忘恩,你切勿輕信於他。

香菱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但隨即又黯淡下去,“柳二哥,我雖是個弱女子,卻也知道禮義廉恥,如今我已是薛家的丫鬟,怎能說走就走?”

柳湘蓮沉吟片刻,語重心長地說道:“香菱,你可知那薛蟠乃酒色之徒,並非良人,你若繼續留在他身邊,終有一日會後悔莫及!”

香菱低下頭,眼中閃動著複雜的情緒。她深吸一口氣,微微點頭,彷彿下定了決心。

柳湘蓮看到香菱的舉動,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說:“香菱,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說罷,他帶著香菱輕輕翻過圍牆,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薛蟠不僅沒勾搭到俊秀公子柳湘蓮,反被對方偷了家。

(87版電視劇《紅樓夢》的柳湘蓮扮演者侯長榮先生和香菱扮演者陳劍月女士是現實夫妻,劇中有薛蟠毆打香菱的戲,薛蟠的扮演者陳洪海下不了重手,拍了很多條都沒過,可氣壞了導演。最後陳洪海不得不真打,結果下手重了,打到了陳劍月的耳朵,致使她耳鳴二十多天。這可把侯長榮心疼壞了,一心想著要為女友“報仇”,他飾演的柳湘蓮剛好和薛蟠有對手戲,而且還是柳湘蓮教訓薛蟠,把他踹到臭水溝裡鞭打他。侯長榮也不客氣,真的就狠狠教訓了陳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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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城東,北頂娘娘廟。

前明遷都神京後,在城東建設了北頂娘娘廟,不管當年這裡香火是如何的鼎盛,如今,這座古廟已經衰敗。庭院深深,落葉滿地,顯得十分淒涼。寺廟大門斑駁不堪,銅環上面覆蓋著厚厚的灰塵,顯示著歲月的痕跡。廟內的古樹依然挺拔,但其枝幹已經老邁,彷彿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破敗的屋簷下,一群麻雀飛來飛去,尋找著食物。

廟宇內的牆壁上,還掛著一些褪色的經幡,以及一些已經不再清晰的神像壁畫。碧霞元君的塑像靜靜地端坐在神臺上,依舊保持著威嚴端莊的神態。雖然塑像表面已經褪色剝落,但那雙深邃的眼睛仍然透露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彷彿在注視著每一位前來拜謁的信徒。

庭院裡,地上擺著一把銀杏木獨板長凳,上面坐著一個十八九歲的俊美少年,身穿一件月白色的衫子,一襲長髮簡單地用一根木簪子紮起,背後揹著一把鴛鴦劍。他靜靜地凝視著前方,眼中透露出冷峻。風吹動了他的長髮,彷彿將塵世的紛擾吹散,讓他與廟宇中的沉寂融為一體。

在他身後,站著七個年齡各異的男子,大的二十餘,小的十三四,他們雖然衣著樸素,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銳氣。這群年輕男子整齊地站在少年身後,彷彿他的護法一般,隨時準備為他披荊斬棘。

長凳的右邊,是一個身穿青色素袖襖兒,外罩一件雨過天晴色比甲,腰下繫著翠綠絲絛,並穿一條水墨色百褶裙的年輕女子。她膚如凝脂,肌如白雪,眉心間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鴛鴦痣,性格善良純真,此刻卻是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的模樣,對著長凳上的少年祈求道:“柳二哥,咱們好不容易逃出來在一起,能不能不要和那些人動手……”她淚水晶瑩,聲音哽咽,猶如鶯啼。

“香菱,我平生有願,定要一個絕色的女子為妻,和她一起相伴終生。可惜造化弄人,那些人想讓我柳湘蓮摧眉折腰事權貴,背叛我的本心,我寧可奮戰到最後一刻,也絕不屈服於他們。”柳湘蓮堅定地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決絕。

香菱聞言,眼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傷,她輕輕垂下了頭,沉默不語。

“二嫂別擔心,咱柳二哥可不和馮紫英那軟蛋一樣,打不過就加入對方,他可是有骨氣的硬漢。”站在柳湘蓮身後的一個名為張華的市井潑皮開口道,語氣中充滿了敬佩。

柳湘蓮見狀,輕嘆一聲,站起身來,轉身對著身後的那群人說道:“兄弟們,今日我們可能無法全身而退,但我柳湘蓮在此立誓,定要守護我身邊最重要的人,無論生死。”

那群人聽後,紛紛單膝跪地,齊聲道:“願為柳二哥赴湯蹈火,共襄義舉!”聲音如同驚雷,迴盪在整個庭院之中。

忽然,廟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柳湘蓮轉身,冷冷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其他人也紛紛戒備起來,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雖然張華嘴裡放著狠話,但柳湘蓮心裡也明白這次戰鬥的兇險程度,那馮紫英是什麼人,神武將軍馮唐之子,就連他也被迫於壓力加入到那幫人的行列,可見此次來勢洶洶,恐怕難以輕易對付。然而,柳湘蓮早已下定決心,無論敵人有多麼強大,他都不會妥協。因為他心中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為了保護自已深愛的女子香菱,還有身後的這群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