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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柳湘蓮救薛蟠

五月二十三,林如海再次派人送來訊息,這一次是關於妙玉的婚事。妙玉透過了秀女大選,被指婚給齊國公陳翼之孫、世襲三品威鎮將軍陳瑞文的嫡長子陳也俊,婚禮被安排在六月二十。這無疑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大好姻緣,讓榮國府和林家都倍感欣慰。雖然對皇上將妙玉指婚給勳貴或者重臣之子弟早已有數,但陳家卻是開國八大國公之一,雖然降了爵,但妙玉卻是嫡長媳,這對她可謂是榮寵到極致。

青玉坊託付給賈璉和林忠經營後,林珏沒有跟著父母回揚州,而是繼續在榮國府過著文武雙修的生活,除了上午去賈家義學報個到,下午就在青玉坊後花園的空地習武,晚上則在綺霰齋中讀書。林如海夫婦怕黛玉一個人在家孤單,便也讓她留在榮國府。

賈環和賈琮這哥倆聽說表哥經常練武,本來就厭倦讀書的二人也經常逃了下午的課跑到青玉坊向林珏請教武藝。

賈芸為了給母親卜氏減輕負擔,便在課餘到榮國府謀事做,對鳳姐百般奉承,又誇她能幹又送她香料,卻只得了一個管花草的職位。於是他留心觀察,尋找機會。他意識到,雖然賈璉和林忠是青玉坊的掌管者,但真正的決策權依然掌握在林珏手中。於是,他開始尋找機會接近林珏,希望能夠得到他的賞識和幫助,在青玉坊謀求一個職位。

於是白天林珏空閒教他們三人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晚上抽空指導一下他們的讀書情況,轉眼就到了年底。林珏已將《摩訶薩經》和師父陸修遠教自已的武當功夫練得頗為熟練,這一年來,他感覺自已的武學進步迅速。雖說沒有金庸武俠中段譽徒手發劍氣、狗哥擊沉俠客島那麼驚世駭俗,但只要自已不去挑戰那些隱藏起來的老傢伙,在這個紅樓世界自已憑藉靈活的拳腳功夫、高深的內功、精妙的劍法和超凡的智慧足以睥睨群雄。

武功始有小成後,林珏變得有點無聊和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些什麼。賈琮和賈環見林珏不再天天練功,便也失去了繼續學習武藝的熱情,整天在寧榮街上“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當然了,多數時候被人家的護衛攆得落荒而逃。他們自詡為“神京雙俠”,實則只是給街坊鄰居添麻煩的搗蛋鬼。

歲月如梭,已到了宣武四十四年正月。

今年乃是宣武帝三年一大選的時候,凡仕宦名家之女,都要參加選秀。那薛蟠便趁此機會,一為送妹待選,二為遊玩,三因親自入部銷算舊帳,再計新支,他便將家中事務一一的囑託了族中人並幾個老家人,他便帶了母妹及香菱在內的幾個丫鬟並幾個小廝再赴京城。

十幾天的行程後,一行人終於抵達京城。京城繁華富貴,車水馬龍,那薛蟠聽聞舅舅王子騰昇了九省統制,奉旨出都查邊,心中暗喜,終於可以擺脫長輩的束縛,在京城中盡情玩樂。

薛蟠怕母親知道自已當初在京城紈絝圈子裡的那些破亂事情,便和母親薛姨媽商量道:“老孃,如今舅舅不在京城,咱們這一行人如去投奔舅舅家,恐怕多有不便。不如先找個客棧安頓下來,再慢慢去打掃收拾咱們京中的舊宅。”

薛姨媽聽聞兒子之言,不以為然,說道:“傻兒子,你舅舅雖然不在京城,但你姨媽嫁入榮國府,如今掌管著榮國府的大小事務。我們投奔榮國府,有你姨媽關照,豈不比在客棧安頓更好?況且,我們也能借此機會多與京城的仕宦名家交往,對你也是有益的。“

薛蟠上次被林珏揍了一頓,知道林珏目前暫居榮國府,暗自擔心林珏說出去年的事情讓自已尷尬丟人。

但見薛蟠一臉為難的樣子,薛姨媽又道:“哦,我明白了,我知道你姨父賈政是個迂腐古板、嚴厲聲硬之人,你不願受他的說教和約束。既然如此,我和你妹妹寶釵就住在榮國府的外院,你自已另外找房子住下,這樣你可以自由行動。”

薛蟠聽完母親的話,心中竊喜,連忙答應:“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於是,眾人便分頭行動,薛姨媽帶著薛寶釵和幾個丫鬟前往榮國府投奔王夫人,薛蟠則帶著香菱等另外幾個丫鬟和小廝另覓住處。

薛蟠當年為了得到香菱,整整磨了薛姨媽好幾年,薛姨媽一開始覺得香菱氣質不俗、溫柔安靜,恐怕薛蟠糟蹋了香菱,所以並沒同意,只是把香菱放在自已身邊做丫鬟,如今見薛蟠要分開居住,這次將香菱給了薛蟠。

一路風塵僕僕,待到在坊子裡找好了住處,已是戌時二刻,正是月上柳梢頭的時節。薛蟠帶著香菱和幾個小廝丫鬟安置好後,便打算獨自出門遊玩,欲將內城的繁華盡收眼底。他四處遊蕩,徜徉在燈紅酒綠的街頭巷尾,不知不覺間已是深夜。月明星稀,燈紅酒綠的街頭漸漸退去,只剩下那漫長的夜色。薛蟠回到住處,重重地拍打香菱的房門。香菱入睡正酣,砸門聲將她從夢中驚醒。她心中疑惑,起身去檢視,只見薛蟠帶著一身酒氣,踉踉蹌蹌地走進來。

香菱心中不禁閃過一絲忐忑。

薛蟠看著香菱甜美的笑容,一時迷醉其中。他忽然拉住香菱的手,柔聲說道:“香菱,以後咱們兩個一起生活,就像一對夫妻,你說,我可不可以……”

他的話尚未說完,香菱卻驚慌地抽回了手,輕聲說道:“薛大爺,你醉了,早點休息吧。”薛蟠尷尬地笑了笑,只好悻悻回到自已房間。

到了四更時分,眾人睡得沉沉,京中的喧囂逐漸遠去,夜幕下只剩下蟲鳴陣陣。

門外傳來低低的聲音:“剛才有星點兒的亮光,這會兒又沒了。看來是這裡沒錯,這肥羊身家不凡,想必好貨不少,這下咱們可發財了。”話音剛落,只聽得數聲悶哼,接著便是重物落地的聲響,似乎有人已經侵入屋內。

一名小廝猛然驚醒,暗叫不妙。他悄悄地拉開房門,透過門縫觀察,但見月光下四名黑衣人悄然翻牆而入,手中握著明晃晃的鋼刀。小廝嚇得瑟瑟發抖,慌忙叫大叫道:“不好了,有賊人闖入了。”

眾人被驚醒,頓時一片混亂。香菱聽聞喊叫聲,猛然坐起身來。當她透過門縫看到房門口舉著火摺子的蒙面黑衣人時,頓時嚇得失聲尖叫。

黑衣人們手持鋼刀,破門而入。“不許動!誰敢出聲,小心丟了性命!”一名黑衣人惡狠狠地喊道。

糾纏中,薛蟠還沒來得及穿褲子,就被打翻在地,然後賊人們將光著腚的薛蟠牢牢捆住。

一名賊人幸災樂禍地看著薛蟠,說道:“今日還真碰上個有錢的主,不過可惜了,你是個繡花枕頭,不堪一擊。”

另一名賊人舉著鋼刀對著薛蟠的腦袋惡狠狠地說:“別不識相,乖乖交出錢財!”

薛蟠嚇得面如土色,顫抖著點頭,生怕自已的性命難保。他連忙說道:“好好,我交,我交!別傷我性命!”說著,他趕緊從身上掏出了一袋銀票,遞給了那名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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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賊人看了一眼袋子裡的銀票,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算你識相,哼!”他揮了揮手中的刀,示意其他賊人蒐羅其他財物。

香菱和那幾個小廝丫鬟都嚇得蹲在地上不敢動彈。

突然,黑衣人中的一人冷笑著說:“沒想到居然還有個美人在這裡,這可真是意外收穫啊!”其他賊人也跟著淫笑著靠近香菱。

香菱嚇得渾身顫抖,她緊緊靠著牆,心裡祈禱著有人能夠來救她。然而,黑衣人們卻不斷逼近,香菱的心裡充滿了絕望。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傳來,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只見一個身影飛快地衝進來,手中揮舞著兩把冷颼颼、明亮亮,如兩痕秋水一般的鴛鴦劍,直奔黑衣人而來。

黑衣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紛紛轉頭看向來人,卻是個相貌俊美、風流倜儻的少年。他們來不及反應,只見那少年劍勢如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倒了兩名黑衣人。

剩下的兩名黑衣人見勢不妙,慌忙拿著薛蟠的財物,試圖從窗戶逃走。然而那少年身法敏捷,瞬間衝到他們面前,兩劍凌厲地揮出,將兩人砍翻在地。

驚恐萬分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看著少年,心中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薛蟠戰戰兢兢地問道。

俊美少年收起劍,微笑著說:\"在下姓柳,雙名湘蓮,家中排行第二。\"

眾人齊聲說道:“多謝柳二爺仗義出手,我等才倖免於難。”

柳湘蓮收拾好劍,淡淡一笑,說道:“不必如此,舉手之勞而已。”

香菱此時已從驚恐中恢復過來,她美眸流轉,靜靜地凝視著柳湘蓮,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悸動。回想起柳湘蓮的英勇身姿,不禁讓香菱對眼前這個俊美少年產生了一絲愛慕之情。

柳湘蓮又對眾人說道:“你們今夜受了驚,還是儘早休息。”

薛蟠厚著臉皮,拉著柳湘蓮的手說道:“柳二爺真是好身手,待我收拾好老宅,不知能否到寒舍一敘,好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

柳湘蓮笑著搖了搖頭,“不必客氣,今日只是偶然路過,既然爾等已經安全,我便先行告辭了。”說完,他便轉身離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眾人又各自散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