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許照提議找個地方一起打打遊戲,梁舒以為會去網咖,但當許照把車停在酒店停車場的時候,梁舒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許照拉上手剎便下了車,見梁舒沒動,又把頭探進了車內,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麼了,不敢?”
梁舒端坐著,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開口道:“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跟我開房?”
許照“噗嗤”一聲,眼尾的笑紋更深:“想什麼呢,這是電競酒店,在這打遊戲,環境又好又安靜,不像網咖髒兮兮的。”說完走到梁舒那邊幫她開車門,拉著她下車,“你怎麼這麼緊張啊,我又不會吃了你。”
說著,許照到口袋裡掏出了煙,在夜色下點燃,抽了一口,嗆鼻的煙味飄散在空中。
“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想起我們的第一次。”許照靠在車邊,看向馬路的車水馬龍,“那時候,你也是這麼緊張,一驚一乍的,特別可愛。”說著兀自笑了起來,眼睛裡亮亮的,不知是燈光還是什麼。
梁舒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模樣,聞著熟悉的煙味,彷彿被蠱到了一般,有種想擁抱他的衝動。
“你還記得?”梁舒輕聲道,“都過去這麼久了。”
“記得啊。”許照側過臉看著梁舒,“記得你那時候像個小貓一樣,窩在我的懷裡,用臉蹭我的下巴,還怪我胡茬沒有刮乾淨。”
無錯書吧話音落下,梁舒感覺自己的眼底有了水汽,過去的種種,居然在剎那間放電影般浮現,那些畫面和對話,都曾經被她深深埋在心底,塵封之後,發誓永遠不會再開啟。此刻的觸動,如同電流穿透了神經,過去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融為一體。
許照似乎看穿了梁舒的感受,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摩挲著她的臉道:“我知道你也沒忘。”
許照的手掌很大,手指有著漂亮的形狀,指尖傳來的久違的溫度,讓梁舒的情緒徹底翻騰了起來。
開啟酒店房間的門,許照沒有立刻開啟燈,就反手關上了房門。漆黑的房間裡寂靜無聲,只有一男一女逐漸明顯的呼吸聲,起伏呼應。
兩個人相隔半米站在門邊,在黑暗裡互相凝視了許久,隨著視力的適應,終於能夠看清彼此。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也不知道那一瞬間是不是頭腦不清醒,梁舒向前跨了一步,雙手摟住了許照的脖子,踮起腳,便吻了上去。
雙唇相碰的那一秒,柔軟溼潤的觸感,彷彿在瀰漫著可燃物的房間裡丟進了一顆火星,所有的一切都像煙花一般炸開,理智也在那一刻湮滅無存。
許照的手緊緊扣住了梁舒,唇舌的交織,指尖的遊走,讓他們像是兩座被壓抑了沉寂了許久的火山,渴望了多年的爆發,終於在今夜實現。
在床邊,他們吻了很久,在許照的手下,梁舒早已沒有了任何秘密。
許照伸手擰開了床頭的夜燈,昏暗的燈光下,二人額間的點點汗珠,反射著情慾的光。
“讓我好好看看你,好嗎?”許照低沉的聲線,讓梁舒毫無招架之力。
他們終於坦誠相見,梁舒感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動情和沉浸。許照的熾熱讓她無比的充實和滿足,滿溢到嘴邊的喘息,更是把氣氛推至了頂點。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梁舒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她緊緊貼著許照的胸膛,聽著他“砰砰砰”的心跳,慢慢恢復平靜。
他睡著了。
梁舒卻怎麼也無法入眠。
在泥濘的雙人床上,她側躺著,看著許照的睫毛,隨著呼吸聲微微抖動,像飄零的蝴蝶,一不小心就會離自己而去。她用食指輕輕劃過他的額頭,鼻樑,唇角,喉結,停留在胸口。她用手掌,丈量著他胸膛的寬度,感受著兩個人親密無間的距離,但隨著理智的恢復,梁舒卻覺得心頭一陣一陣的寒意。
或許在慾望的驅使下,她得到了暫時的歡愉和滿足,但窗外的日光一旦升起,她不知道該去面對怎麼樣的現實。
她在此時想到了方明宇。
梁舒輕輕起身,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隨手披了件酒店的浴袍,便拿著手機坐到了窗邊。
已經是凌晨2點。
解鎖螢幕,手機上是方明宇發來的十幾條微信訊息,從晚上七點到十二點,報備著他的動向。
最後一條是:老婆,怎麼不理我,睡了嗎?那你好好睡吧,今天工作肯定辛苦了,明天早上再回我吧,晚安!
後面加了個月亮的表情包。
梁舒看完,長嘆了口氣,把手機反扣在了沙發上。
窗外的月亮隱在厚厚的雲層後面,只有朦朧的月光斷斷續續地撒下。梁舒把自己蜷縮起來,靠在沙發的一角,抱著膝蓋,思緒萬千。
這一天,梁舒在夢裡幻想過無數次。和許照的重逢,就像是美夢成真一般,如此虛幻縹緲。
梁舒不想要天亮,不想去思考明天該怎麼辦,該怎麼面對方明宇。她只想一個人,沉浸在此夜的旖旎之中,永遠不再醒來。
迷迷糊糊,她好像睡了過去。
再醒來,是被一個悠長而潮溼的吻喚醒的。
梁舒緩緩睜開眼,晨光已經從半開的窗簾透了進來,她不知怎麼已經躺回了床上,眼前是閉著眼舔舐自己的男人。
許照的嘴唇一路向下,經過脖頸之處,癢得梁舒咯咯笑。他停留在了她的鎖骨處,微微用力。
梁舒忍不住發出了壓迫下興奮的嘆息,隨後耳邊傳來許照的笑聲:“又有感覺了嗎?”
梁舒有些害羞和尷尬,推開許照,坐立了起來:“幾點了,你怎麼還不去上班?”她用手指把凌亂的髮絲梳順,背對他坐到床沿,一件一件撿起昨夜隨意丟在床下的衣物。
許照仍然赤裸著上身,靠在床頭欣賞著梁舒潔白無瑕的後背和股溝,道:“請了半天假陪你,急著穿衣服做什麼?”
梁舒心裡有些發笑,忍不住回頭看著一臉還未盡興的許照,調侃道:“你當你還是二十歲的小夥子啊?要注意身體呀。”
許照也被逗笑,一個翻身坐起,手臂一揮,又把梁舒摟進懷裡,任由她掙扎,就不放手:“我身體好不好,你昨天不是已經見識到了?還是說,你沒吃飽?”說著便在她腰間掐了一把。
許照清楚,腰是梁舒最敏感的部位,輕輕一碰,梁舒就只好癱軟在他懷裡求饒。
二人正調笑著,突然沙發上的手機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破壞了一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