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被她的話氣到,看著對面這個好賴不分,無差別攻擊的瘋女人,直接愣住了,覺得她此刻可憐無比。
溫故見狀,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關藝,你現在跟個潑婦有什麼差別?梁舒好心勸你,你聽聽你說的什麼話?”
還沒等溫故說完,關藝突然笑著後退了兩步,指著二人:“被我說中了是吧?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我記得梁舒你也是喜歡過溫故的對吧,別以為時間長了我就忘記了。當初你是自己沒本事,沒追到他,所以灰溜溜撤了。埋伏在他身邊這麼多年,臥薪嚐膽啊,終於找到機會下手了?你心機可真夠深的!現在怎麼,和他打配合,要騙我?我告訴你們,不可能!我就是撕破臉皮,也不會讓你們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鬼!”
“關藝,你到底分不分得清好賴啊!”梁舒一下子被她激怒,“你別拿你在自己家裡那套撒潑打滾編瞎話的本事,到這裡來撒野。你再胡說八道我告你誹謗啊!你要看著你老公,怕他找小三,有本事把他栓你褲腰帶上,別到公司演潑婦,沒人吃你這套。再影響我們工作,我就叫保安了。”
關藝根本失去了理智,她看著梁舒的嘴一開一合,似乎紅了眼,擰開了手裡的水,抬手便往梁舒臉上潑。
好在溫故在一旁立馬攔住了她,加上瓶口不大,梁舒只領口被潑了一下。
但關藝不知哪兒來的力氣,還想掙脫。
溫故實在忍無可忍,一隻手從關藝身後攔腰摟住,一隻手捂住她的嘴,拖行著往外面的電梯走去。曾經溫柔賢淑、氣質不凡的關藝,像一隻張牙舞爪的野貓被薅走,狼狽不堪。
直到他們消失在公司範圍,周圍圍觀的眾人才紛紛散去。
梁舒站在原地,像裸體被圍觀般羞恥而憤恨。她沒想到自己的多管閒事,卻惹了一身騷。以後身邊的同事該如何看待自己,她不想去想。
直到快下班,溫故才回到公司。他對比起早上,似乎滄桑了許多。他買了一堆下午茶,分給了公司眾人,又拎著單獨的一盒小蛋糕,送到了梁舒的桌上。
“早上的事,是我處理不當,讓你受委屈了。”溫故一臉歉意,“好利來的蛋糕,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梁舒笑著拆開了蛋糕,嚐了一口:“溫總,知道嗎,你這麼做,只會讓同事覺得我們真有什麼貓膩。”
溫故一怔,回頭看門口,剛好有兩個同事路過,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溫故二人。
“啊,是我考慮不周了。”溫故有些尷尬,嘆了口氣,“反正,一切因我而起,你是無辜的,我總歸要表達下歉意吧。要不我請你吃飯?”
梁舒擺擺手:“我也不是很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感情生活是私事,他們沒資格指指點點。我都離過一次婚了,也不怕他們編排我。至於工作上,我鹹魚一條,就更無所謂了。所以你沒必要道歉,吃飯就免了吧。萬一再被你老婆知道,倒坐實了似的。”
溫故扶著桌角,斜靠在桌邊,無奈地苦笑:“我認識她這麼多年,真沒見過她這一面。”
“所以那條絲襪是誰的?”梁舒咬著勺子,調侃似的看著溫故,“不方便說可以不說的。”
溫故低頭嘆了口氣,又看了看梁舒,道:“我有時候真羨慕你現在的自由。如果晚上有空,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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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門口有幾塊大花壇,花壇沿的高度和寬度,剛好適合坐著聊天喝酒。
無錯書吧“這兒還挺亮堂,我還怕黑燈瞎火蚊子多呢。”梁舒一邊啃著雞爪,一邊道。
溫故身邊已經放了兩個空啤酒罐了,他喝了一口啤酒,看著街上的車流,道:“去酒吧不行嗎?非要在這吃尾氣。”
梁舒“噗嗤”笑了一聲:“就這兒喝好,這兒喝清白。”
聽出了她的意思,溫故也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慘?老婆鬧到公司打小三,我還跟個孫子似的說不響,看著她鬧得我名譽掃地。”
“你那是心虛。”梁舒歪著頭,喝了口酒,“其實慘不慘,不是別人說的。有些人妻管嚴,賺到每分錢都要上交,平時零花錢還不如小學生,但他們覺得這是一種幸福。有些人什麼都不缺,卻還嫌得到的不夠多,所以他們痛苦。你呢,你是哪種?”
溫故看著路燈投影下,梁舒半明半暗的臉,心下感慨萬千:“你也覺得我要的太多了嗎?”
“這世界上沒有魚和熊掌兼得的好事,家庭和自由,是矛盾的。”梁舒看向溫故,“你想要自由,就不要為了世俗和壓力,去結婚。結了婚,就要揹負責任。”
“你是這樣傳統的人嗎?”溫故眯著眼看向梁舒,嘴角似笑非笑,“這和你人設不符吧?你不應該幫著我罵關藝,然後大喊無愛者自由嗎?”
梁舒吐著雞骨頭,笑了一聲:“我是想罵她啊,她冤枉我,還潑我一身水,讓我在這麼多同事面前丟臉,我恨不得踢她兩腳。”
兩句話惹得溫故也笑了出來:“那你臺詞怎麼淨是在隱晦地罵我渣男呢?”
梁舒拿起啤酒,一仰頭,將半瓶全部幹下,痛快地打了個響嗝,才笑嘻嘻地回答:“因為渣男都該死,渣男都是垃圾!”
溫故放下啤酒,靜靜地看著梁舒,晚風將她的髮絲吹亂,搔動著她的鼻樑,嘴唇,脖頸,胸口,也同樣搔動著他的心。他垂下頭,無聲地笑了笑,捋了捋頭髮,道:“一頓酒,我喝苦了,你倒喝爽了。誒梁舒,你說——”
梁舒偏過頭,對上他的目光,他的睫毛特別黑特別密,所以眼睛顯得格外深邃。梁舒彎著眉眼看著他,聲音淺淺:“什麼?”
溫故看著她的臉突然靠近,一瞬間有些恍惚,後半句話,經過喉頭沒有了半點猶豫:“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一聲長且尖銳的汽車鳴笛聲,劃破黑色的天空,驚得四周樹上的蟬鳴更加誇張。
梁舒用手將面上的髮絲拂至耳後,側過臉,留下一句:“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