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綽羅琳琳悔得腸子都青了,跪下來拉著貞貴妃的袖子:“貴妃娘娘,臣妾以後不敢了,臣妾也是聽信了旁人的挑撥,才會說出這種糊塗話。”
貞貴妃雖然躺著,然氣勢卻有拔地數丈之高,凜然不可輕視。
她沒有開口,只是一動不動地看著索綽羅琳琳。
索綽羅琳琳哭了出來:“是麗貴人!是她教臣妾這麼說的!臣妾為人利用,後悔不已。”
貞貴妃的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說完了嗎?說完了下去受刑。”
索綽羅琳琳落淚哀求:“求貴妃娘娘饒了臣妾這一次。”
貞貴妃語重心長道:“不經歷刻骨的疼痛,怎麼長記性呢?今日你只是受掌摑,來日不定要丟掉性命。去吧,本宮乏了。再糾纏不休,休要怪本宮派人去養心殿或壽康宮走一趟了。”
索綽羅琳琳看到了貞貴妃的堅定,不敢再言。因自作聰明換來的二十個巴掌,她不受也得受。
心底,恨毒了他他拉慶喜。
可是恨又什麼用,宮中從來都不缺怨恨。
在“啪”“啪”“啪”的掌嘴聲中,索綽羅琳琳的身子矮成了一隻搖搖晃晃的鴨子。
貞貴妃沒有主動去找麗貴人。
有索綽羅琳琳在,麗貴人的日子不大會好過。
索綽羅琳琳雖然愚笨了些,不至於讓麗貴人頭疼。但蠢笨之人受了那麼大一樁苦,定然是要興師問罪的。一興師問罪,便什麼都藏不住了。
麗貴人不怕索綽羅琳琳,畏懼貞貴妃卻是必然——貞貴妃不只家世比她好,位份比她高,更是不久之後的皇后,統攝後宮。今日能將婉貴人打成這樣,打的還是臉,真不知道在明悉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會怎樣處罰她小小一個麗貴人。
他他拉慶喜心慌不已,唯恐貞貴妃來找她的麻煩。為此她寢食難安,草木皆兵,自個兒的宮中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以為是貞貴妃派人過來了。在強烈的精神折磨下,他他拉慶喜很快就病倒了。
貞貴妃聽說這個訊息,特意派人送燕窩給她。
他他拉慶喜端著那熱騰騰的燕窩,手一抖,碗碎了,燕窩流了一地。人,也嚇暈過去了。
“麗貴人以為碗裡是毒藥呢。”回去稟報的宮女道。
貞貴妃喝著同樣的燕窩,慢悠悠道:“看來,麗貴人的病情還能加重。生病好啊,生病了便無力再招惹是非。對她而言,是福非禍。”
小宮女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心想她家貴妃娘娘真有見地。
他他拉慶喜被自我想象中的恐懼折磨得不輕。
貞貴妃樂得省心。
她的身體在一段時間的調養之後已經好了許多,太醫說再養半個月就可出去走動走動,一個月就能如常生活。
皇帝大喜,叫禮部挑選相應的吉日。
這段時間,我拼了十分的努力,教貞貴妃學得孝全皇后的一切。除了臉,什麼都可以靠後天勤奮。
孝全皇后琴棋書畫皆精,留下許多故事與作品。皇帝作為一個 “大孝子”,一定了解過生母的種種。
貞貴妃只要越來越像孝全皇后,就能拓寬在皇帝心裡的位置。直到,把懿嬪擠在不起眼的角落,甚至,徹底趕走。
除了培養貞貴妃,我還格外注意儲秀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就怕懿嬪又想出什麼壞招,誘得皇帝將她復寵。
貞貴妃瞭解我的擔憂,寬慰道:“額娘,臣妾派了吉澤的兄長在儲秀宮附近巡邏,但凡懿嬪有什麼異動,徐佳文澤第一時間就會告訴吉澤的。”
我有些懷疑徐佳文澤的能力。
他在宮中多年,連個三等侍衛都當不上。也曾想過會否被出身所累,經過查證確定其本事平平。
“一個藍翎侍衛,真的堪當大任嗎?”我沒有一絲遲疑地問。
貞貴妃思忖道:“功夫,的確是弱了些,為人處世,也不夠圓融。不過他是吉澤的兄長,算是自已人,吉澤說了,信他人不如信親兄弟。為了讓妹妹能在將來毫無干擾地誕下龍嗣,做哥哥的會不遺餘力的。哪怕是為了家族,為了他自已,他也不敢懈怠。”
貞貴妃都如此說了,我也就作罷。
然而命運弄人。
誰能料到,這樣一個小小的決定,竟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
徐佳吉澤雖只是一個藍翎侍衛,可他是玫常在的親哥哥。玫常在不是一般的常在,是受貴妃抬舉送到皇上跟前的。跟著貴妃,玫常在前途無量。
更何況玫常在連續多次侍寢,早已傳得滿宮都是。
徐佳文澤十句話裡有三句話都能帶上自已的妹妹,走到哪兒牛就吹到哪兒。
領隊的侍衛官階比他高,卻不敢得罪他。
一朝得志,徐佳文澤有些飄飄然。
某日想到儲秀宮裡這位曾經與妹妹及貞貴妃對著幹,徐佳文澤決定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壞女人。
他偷偷地掉了隊,爬上了儲秀宮的宮牆。
東張西望之下,徐佳文澤“噗通”一聲,摔在了儲秀宮側花園的草地上。
懿嬪被禁足之後,憂思過盛,向來睡得晚。
沒有睏意,便常在花園裡走動。
尋常人聽到異動,或許會感到害怕。但對於陷入困境許久的懿嬪來說,任何“動”都是希望。
她太厭惡“靜”了。
也厭惡平淡。
日子在她眼裡,該是花團錦簇,熱鬧非凡的。
困於儲秀宮的頭幾天,她還盛裝打扮期盼著皇上能來。她在牆角下唱歌,在樹葉上寫字,用盡所有她能想到的辦法,去吸引皇帝的注意。
無錯書吧但只要她有所動作,送來儲秀宮的菜色就差了許多,再多耍幾次心眼,連青菜蘿蔔都沒有了,只能望著一碗白米飯,乾乾地扒著。
宮裡的人都是見風使舵的,沒人願意幫助她。外頭又有貞貴妃的眼睛,她不敢再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