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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我已是日異月殊

要是放在以前,姜素素定是會默默等著其他人做好自己在上前詢問,不是說自己有多麼社恐,亦或者是性格軟弱,而是自己曾單純的以為這樣會以德報德。

事與願違啊,事與願違,這麼一遭走下來,她更願意順從自己的心願。

她將右手搭在文若許胸口,將人輕輕向後推了推,摁在了自己身後,然後清了清嗓子,高聲道。

“造型師。”

她這三個字突出來的不緊不慢,但語調卻是越來越高,本來吵吵嚷嚷的店裡現在也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遏制住了聲源,安靜了下來。

許是骨子裡本來就有的傲氣,當自己這句話說出來時,店裡的幾個人,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名媛光顧了來。

探出頭一看,卻只發現一個學生模樣的小姑娘朝著店裡探望,即使沒有名媛光臨更安慰人,但看著她的也推測得出,

還是jenio先出的手,頂著一頭酒紅色大波浪,踩著恨天高趕了出來。

濃郁的煙燻眼妝和紅唇相互應和,上挑的眼線,讓人難免覺得此人有些高調,可此時,面對姜素素的她,這真是將腰彎了個足足九十度。

“喲,姑娘看你年紀不大吧?怎麼想到來我們店兒做造型的呀?來來來,往這邊走,姐姐帶你進私人包間,你想要什麼型別的姐姐都給你做得出來~”

一邊說著,jenio就一邊把倆人往裡面的房間領去,姜素素沒來得及細細打量那人,但憑著感覺,這人絕對是風情萬種,能迷倒萬千少男的情場老手。

文若許沒想著做什麼造型,就留在房間外等著。

進房間後,說不緊姜素素看著周圍滿滿當當的化妝品和昂貴服裝,心裡沒什麼波瀾,不說趙靜在詡氏做的新品了,就連FGY的高定也得是自己舅舅派人送來自己先試穿,現在店裡的這些大多是都是稍有些舊的款式了。

“妹妹想要做什麼型別的呀?”

jenio直接切入主題,盯著姜素素的眼睛裡滿是貪慾,這麼一大口肉,她可是要吃獨食了。

焦素素這種學生娃娃,看上去就好宰。

自己倒也沒有很喜歡的型別,就這一筆,那一筆的跟身前的人描繪著自己的幻想藍圖。

“髮尾分叉處稍微修理修理,頭髮我想捲成波浪,很大很誇張的那種。”

她用手指筆畫著,以前在短影片裡看到過許多漂亮女孩大多數都是這種髮型,緊跟時代潮流嘛,她自己也想搞。

jenio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原想著那人會說齊劉海,拉直,或者一些學生說的土到掉渣的詞,沒想到這姑娘一上來就要和自己同款大波浪。

一般的學生可想不到這茬。

可自己終歸也是不好多說些什麼,顧客給錢就是了。

“嗯,當然可以了,其他的呢?有沒有什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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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io一邊向收納櫃走去,尋找捲髮要用的工具,一邊詢問。

姜素素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什麼,在手機上笑的急忙翻找了開。

“嗯,姐姐,儘量按這張圖上的給我做就是了。”

jenio抬眼看去時,只見螢幕上對映出一個明豔大美人,烏黑的頭髮捲起大波浪,眉眼之間妝容不太濃郁,最經典的便是她那紅唇了,往上看去照片上的人,還有一顆顯眼的紅痣,定睛一看,這女孩和照片中的人倒有幾分相似之處。

她這一想法也不是空穴來潮,姜素素拿出的照片,正是趙靜年輕時的美照,濃眉紅唇丹娜照片中難望過去的一眼都能散射出一種震破人心的美。

“行,包在姐身上。”

jenio左手齒梳,右手剪刀雙手遊走於髮絲之間,手上的工具是一套換了又一套,蔣素素起初覺得頭髮一會兒被拽,一會兒被吹,後來又察覺到她人的手捏著化妝刷在自己的臉上游蕩,撩逗的自己整張臉都癢癢的。

三個多小時的付出,終於是有了回報,jenio看著自己的戰績,滿意的嘴角都咧出了銀河系。

“不愧是我jenio呀,我這技術再過個幾年都能自己開店了,小妹妹,快去鏡子前看看吧,包你滿意.。”

姜素素到先不著急去鏡子跟前欣賞,人靠衣裝馬靠鞍,自己換了一型別裝扮,這身衣服也得換。

再來店的路上,自己就看到好幾家FGY旗下的服裝店,自己進去倒真是刷臉消費了。

一開始幾個接待生見到這麼個中規中矩的中學生起先都是心裡默默翻個白眼,根本沒人想前去接待,還是幾個在店裡呆的時間較長的老店員,有點眼色,一時間認出了自己,這才是自己在刷臉支付綠色通行。

從試衣間換了身衣服出來後,jenio往自己方向不經意間的一撇,確實滿臉驚訝之色。

試衣間走出的她, 最震懾視線的是他那最佔面積的黑色包臀魚尾裙,襯得身材唯有出挑,面料採用兩種種不同毛料進行編織,毛衣表面採用全精梳棉,衣服底面採用優質巴素蘭羊毛,內外兩種面料混紡不僅使看上去很有質感,而且讓消費者還能風度與溫度兼得,這一理念無疑是趙珂提出的,在以前的時裝秀上有過先例,在看到這款成品圖時,他猛然想起了兩年多以前的一次偶遇秀展,那時的設計師在臺上一臉興奮地講述著自己的雙重面料編制法,讓臺下仔細聆聽的他也有了很深印象。

順水推舟地,趙珂在取得那人的同意後,全設計部門的人都跟著加班加點,最終喜提成品。

也就是現今姜素素身上這一件 ,

隨著試衣間的門被拉開,姜素素腳蹬一亮面黑皮短靴迎面走了出來。

文若許沒見過這樣的她,這樣讓人按耐不住體內燥熱的她。

近身的是款連體毛衣, 黑色,上面還將一些碎鑽作為點綴,她的高子在女生裡算是高,也是繼承了老爸老媽的優勢,由此勾勒地身材尤為出挑,外面還搭著一件白色貂毛短上衣,整身裝扮看起來讓人貴氣了不止一-星半點,其中不乏她本身就是貴氣小姐,不過是不願加以宣揚罷了。-個眼神過來,他了陷進去。

上挑起的貓系眼線很適合她,眉宇間相比較於自己曾經印象中的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其中的自信所佔比最為突出,或許姜素素自己也沒有想到,三年給一個人可以帶來多大的變換。

時光流轉間,姜素素在自己的印象中從一個小嘴叭叭,遇事哇哇的小女孩蛻變成了一個直率,自信,大膽的她,三年眨眼掠過,自己已成年,而她,十七歲的她,多麼美好的一個年紀啊。

姜素素對自己如此大的變化也有些許驚訝,人真的會變。她在佛羅倫薩看到詡子期時腦海裡頓時想到了這麼個詞——日異月殊。

時過境遷,哪有誰會不變的,只不過是表現的明顯與否,而姜素素就是典型的明顯派。

確實,上次遇見趙爾後,姜素素整個人給自己的感覺完全變了樣,可她當時的做法實在是太過激進,最後兩人有兩晚還是在派出所過的,說好聽點就是體驗另一種人生了 。

他現在還記得當時教導他們兩人的所長是多麼的苦口婆心,以及她當時是多麼的心不在焉。

“我很美嗎。”

讓你看出了神。

唇形微動,眼前人眼尾處上挑的眼線,看起來竟多了幾分輕蔑的感覺。

她,真的變了。

“是啊,很美。

飛往霧都飛機已經起飛,趙柯在平層裡走來走去, 動靜驚得三樓打掃得阿姨都打探起來。

“趙總,您這....”

阿姨試探的語氣裡多了分膽戰,趙柯雖是對自己侄女萬般耐心予以,可他自己的脾氣實在是談不上好,想要問的話剛開口自己就後悔了。

“做好自己事。”

果不其然,趙柯的回答確實是沒好氣,此時他的心裡已經亂成了一麻。

他要怎麼告訴她,告訴自己的侄女她的爸爸已經去世,媽媽現在已經變成了植物人,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這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更何況她才十七歲,若要說謊,那這個謊言,自己又要用多少個謊言去圓呢。

他的腦袋是真的要炸掉了。

一股勁衝上頭來,他粗聲怒吼。“張姨!"

三層大平層,裡面就兩人,他的一聲怒吼在房子裡整整迴盪了五六聲。

張柳背後涼風一陣,不知道自己又是怎麼惹惱了這位瘟神,讓那人能有這麼大的怒氣。

自己哆哆嗦嗦地回應後,身後哪那位才幽幽回應道。

“做點素素愛吃的,今天下午孩子回來。”

瞞著吧,能瞞多久瞞多久,既然災難無法避免,那就讓它來得慢點吧。

趙柯口中的姜素素自己從未見到過本人,可要說她是怎麼知道這個與自己從未會過面的陌生女孩的口味呢,這還得是趙柯每天和自己灌耳語,什麼馬卡龍啊,巧克力啊,泡芙啊,但凡和甜食沾邊的,這個女孩都是喜愛的,當然,單吃這些是萬萬不行的,自己最近新學了一-道菜,待會正好拿來練練手。

這女孩子是由世間所有甜食組成的吧。

起身準備買點食材去時,自己又閃到了腰,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了,自從趙柯接到姜素素要回來的訊息後,自己是一天都沒有歇息過,從早忙到晚。

今天打掃衛生,明天購置新傢俱,三年多二樓空著的那件公主房終於有了用處,或者說那件房子就是為了姜素素而存在的,這不,昨天剛剛把房間佈置好,現在又要給這位公主預備伙食了。

她現在是愈來愈想看看這位在趙柯口中如同公主一般存在著的女孩子了。

凌晨兩點的候機室,文若許剛從衛生間回來躺在塑膠椅上準備休息時,耳畔傳開聲音

“我也要。”

掀起眼皮,文若許的眼睛都累出了褶子,姜素素伸著手錶示自己也想來一根,滿臉的“必須給我”

文若許:……

他伸出手在她的手上輕輕拍了下。

“睡醒給你買糖。”

姜素素“……”

“我聞到了 ,是煙,給我也來一根。”

文若許閉眼道“小孩子抽什麼煙 。”

“我再次宣告,本人已經十七歲了,雖然未滿十八,但是也算半個大人了,你們男孩子都可以躲在學校廁所抽,我為什麼不行,我就試一下,不會上癮。”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一眼瞥過去,那人已經閉上了眼,睡得很香,看上去讓人不忍打攪。

姜素素則躡手躡腳地在那人身上搜颳了點東西,然後輕手輕腳地從眾列塑膠椅中擠了出去。

文若許睡眠很淺,很淺很淺 ,好似只有整個世界裡只要能發出聲音的東西全都消失,他才能有一個安穩的覺。

安頓好行李後,他在茶水間看到了她。

煙霧繚繞之中,他只能看到她的側臉,姜素素的指尖夾緊煙身,猛吸一口後吐出菸圈來,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劇烈的咳嗽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次數並不多,但每一次都能迎來身體強烈的不適感。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其實自己也說不清楚。

或許是在每次想到那個拳腳相向的夜晚,每個自己睡不著覺的時候,從床頭,枕頭底,褲兜裡面順手的就能摸出來。

第一次嘗試了之後,就發覺自己的呼吸並沒有以前的那麼順暢,所以也不太敢上癮。

文若許:“什麼時候學會的。”

他儘量顯得自己的語氣,那麼平淡,那麼無所謂。

他極力的想要剋制住自己的衝動,一萬遍一萬遍的說服自己,那個手術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是啊,三年前做手術的姜素素摘掉了一個肺葉,她的呼吸系統本就不如其他人了,抽菸這件事情更是能夠扼殺掉她性命的。

“有段時間了吧。”

得知自己被抓包,姜素素沒有半分的驚訝,即使有,她也會讓那東西一閃而過,不會停留太長時間。

她現在根本不想在這個人面前做樣子,她的光鮮亮麗,她的狼狽不堪,那人早已看透,並且都是那人陪伴著自己一路走過來的,所以沒有必要搞什麼偽裝。

她掐滅菸頭嗓音淡道:

“有段時間是多久。”

“很久,大概有一兩年了吧。”

姜素素話音已落,或許是心理作祟,他覺得她的聲音此時已經變得有了那麼一點菸嗓的意味。

他極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眼底意蘊不明,晦暗交雜。

語氣重了點:“不知道自己做過手術?”

聞聲,她掐掉手裡的東西,轉頭,煙霧縈繞中,他模模糊糊看到她通紅了的眼角。

“我說話重了?”

那顆心像是踩空了一般,說話語氣都沒了底。

“我的錯。”

文若許垂下頭,指尖插入發縫,撥了撥頭髮,呆在原地不知所為。

“文若許……”

他猛然,抬頭看去,煙霧已散地差不多了,自己這才看清她,眼睛,鼻頭通紅地不得了,爬上脖頸的紅暈一直延伸到耳後,在白色棉衣的襯托下更突顯。

心裡剛長出的東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高高懸起。

“我見到詡子期了……”

然後被狠狠摔下去,留下一地破碎。

他該說些什麼呢。

他什麼都不想說,不能說,不敢說,他只想抱著她。

真的,只想抱著她。

姜素素還想說些什麼,卻觸動了淚腺,斷了線的珠子砸進心裡,他的心裡。

半刻鐘前,姜素素拿著自己從文若許那得來的戰利品,夾在指尖,遞入嘴裡,手中剛摸到打火機低頭準備點火時,一個涼薄的眼神扎入後脊。

向後轉去大廳的玻璃窗上倒映出一個人影。

詡子期穿著灰色大衣,脖子上面圍著的圍巾是那樣顯眼,雙手插兜在窗外,就這樣投來淡淡的目光。

她認出來了,那是她親手織的,她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來。

她眼中閃過的詫異自己根本無法掩蓋,將嘴裡叼著的煙用手取下環視一圈之後,她竟然發覺這周圍連一個垃圾桶都沒有,她就這樣,手裡夾著煙,將玻璃窗外的人淡淡地掃視了一圈又一圈。

她略顯慌張,早已束手無策,卻要強裝鎮定。

她抱胸抬頭淡漠的注視著那人,眼神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冷,到最後都結出了冰。

他就那樣站著修長高瘦的身材,態度略顯驚訝,眼神往自己的方向也緊緊的盯著,說他是男孩,可他早已褪去了十七八歲少年該有的模樣,他明明記得他的眼神是溫柔的,可現在自己卻在這溫柔如水的眼神裡看出了絲絲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