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4章 福禍兮兮-伍

宋長壽以神通之術,尋到段明貴關押牢房,與他神識交會。

宋長壽先言道:“誤撞一事,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已為此懊悔,那些敷衍假象,如果能夠抵消一些你心裡的怨恨,我可以為此表演。”

段明貴言道:“不必了。我是祥州城裡的一個真小人,接受不了你的作態,有怨洩怨,有恨解恨。如今,我心裡怨恨已除,之後所歷經刑罰與你無關。”

段明貴繼續言道:“我在想,那一日,到底因為甚,會死在山上?因甚死在你之手?又因甚死於那般慘狀?萬事有因,我的遭遇也一定有因?你雖是無心,但卻引出了我的往世因,我不得不去猜疑累世因果。祥山肇事一案,已是果,此果一定了了某一世的某一個因。既然了因,安然果受作罷。”

宋長壽繼續言道:“祥山肇事,雖是慘案,卻為機緣。如你所講,此果了了某一世的某一個因,但也種下了某一來世的某一個未果。你我之間有了怨結,不管是結的好果,還是惡果,我只想擺脫這種因果束縛。”

段明貴再言道:“是啊,我又何曾不想如此。因之前有因,有因之前還有因。最初的因,始於何時?始於何事?又為何生起初因?初因之前,又是甚樣?倘若不是因為短命來至冥府,我也不會猜疑累世,更不會相信三世之談。”

宋長壽再言道:“我於南窮山閉關修煉三百餘年,期間聽了些三界閒話。聽聞冥府之地,有一佔察善惡時輪,即是記錄厄源所設。想必那上面一定記載了最初的善惡,最初的因果。”

段明貴嘆言道:“既然初因存在於世,便有它存世的因。我想,應是故意給尋因的人留的,留下這個因是為甚呢?既然留了,也一定做好了公開的打算。你說,留下因的會是一位甚樣的人?”

宋長壽思索之際,金滿兒來至了冥牢,打斷了二人交談。

宋長壽回神兒,見到了走來的金滿兒。

金滿兒開了牢鎖,進了牢房,見到了被混冥鎖鏈纏繞困固的宋長壽。

金滿兒言道:“你的事情已經驚動了冥尊,往後只能留在這冥牢,不管情由,你只能自認倒黴。”

宋長壽言道:“倒黴嗎?並沒有。如果沒有一,就會有二,沒有發生這件事,就會發生另外一件事。誰又能保證另外一件事就會是件幸事。有些變數會成為定數,有些定數也會轉成變數。我並不認為我很倒黴。”

金滿兒輕笑言道:“的確,接下來對你說的話,也許對你來說不是那樣倒黴。”

宋長壽言道:“尊者請講。”

金滿兒言道:“孟娘娘為你言了幾句好話,在奈何橋前給你安排了一份差事兒。”

宋長壽言道:“我去。只要離開這裡,甚差事都無所謂。”

金滿兒言道:“好。這份差事兒倒也算清閒。冥山瓊枝樹七百年結果,每顆瓊脂果入湯前皆需要清理。你的差事就是清理這瓊脂果一物。”

宋長壽言道:“幹了。何時當值?”

金滿兒從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正是食神丁庖送來的小解刀。金滿兒手持小解刀,在混冥鎖鏈前輕揮,鎖鏈當即碎斷。

金滿兒言道:“丁先生的小解刀,原本作為本屆冥廚賽的獎品,原定冠首段明貴資格剝回,獎品也就沒有了歸屬。在賽事上,搏的十八位評委的那道菜品,是用的你身上的肉,暫且定了你為冠首。這小解刀,歸你了。”

宋長壽身上已無鎖鏈,看著金滿兒遞上來的小解刀,言道:“真是受之有愧。”

金滿兒言道:“在冥府行事,當需些防身的手段。拿著吧。”

宋長壽接過了小解刀,隨後同金滿兒離開了冥牢,前往奈何橋前任職當差。

至此,宋長壽長留冥府,數百年不曾再返陽間。陽間事不曾干預,僅僅在奈何橋前的苦人口中,瞭解一二。

又一日,宋長壽在一位奈何橋苦人口中得知,祥州城外的一座荒山有了名喚,喚名“祥山”,山頂之上懸掛著一環祥雲,獨成佳景。

在後來,宋長壽在奈何橋前見到了段明貴,他的刑期已滿,到了投胎的時辰。

宋長壽言及了舊日交情,言道:“祥州城多了一處景點,若是投胎到了祥州,一定要去看看。若是投胎其他州府,就忘了祥山的事吧。”

段明貴面浮憔悴,言道:“我記下了。你在冥府的時間還很長,如果有一天知曉了佔察善惡時輪的事情,要想著告知我一聲。不管投胎哪裡,又經歷幾生幾世,以你的神通,找到我不算是難事。”

宋長壽答允了段明貴,他的事,也是一直要去探尋的事。宋長壽望著離去的段明貴背影,看著孤零零的橋上人,走遠。

投胎後的段明貴,降生在了祥州城,在祥州城長大,時常與家人前往祥山踏青賞景。

祥山的景,他已經看了無數次,那環山頂上的祥雲卻總是看不夠。上山勤了,難免遇到些小災小難,竟在一個下雨天踩滑,摔成了一個跛子。

在那之後,他成了祥州人口中的祥山跛子,又成了‘三冬火’說書先生口中的杜撰人物。講著講著,原本在祥州城裡的真實人物消失了。

祥山頂上的那環祥雲始終還在,沒有絲毫要消逝的跡象,它傳達出的境意似乎滿足了所有人的幻想。

元壺子眼中的祥雲是那樣的,風僧壽眼中的祥雲又是另樣的。他們看到了同樣的景色,感受到了各自最貼合的意境,所謂的眾口難調,恰當存在吧。

風僧壽、元壺子祥山觀景的這一天,即龍庭七十年八月初八。元壺子、風僧壽二人食過酒肉,躺在青石上瞅望祥雲小憩;三冬火,人客旺了許多,侯青子成了常客,賈先生的酬勞也添了不少。

不多時,山路上氣喘吁吁走來一人,卻是昔日的藥郎中、教書匠,今時的遊世客穆百夫。

今時,穆百夫已追隨二人修行。

穆百夫與風僧壽、元壺子打了照面,閒談之後,各去遊歷,又約了三年會友之期。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