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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洞房

中間有兩天休沐。方瑾從山腳下鎮子上的酒樓裡,弄來了很多好酒。十個人你一杯我一杯,不久就醉倒一片。兄弟倆千杯不醉,簡玉珩本不好酒,喝了幾杯意思意思。結果一院子人,只剩了三個是清醒的。

“這幫人,酒量不行,還最好喝。看他們明天起來頭疼怎麼辦。”

“這酒,還不是三哥尋來的?”

“小醉怡情~”

靠在柱子上發呆的胤昭突然站起來,眯著眼,盯著兄弟倆看了半天,認準了一個飛撲過來。方瑜伸手,把她穩穩的接在懷裡。

“你回來了?”

“嗯?”方瑜詫異。

“你別走了好不好…求你了…別走…”

“嗯,我不走。”他隨即抬頭,“上次她對你也是這麼投懷送抱的?”

簡玉珩用酒杯擋住樂不可支的嘴角,笑道,“既然五爺都把小師妹讓給我了,我接受她的投懷送抱有何不可?”

簡玉珩看著他慢慢皺起的眉頭,大笑著調侃道“喲~五爺吃醋了。上次她只是拽著我的衣袖而已。”

“你為什麼不理我?”

“我哪有不理你?”

“就是有。”胤昭將臉埋在他脖頸處,說話含糊不清。

“你把她帶回屋吧。我倆把他們搬回去。”方瑾站起身,擼了一把袖子,看著躺了一院子的人。

胤昭箍著方瑜的脖子,他一要伸手解開她這個活枷鎖,脖子上的人就要哭。試了幾次也就不敢動了。只得抬起她的腿,把人掛在胸前,走回屋裡。

可進屋裡她還是不鬆手。餘嵐和雪嫻晚上是要回來休息的,他留在此處多有不便。方瑜只得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屋子。轉頭對他哥說,“你去他們屋裡將就一下吧。”

方瑾還沒回過神來,就見他弟弟回了房間,把門從裡面鎖上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要是傳出去,五皇子的清白也就毀了~”方瑾露出狡黠的笑。

“五皇子的清白還有毀的餘地?”簡玉珩把敖亓扛在身上,氣喘吁吁道,“天天摟著雪嫻進紅袖招,多少達官顯貴都在祈求,五皇子千萬別看上自家閨女。”

方瑾嘖了一聲,簡玉珩說的到也是事實。

“你看,門鎖上了,我走不了了。這回你能下來了嗎?”

胤昭倒是練了個絕技,不用別人扶著,就能穩穩的掛在上面。這種姿勢,方瑜想扶她都找不到地方下手。他背對房門,方便身上的人去檢查門鎖。

胤昭仔細的看了門鎖,這才勉勉強強從這人身上下來。手裡還是緊緊拽著他的袖子,生怕他離開。

“你…怕我走?”方瑜半摟半抱的把人送到床上。那人點頭。

“可我也沒扔下你不管過啊。”方瑜哭笑不得,她家裡人知道她喝酒就粘人的酒品嗎?

“怎麼沒有…明明你親口說受傷了去找你,你給我醫治…可是…可是…你死了…那我生病了怎麼辦…”她下低頭,似乎懷裡有什麼珍貴怕碎的東西似的,小心翼翼的捧著。

方瑜蹲下來看她,竟看見她眼裡滿是絕望,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著。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神情?方瑜雖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還是抬手輕輕揚起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

“我在呢。”方瑜輕聲說,然後看見這人眼底的絕望一點點退去,雙手捧著自己的臉。

這張漂亮的面孔突然湊過來,在他嘴上吧唧就親了一口,然後又緊緊箍著自己的脖子,嘴裡唸叨著,“你回來了…太好了…”

方瑜腦子裡的那根弦突然就斷了,他跌坐在地,一隻手護著懷裡的人,一隻手撐在後面,穩住自己。他斜睨一眼,這小祖宗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嗎?

方瑜把她放在床上,一要把自己的袖子抽出來,她就要哭。方瑜只好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邊。她拽著方瑜的袖子倒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來發現手裡的袖子,和坐在旁邊的人,一臉的迷茫。

方瑜打了個哈欠,他可是一宿都沒睡好,“醒了?醒了就鬆開吧。”

他動了動袖子。胤昭受驚一般趕緊鬆了手。

她真鬆開了方瑜心底還有點失落。

“你…怎麼在這…?”

“你喝多了,不記得了?”

胤昭搖頭。

“昨天…昨天你吵著要嫁我,逼著我跟你洞房了。”方瑜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回來遞給她,然後在床邊上坐下。她還睡眼惺忪的沒有緩過來。直愣愣的坐在床上,“十先生可得對在下負責啊。”

“…真的…?”胤昭接過茶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她恨不得把臉埋進茶杯裡,只露著兩隻眼睛看著方瑜。

方瑜拽了拽被她扯了一宿的袖子,已經變得皺巴巴的了,看樣子她是不記得了,“…逗你的,就是一直不讓我走罷了。”

他接過胤昭的茶杯,裡面還剩了一口,他直接一仰頭喝了個乾淨,然後隨手放在了旁邊的凳子上,“今天沒課,回去再歇會吧,中午我去你們拿些醒酒湯。”

“回去…?”

“嗯,這是我的屋子。”話音剛落,床上的人立刻掀開被子下床,趿著鞋,一溜小跑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方瑜跟在她身後,在房門口站定,目送她回去。然後躺回了她剛躺過的床。

這時他煞風景的三哥回來了,坐到床邊,扇子抵在唇邊,笑著問道,“風流成性的五爺沒做點什麼?”

方瑜把手臂放在眼睛上,嗤笑了一聲,“我還沒準備幹些什麼,她先把我強吻了。”

聽著半天沒動靜,方瑜把手拿開些許,看著他哥驚訝的神情,還有點滿意。

“她…把你…強吻了…?”

“嗯。”

“呀~!那得讓她對你負責啊,我五弟的清白沒了呀!”

方瑜輕笑一聲,“可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啊。”

也不知是不是報復她忘記親了自己,從此只要是經過方瑜手的酒,永遠都是兌了水的。胤昭總是高高興興的給自己倒一杯,抿上一口就皺起眉頭,肯定又是她三師兄送來的。

*

“三師兄,聽說山腳下傍晚的時候會有集市你去過嗎?”

“嗯…沒有,想去讓老九陪你去吧,我有點別的事。三哥,你好了沒!怎麼每次出門都跟大姑娘上花轎一樣…”

“來了來了!”

二人擦人而過時,方瑜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徑直走了。從渝州回來之後,他似乎一直在疏遠自己,雖寵溺依舊不少,但再也不會約她出去了。

他一直都很忙,有時和敖亓和霍訣在議事堂裡一天都不出來。最近更是不見蹤影,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胤昭和兩個師姐坐在一起,侍弄餘嵐剛採來的藥材。

胤昭的視線落在方消失的門口,一時間沒收回來。直到簡玉珩的衣角擋住視線,她才收回目光。

“頭疼可好些了?”簡玉珩問道。

“好多了。”她低頭回答,也不知是不是無意,語氣中的落寞,讓人心疼。

“你也別在外面吹風了,回屋歇著吧。”

胤昭放下手裡的藥,自己回了屋子。餘嵐收起簸箕,走到簡玉珩身邊。

“五爺…真捨得…?”

“捨不得…”

他將胤昭向外推的舉動太過明顯,別說是胤昭自己,所有人都有所察覺,他在疏遠胤昭。

*

二人並肩往山下走,霍訣查到了新的線索,幾人準備在山腳下見面。

“私鑄銅錢自然是要用更少的成本獲得更大的利。鑄鍊銅錢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只有鑄一枚錢的成本低於一枚錢的面值,才不算白折騰。”

“可這批銅錢無論是成色還是分量,都足以以假亂真,可見投入的原料和人工都不是小數目。如此得到的薄利,根本不值得讓他們冒這麼大的風險。”

“他們的鹽和銅,就是在賬面上做了手腳,從中盜了一部分出來。況且兵部的日常開銷本就不小,只要他們繼續在賬面上花些心思,做點手腳。這鑄錢的用工花銷,便可算在兵部衙門身上。”

“最大頭的花銷是由公款支出,銅和兵器都是從軍餉中扣出去的。用國家的錢養自己的軍隊?可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節約出來的銅,可造兵器。造出來的假銅幣,亦可買到兵器,再加上他們以次充好換掉的一批軍備。能養活的軍隊人數,應該在老敖將軍預估之上。”

“若這些都流向了西北邊防……韓家這是別有用心啊。”

“可如今並未查到此事和方瑛有半點關係。”

“這事……和方瑛,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