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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狩獵

清談會結束後,總會有一場盛大的冬獵大會。主辦的宗門將半個山頭圍起來,往裡放一些馴養過的兔子或者鹿,供弟子競技。

胤昭不喜殺生,也不喜交際,大會一開始就跑到了林子最深處,找了根樹杈躲了起來。

她將自己放在冰殼子裡,雖不如屋內溫暖,但也好歹避風。她閉上眼靜靜的留意著風吹過的聲音,風將樹杈上的雪垂落,一片一片的落在地上。她似乎許久沒這樣安逸過了。

“這樹上何時結出來這麼漂亮的一個果子。就這麼大剌剌的掛在這兒,也不怕別人摘了去?”

胤昭睜眼,見是二師兄季舒。大師兄方瑾整天不著調,書院的當家自然落到了季舒身上。不同於方瑜的忙,在書院裡幾乎每天都能看見他忙的不可開交的身影。即便大小事務都靠他一人打理,也沒出過任何紕漏。

“二師兄。”

胤昭看到季舒懷裡鑽出一個小黑腦袋,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這是…?”

“這小東西一直在下面繞圈,看樣子是想上去找你。”

季舒蹬地,飛身,輕輕落在胤昭所在的樹枝上。懷裡的小東西一下躥出來,一路爬到了胤昭的脖子上,圍在她的脖頸處,像極了一條黑色的圍脖,然後露出滿意的神情。

胤昭把它從脖子上拽下來仔細觀察。長長的身子,長長的尾巴,毛髮黝黑髮亮,模樣像一隻雪貂,可雪貂又沒有通體黑色的。這張小臉,長的卻像只狸,耳朵後面還上了兩隻小角,說不上是隻什麼動物。

“就是看它在下面怪著急的,給它送上來。”季舒站起身,“你不去抓兩隻兔子?書院十先生不能一隻小獸都獵不到吧?”

“這不是有一隻了嗎?”

季舒對上那小東西的表情,不禁失笑。它一副你怎麼忍心的表情,扭頭看著胤昭。他對於一個小獸能做出如此細膩的表情感到神奇。

“看這小東西跟你有緣。你若是想,可以把它帶回書院養著。”

那小獸一聽,高興極了。爬到季舒身上,蹭了蹭他的臉,以示親暱。

“胐胐……?”胤昭不知怎的,突然念出了這個名字。站在季舒肩頭的小獸,身子一顫,急忙跑回到胤昭懷裡,似乎更加高興,在她的膝頭直蹦躂。

“胐? 登於扶桑,爰始將行,是謂胐明。胐, 亦有新月始有光亮之意, 是個好名字。 ”

胤昭不知該如何向季舒解釋, 這可能是這小獸的本名。只得笑笑,作為應答。

“行了。你在這兒歇著吧。我去獵幾頭小獸,不然書院先生真的要空手而歸了。”

“怎麼? 六師兄他們也等著吃現成的? ”

“你們幾個真是一個賽著一個的懶。”

話落,季舒飛身跳下樹枝。向樹林深處走去。

“是她。 ”

在不遠處, 蕭攬䄃站在黑袍人身後. 暗中觀察著一切, 那隻黑色的小獸, 是這黑袍男子帶來的。明明剛開始還衝著他呲牙咧嘴,轉頭對上他舅舅的視線,立刻委屈巴巴的安靜下來,不敢造次。

“舅舅如何得知她就是畫中的女子? ”

“胐胐是她在魔宗養了十年的魔獸. 胐胐既然認了她, 那那人,必定是她. ”

“胐胐也不過是隻沒有靈智的魔獸。”

“那可是西王母的魔獸。也不知她和西王母有何淵源,神木林的魔獸見了她,都甘願臣服。本座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能鎮住的東西,她只需要站在那,百獸就會聽她的號令。簡直和西王母如出一轍。真是有趣。”

蕭攬䄃對於他舅舅的情史實在是不想置喙,西王母是住在他心裡多年的白月光,蕭攬䄃雖沒見過西王母,但也能從史料記載中能得知一二,她是個漂亮溫柔的女子。他舅舅眼看著西王母換了三任丈夫也不選自己,盛怒之下將西王母殺了洩憤。篡權奪位,自己坐上了魔宗大司命的位置。而那個畫像中的女子,他就不甚清楚了,從他記事開始,陸吾已經開始對畫中女子痴迷到近乎癲狂。

陸吾長相俊美,邪魅一笑很是勾人。即便知道他生性暴虐,還是有不少女子想要成為他的枕邊人,希望能得一時榮華富貴。可很少有人堅持過半年。

他母親對畫師的事也是諱莫如深,直到母親殞身,也沒吐露關於畫中女子的半個字。

蕭攬䄃戰戰兢兢問出口,“她究竟是何人? ”

“她啊…她是畫師. ”

蕭攬䄃心中大驚,畫師的名字何人不知,作為仙京唯一的女戰神,身份何其顯赫。當年叛逃仙京後,在魔宗給陸吾當了十年的幕僚,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只是提起名字,就能讓人聞風喪膽。之後被天尊抓回仙京,此後關於畫師的一切紙質記載皆被陸吾銷燬,只留了一張她的畫像。

他實在是很難相信,面前這個溫柔的笑著的女子,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畫師姑娘。陸吾為何如此確定胤昭就是畫師?還不等蕭攬䄃想出個頭緒,陸吾再次開口道,“這次做的不錯。找個機會,本座得見見她了。”

陸吾眼露兇光,那分明是鷹看到獵物後的神情。他站在不遠處看了許久,最後還是轉身走了。

蕭攬䄃心中清楚,她如今可是書院先生,若十先生突然失蹤,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現在還不是時候…

胤昭和胐胐玩了一會兒,覺得這小東西還挺通人性。她只是提了一嘴有點餓,小東西就連滾帶爬的下樹去了,沒一會兒抱回來幾顆寒莓。這果子也就胤昭的拇指肚大小,只有手掌大小的胐胐一次也只能帶回來幾顆。它就如此反覆多次,將採回來的寒莓都堆在樹下,等堆了個和它自己差不多大的一小堆才停下,可可憐憐的抬頭看向坐在樹上的胤昭,它跳下來就上不去了。

胤昭笑著,也回到地面上。胐胐一溜煙爬上她的肩頭,生怕胤昭把它扔下一樣。胤昭彎腰撿起那一堆寒莓,其實也就一小捧,根本不夠充飢。可她還是笑著說,“多謝啦。”

胐胐開心的蹭著胤昭的臉。胤昭自己吃一顆,轉手喂胐胐一顆。一人一獸走出了林子。

先到的幾人看著胤昭肩頭的小獸著實有趣,懷裡抱著兩顆紅果子,穩穩的窩在她肩頭。敖亓伸手想要摸,胐胐張嘴就咬,敖亓眼疾手快,急忙將手抽了回來。

季舒打了幾隻野雞和兔子回來了,先是摸了一把胐胐的小腦袋,胐胐露出享受的表情。

“哎?它都不讓我摸!”

“我看著它在樹下轉了好幾圈了,想上樹找行十。就幫了一把。”

季舒說完,隨手遞給胤昭一隻白兔。胐胐立刻一手緊緊抱著紅果,蹲在胤昭肩上,衝著兔子發出嘶嘶的聲音,做出攻擊的姿態。胤昭將兔子塞到敖亓手裡,嘖了一聲,小東西才安靜下來。

“個頭不大,脾氣不小。”

就在敖亓的注視下,小東西翻了個白眼,調整好姿勢,重新在胤昭肩頭安穩的坐下。

“它…它…蔑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