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皆看向一直未吭聲的景佑。
“太子是何想法?”景玄看著他問道。
他暗暗握緊拳頭,面上卻掛著誠懇地模樣說道:“兒臣覺得顧將軍說的極是,事情既有疑點,確實該查一查。”
“那不如讓方太醫檢視下那馬有沒有異樣的地方。”顧璟沉著地接話道。
“好,方太醫,去看看馬是不是有問題!”景玄指了指那蓋著布的馬說道。
方太醫應聲是,隨後走到那馬旁,蹲下掀開布檢視起來。
場上所有人好奇的張望著,畢竟這馬若真的有異樣,那這問題就大了。
沈清望著顧璟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心中想道,或許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消片刻,方太醫便已檢視完畢,只見他擦了擦手起身,走至皇帝面前。
“如何?”景玄問道。
“回稟陛下,這馬確實是由外因而發瘋。”方太醫拱手回道。
景玄勃然大怒地站起身問道:“是何原因?”
“回陛下,這馬的瘋病是由斷腸草所致。”
“何為斷腸草?”
“這斷腸草形如長鬚,生長於山林深處,與普通草木並無區別,尋常人是識別不出的,況且混於草料中更是難以分辨,無味還帶有草香。”
“人與動物食用一個時辰後皆會精神崩潰,發狂症,隨後腸穿肚爛,吐血而亡。”方太醫抬起頭解釋道。
眾人聞言皆震驚的捂住嘴。
“竟是斷腸草。”沈清驚愕地低聲道。
“姐,你知道它?”一旁的沈思逸聽到她的話,問道。
“這斷腸草是巨毒之物,我曾在洛爺爺的醫書裡見到過。”沈清低聲回道。
只見景玄的面色變得陰沉,壓著怒氣道:“繼續說。”
方太醫見狀不敢隱瞞道:“因斷腸草而亡者,會先從口中大量吐血,在徹底斷氣半炷香後會慢慢流出白沫。”
“若不是方才顧將軍提醒,恐怕再過片刻這白沫與血相混,便再難發現了。”
景玄聞言怒氣衝衝的將桌上的茶杯重重地砸向地上。
“砰”的碎裂聲後。
場上除了南夏使臣外的所有人皆惶恐地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眾人叩首道。
“息怒?這好好的馬球賽,竟出如此陰毒之事,還差點鬧出人命,讓朕如何息怒!”景玄臉色鐵青道。
“查,給朕查!”景玄怒不可遏道。
“太子!今日之事便由你來查辦。”
景佑穩住心中的慌亂,語氣如常的回道:“兒臣遵旨!”
“好好查查此等狠毒之物到底是如何混入宮裡的,所有經手草料之人都給朕好好查查。”
“朕平日裡養著你們,難道都是廢物不成。”景玄指著跪在地上的眾人說道。
所有人皆低垂著頭,生怕帝王的怒氣波及到自已。
出了事,馬球賽也無法再繼續,王興被宮人們抬去了太醫院,王尚書也痛不欲生地踉蹌跟在身後。
皇上命太子即刻去調查,景佑只得應是,眼神掃了一眼顧璟,轉身領著隨從離開了馬場。
經了這遭事,景玄也有些累了,便領著李氏先行回宮。
送走了皇上皇后,剩下的官眷們也各自散去。
“許公子,寧初,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沈清同一旁的許時安和許寧初行了一禮道道。
許時安拱手回了一禮。
“沈姐姐,明日你可有事?”許寧初拉住她的手問道。
沈清搖了搖頭,許寧初見狀高興地說道:“那我明日去尋你玩好不好?”
“好。”沈清笑著道。
告別了許家兄妹,沈清又去尋了柳如茵,同她說了幾句話,約了明日一起在福香樓聚聚。
便領著沈思逸準備回去,臨走前沈清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顧璟。
只見他站在那,一旁的暗影正同他耳語什麼。
他似是察覺到了沈清的視線,朝她看了過來。
沈清望著他淺笑了下,轉身朝馬場外走去。
顧璟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裡,才開口同暗影道:“走吧,去趟宮裡。”
宣政殿內。
景玄正閉著眼睛靠坐在御座上,一旁的郭公公彎著腰在一旁伺候著。
“郭榮呀!”
“老奴在。”
“你覺得今日這事究竟是何人所為?”景玄盯著手中的茶水語氣平淡的問道。
“陛下真是高估老奴了,以奴才這腦子,哪能猜得出呀。”郭公公回道。
景玄沒有再問,低眸沉思著什麼。
沈府。
無錯書吧沈清與沈思逸到家時,王興受傷不能人道的事早已傳遍了京城各處。
沈安明與蘇婉雲聽聞後便早早回了府裡,此時姐弟二人剛邁入前廳。
蘇婉雲便走上前上下打量道:“王家公子是怎麼回事,你和逸兒沒事吧。”
“娘,我們沒事。”沈清笑著回道。
而一旁的沈思逸則同她敘說起馬場的事。
沈安明聞言驚訝道:“竟然有人下毒?”
“是呀,那馬瘋的厲害,王興能保住條命就是萬幸了。”沈思逸坐到椅子上說道。
“那王興可是王尚書的獨子呀。”蘇婉雲說道。
“嗯嗯,王尚書當場都要哭暈過去了。”沈思逸喝了口茶說道。
“娘,您先坐下再說。”沈清說道。攙著蘇婉雲坐到主位上。
“那可有查出是何人所為?”沈安明看向沈清問道。
“還未,陛下將這事交給太子去查了。”沈清回道。
蘇婉雲點了點頭慶幸道:“還好沒傷著你和逸兒。”
“這宮裡果然還是少沾染點好,太危險了。”沈安明說道。
沈清心中也覺贊同,若是再入幾次宮,怕是又和上一世一樣了。
“老爺,夫人,城裡出大事了。”張管家急忙走進前廳喘著粗氣說道。
“怎麼回事?”沈安明問道。
張管家緩了緩說道:“京兆府門口突然跪著好些個女子,說要狀告工部尚書之子王興強搶民女,姦汙民婦。”
“什麼?”沈家四人皆驚訝道。
“當真?”沈安明忙道。
“千真萬確,那些個女子寫了張血書擺在京兆府門口,上面清楚列著王興的罪狀。”張管家繼續說道。
然後將那血書上所寫的內容一字不落地複述了一遍。
原來王興一直有著特殊癖好,喜歡成過親的女子,往日裡他會在街上尋找目標。
凡是被他看中的,很快便會派人將其偷偷擄進王府。
“天吶,這王興簡直禽獸不如,那就沒人報過案麼?”沈思逸站起身氣憤地說道。
“聽說那些女子的丈夫們曾經去縣衙裡報過失蹤,可是沒多久也跟著消失了。”
“什麼,也消失了?”沈思逸震驚道
“具體的情況老奴也不知道了,現在京兆府門口圍滿了人,府尹大人還未露面。”
沈清在一旁皺著眉頭聽著,似是突然想起什麼,提起裙襬便往屋外走去。
“清兒,你要去哪?”蘇婉雲望著她急切的背影問道。
“爹孃,女兒得去一趟京兆府。”沈清頭也不回的答道。
“那邊現在正亂著,你去那做什麼?”
沈清並未回答,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
蘇婉雲一臉擔憂地說道:“這可如何是好?”
“娘,你彆著急,我這就跟上姐姐。”沈思逸說罷,便朝屋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