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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鳴冤

太子府。

景佑正坐在椅子上,低垂著眼眸,一臉陰沉地看著地上。

面前正跪著兩個瑟瑟發抖地侍衛。

“殿下。”屋外傳來天刃的聲音。

“進來吧。”景佑低沉著聲音道。

房門被推開,天刃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地上的兩人,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

景佑滿眼冷意地看向其中一人說道:“本宮讓你們給馬下藥,只是讓它慢慢沒了力氣,可為何那馬會發瘋?”

今日馬匹之事,卻是他一手安排的,自那日宮宴結束,他便在謀劃此事。

以前他鬥不過顧璟,是因為顧璟沒有軟肋。

可那日顧璟竟當眾求娶那商戶女,可當真是稀奇了。

這般好拿捏的弱點,他若不利用起來豈不是可惜了。

原本今日按他的安排,那馬應該是沈思逸來騎,他調查過沈思逸,他馬術不精,再加上一個昏了頭的馬;

只要再讓王興在比賽時橫插一棍,那沈思逸的一隻腿必然是留不住的。

比賽時混亂得很,不會有人注意,到時他摔下馬,眾人皆會以為他是摔斷的。

即便他指認王興,沒有證據也作不得數。

沈家一亂,便可轉移顧璟的視線,那他在南北邊境所做之事便有了充足的時間。

可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卻沒按他的計劃發展,沈思逸沒事,王興卻受了重傷。

馬死了,下毒一事暴露,父皇震怒,所有一切都與他所盤算背道而馳。

所以此刻的景佑心中滿是壓不住的戾氣。

“屬下是按照殿下的吩咐來的。”被盯著的那人語氣顫抖地低著頭回道。

“那斷腸草少量食用只會讓馬慢慢散盡力氣,屬下也不知它為何會發瘋,屬下當時是按照量來的。”

景佑怒極反笑道:“呵呵,你不知,那你讓本宮問誰?”

隨後怒吼道:“問那個已經斷氣的畜生麼?”

那侍衛頓時嚇得匍匐在地,顫抖著身子不敢再說話。

景佑又看向另一人語氣冷冷道:“還有你,那馬不是安排給沈思逸麼?為何最後會成了王興的?”

“屬……屬下當時真是調換了的。”那人哆嗦著聲音道。

景佑站起身走至他們面前,抬腳踹至他們的身上怒道:“一群廢物。”

二人被踹的倒向身後,又急忙爬到景佑腳邊求饒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景佑冷漠地看了他們一眼。

隨後只見他突然將天刃腰間的佩劍抽出,一道冷光閃過,那二人皆躺在地上沒了氣息。

景佑緩緩閉上眼睛,那瞬間瀰漫起來的血腥味鑽入他的鼻底,似是撫平了他今日一直壓抑著的戾氣。

他輕呼了一口氣,睜開眼,將手中的劍扔給天刃道:“收拾了吧。”

“是!”

天刃朝書房外示意了一聲後,幾個小廝走了進來,低著頭熟練地將那二人連著那染了血的地毯一起抬了出去。

清理完後,天刃說道:“京兆府那邊出事了。”

景佑揚起眉尾看向他,天刃將京兆府門口的事一一稟告。

景佑聞言頓時眼神中充斥著駭人的冷意。

隨後悶笑一聲:“呵呵,原來如此。”

景佑似乎想明白了一切,原打算用沈家牽制顧璟,沒想到竟被他用王家一事佔盡先機。

只是他有一點他想不通,顧璟一直在邊境,王家之事也是極其隱蔽。

除了被王章私藏的那幾個女人,其他知情者皆已被殺了個乾淨,包括那些女子的丈夫;

顧璟究竟是如何得知,又是如何找到那些人的?

景佑想及此,不禁眉頭皺起。

“殿下,接下來該怎麼辦?”天刃問道。

景佑沉思了一會道:“王家這枚棋留不住了。”

“可是那王章會不會狗急跳牆……”

“呵呵,你覺得他有這個機會麼?”景佑盯著天刃道。

天刃看著他的眼神,頓時瞭然道:“屬下明白了。”

王宅。

王興此時已從太醫院送回王府。

王夫人正拽著王章的衣袖哭訴著:“老爺,興兒這以後可怎麼辦呀?咱可就這唯一的兒子呀。”

王章也是一臉愁容地回道:“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了,旁的……以後再說吧。”

王夫人聞言哭的更加淒厲,只見他踉蹌著撲到王興的床邊,握住他的手道:“我的兒呀,你讓娘可怎麼活呀!”

正在這時家裡的管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道:“老爺,夫人,出大事了。”

王章扶著額頭不耐道:“說。”

“少爺、少爺的事被人告到官府了。”

“什麼!”王章瞪大眼站起身來。

王章聽管家將事情說完,一臉面如死灰的樣子跌坐在椅子上,嘴裡嘀咕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京兆府門前。

沈清趕到時,那些女子還跪在那,一張白布所寫的血書鋪在她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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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未時剛過,太陽還帶著餘熱,京兆府的人遲遲未出現。

那些受害女子被曬得開始有些體力不支,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

有同情的,有可憐的,有覺得不光彩的,更有覺得是這些女子故意勾引的。

指指點點的聲音落在沈清的耳中,也如利刃般插在那些女子的身上。

沈清看著她們緊咬的唇和那額頭沁出的汗水,又看了一眼關著的京兆府的大門。

她似是明白過來,嘴角不禁冷笑了下,隨後推開人群快步朝那些女子走去。

“小姐!”跟在身後杏月不禁大驚道。

只見沈清走至女子們的跟前,面朝京兆府大門,拱手微微俯首揚聲道:

“依大景律法所記,京兆府所擔之職責,一為維護京城治安,二為案情緝拿犯人;百姓若有冤屈,可於京兆府提起狀告,京兆府核查案情事實後,應及時抓捕犯人,再將其移交大理寺審判。”

周圍的議論聲頓時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她。

跪在地上的女子們也抬起頭,那身形纖細的女子挺直著腰背立於她們前面。

“今日百姓蒙害,以血為書而求公道,可京兆府門緊閉,未見一人,敢問京兆府是為何意?府尹大人是為何意?”沈清抬眸繼續高聲道。

所有人都被沈清的言語驚得不敢作聲,他們不知面前的女子是何人,也不知她怎會如此大膽,敢叫京兆府的門。

而她身後的那些女子們皆是心頭一顫,似是有人托住了她們搖搖欲墜的身軀。

面前的大門依舊沒有絲毫動靜,沈清緩了口氣,又提了個音調道:“民女請問京兆府是何意?府尹大人是何意?”

“我等多謝姑娘好意,您不該為了我們沾染一身汙泥。”身後一人語氣虛弱道。

沈清回過身,望著她們,柔和地笑道:“無妨。”

這時那關著的大門終於緩緩開啟,隨著吱啞地開門聲,一群官兵從京兆府內走了出來,只見他們分散在兩旁,然後一穿著官袍的中年男子跨過門檻,立於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