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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中秋(上)

中秋節當天,學校裡面張燈結綵,高大的榕樹上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對於初離家鄉的同學而言,絢爛的煙花炸響了精彩紛呈的青春;對於久別家鄉的同學而言,舉杯邀明月憑添三分哀思。

恰逢假期,不用回家的柳璇空選擇熬夜,在看了一整個通宵的小說後,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正午時分。卓逢知由於小時候的生活條件,還是更習慣早睡早起,一早起來了在床上念英語書。

見到柳璇空醒來後,卓逢知問她:“今天要不要出去走走?”

柳璇空無所謂地答應了,難得不用打工的假日,一天時間彷彿也要更為充裕。

兩人在學校裡面四處閒逛,為了解決午飯走到了商業中心。

因為顧曉的決案,商業中心廣場內搭起了延綿百米的帳篷,每一個帳篷下放著兩張毯子,視為兩個檔口。三分之二的檔口廉價租賃給學生擺攤,另外三分之一的檔口一部分是贊助商的廣告、一部分是昂貴的招標。

總之,是一場盛大的活動,廣場四周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逢知、璇空!”

背後傳來了叫喚聲,兩人回頭看見了子悅。

“你們也來啦。”顏子悅高興地握住卓逢知的手,把她和柳璇空往深處帶。“班長他在搞活動呢,我帶你們去打聲招呼。”

柳璇空對卓逢知狡詐地笑笑。

卓逢知心領神會地問顏子悅:“你怎麼也在這?給班長幫忙呢?”

表演結束後,顏子悅取消了退學申請,重新回到班級。安然等幾個女生迫不及待地上前關心,顏子悅只說是家裡有點麻煩,後來紅姐知道後已經幫忙解決。現在就想多為班級做貢獻,報答紅姐的恩惠。

也就這樣,她整天追隨在駱維東身後也不使人懷疑了。當然,這只是編撰出來的故事。顏子悅也有自已的私心。

自從子悅用了這套說辭,她卻是第一個進入角色裡的人。對外索性不顧別人的視線了,一味地對駱維東好。在其餘人還在詫異她的變化時,柳璇空和卓逢知已經察覺到端倪。

但看破不說破,兩人也沒當回事,跟在顏子悅身後走到了會場指揮營地。

“喲,你們也來了。有沒有買到喜歡的東西?”駱維東擱下手中的檔案,高興地迎過來。

“才來,還沒仔細逛呢。”卓逢知微笑著回應。

“拿著這個。”駱維東給卓逢知遞過去一張小票。“這是學生會員的福利,在任意一家攤位上使用打五折,你結賬時候出示小票報上我的名字,回頭給學生會報銷。”

“你自已用吧,我們就出來走走,用不著這個。”卓逢知連忙推辭,她不好意思隨便接受別人的好意。

“你看我哪裡走得開。”駱維東示意卓逢知看看他的身後,已經等著好幾個學生,需要駱維東的幫助。

“給子悅吧。”卓逢知嘴笨,一剎那也編排不出來理由。

“逢知!”顏子悅望著卓逢知的眼睛說:“舞臺的事謝謝你們,收下來好嗎?”

“那就算是報酬吧,正好午飯我想吃點好的。”柳璇空替卓逢知收下小票,沒必要忤逆駱維東和顏子悅的善意。

駱維東很高興柳璇空能收下,高興地說道:“中秋節快樂!”

“中秋節快樂。”柳璇空轉身離開,對著身後回答。

卓逢知笑著道:“你們也中秋節快樂。”見柳璇空已經走遠,小跑著跟了上去。

“還記得去年中秋節?我們才來大學不久,叔叔阿姨也都跟了來。我們幾個人吃好吃的,賞花玩燈籠猜謎語,真是熱鬧。現在回想,那該是我最幸福的一年中秋節了。”

卓逢知回憶起往事,和柳璇空說說笑笑流連在各個的攤位間。

“你今年就應該陪秦與回去,和叔叔阿姨一年不見了,正好去問個好。”

“你啊,就是說話好聽。去年叔叔阿姨回家的時侯也沒見你來送,現在倒要我上門了。他們不嫌棄我出身,已經是萬分感激了,現在又是什麼身份好意思舔著臉去呢?”

卓逢知不願意讓秦與在親戚面前丟臉,她想等到自已可以照顧好自已的時侯再與他並肩回去。柳璇空的激將法沒用,她才不會上當。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正好,我這輩子都不用在意會有孽緣了。”柳璇空並不反對卓逢知自強,畢竟她自已更加信奉獨立。獨立並非孤獨,一個人能夠享受生活,獨立是前提,孤獨就如茫茫星海中閃耀的一點光芒。

卓逢知白了她一眼,怪她曲解了自已的意思。

“就你說得那麼遠,今天還沒過好,誰知道明天呢?我想,未來還是很模糊的一個概念,我在你和秦與的保護下過得很好,很開心。現在的我沒辦法想象失去你們後的生活,婚姻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對我而言不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諾言;我不在乎那一紙文書,即使如胡蘭成薄情,我也想活在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夢裡。”

“傻瓜,開始亂說話了。”

柳璇空停在一處賣首飾的小攤前面,她們的日子過得很樸素,一般都沒有機會進商店購買裝飾品。

“我給你裝身,等秦與回來給他一個驚喜。”

柳璇空拿起一串蝴蝶花紋的銀耳墜,放在卓逢知耳邊,她要卓逢知側身給自已看。

卓逢知耳鬢間癢癢的,身上酥酥麻麻,臉蛋上熱辣辣的,羞紅了一大片。

“喜歡嗎?”

柳璇空拿下來,平放回手上給卓逢知看。

“嗯。”卓逢知嬌羞地點了點頭。

“多少錢?”

攤主看著像高年級的學姐,身上雖然穿金帶銀,卻很難得的不顯俗氣。柳璇空正要問價,卓逢知輕輕地去扯她的衣袖。

“這個八十,喜歡的我給你包裝好。”

“那幫忙包裝起來吧。”柳璇空不喜歡討價還價,她認為喜歡就夠承擔絕大部分的支出了。

“貴呢。”卓逢知小聲地對柳璇空說,她不願意把來之不易的錢浪費在無謂的花銷上。喜歡並不能夠分擔來自生活的壓力。

“我有私已錢,不要你管。”柳璇空爽快地掏了錢,把駱維東交給她的優惠小票一併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