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柳白楊也注意到金燕生腰間的異動。
那玉牌一陣震動,金燕生的表情立刻變得凝重。
他們金玄宗親傳的玉牌都被銘刻上同一套陣法,是他們宗門內最精通符籙的長老篆刻。
如果彼此的玉牌出現異動,則剩下的人都能感知到。
他們領到弟子玉牌時便約定好,遇到極度危急的情況之時,方可捏碎玉牌,這是最後的通告。
無錯書吧雖然這幾位親傳弟子也都在宗門留了魂燈,魂燈滅則人死,但像他們這樣遊歷在外的人無法看到魂燈,才利用弟子玉牌的方式傳達訊息。
如今傳來如此強烈的震動,證明著有持有者的玉牌破碎了。
金誠是唯一不在他們身邊的親傳。
金燕生相當的不理解,莫非金誠也是遇到了藍熒蛛的攻擊,然後捏碎了玉牌嗎?
雖然這變異的大藍熒蛛的確超出人的意料,但是,金誠可是金玄宗中實力僅次於他的符修。
符修和丹修不同,如果說丹修的存在更近似於一種補給,他們並不擅長戰鬥,也不擅長防備,一般是和劍修合作,起到輔助劍修戰鬥的作用。
那符修就更近似於攻守皆佔,雖然可能並不如劍修那樣強勢,但自保能力絕對要高於丹修。
更別說符修往往會煉製許多帶有功能性的符籙。
他們雖然不一定都擁有煉製高階符籙的能力,但,絕對比其他種類的修士更加容易取得高階符籙。
因為他們賣自已煉製的符籙能獲得豐厚的積蓄,也比一般修士更容易結識厲害的符修。
就像金燕生篤定,金誠的手上一定有傳送符。
傳送符在秘境中可謂是保命利器,落入危險之中,只要用上傳送符,不說能保證萬無一失,但至少也有機會緩衝,不至於陷入絕境……
他們進入秘境才多久?
為什麼?
金燕生面色難看,對柳白楊道:
“進入秘境後跟我們失散的師弟,他的玉牌碎了。”
“我們都約定好,只有遇到生命危險時才捏碎玉牌,金誠既然捏碎了玉牌,說明他自知無法逃脫。”
“為什麼會這樣?”
金誠和他都是五年前就進入金玄宗的弟子,兩人前後腳被選為親傳弟子。
雖然金燕生眼高於頂,除了白落寒這個能煉出四品丹藥的丹修能入他的眼,其他大多數人金燕生都看不上。
金誠在符籙上的成就從來就沒超過他……
可是,他們可是師兄弟。
金燕生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金誠會出意外,金誠總不可能被傳送到秘境中心那等最危險的地界才對……
傳送位置雖然不一樣,但也是有規律的,總體來說,進入秘境的修士都會隨機落在秘境邊緣。
因為秘境中心有著陣法存在,四大宗門私有的用來考驗修士的秘境,會防止修士一開始就進入它的中心。
可是為什麼?
金燕生緊握著自已的玉牌,他的師弟們也面色凝重。
這陣法其實可以聯通精神力,金燕生想嘗試感受。
姬九重沒懂這群人怎麼突然嚴肅起來,哭喪著臉,把金燕生的話連起來才勉強明白好像是他們有師弟出了事。
他往常一般不介入人際關係的交往,此刻卻也很是共情。
就比如他自已,姬九重是絕對不希望看到小師妹小師弟出事的。
不過姬九重也覺得奇怪,剛進入秘境,能出什麼事呢?
他倒是看到了方才地上躺著的那些蟲子屍體,除了蛛絲和鋒利的步足,這蜘蛛應該沒有別的攻擊方式才是。
柳白楊知道一些高階靈獸會有獨特的法訣類攻擊,但她也不覺得藍熒蛛變大了能快速殺死一名金丹初期的符修。
變得再大也只是一階靈獸,除非它大到一隻步足能直接把一個修士壓得毫無反抗之力。
正在這時,金玄宗親傳裡排名第三的那個林譯突然抬頭看向柳白楊:
“金誠是不是認識你?”
“嗯?”
金誠這個名字被重複了一遍。柳白楊愣了一下,她很快就想起。
好像剛剛這個金玄宗首席大師兄說起的出事的人,就是那天主動找茬的那個人,同樣也是秘境之外大聲喊她的那個人。
他們不熟,約等於不認識,可金誠的確是認識她的。
“……出事的,是他嗎?”
柳白楊輕聲問道,這金誠並不是那話本中出現過的人,所以她也沒有過多留意。
難道在話本的那一條世界線,這個有些囂張又有些奇怪的四大宗門親傳便是在秘境之外就死了?
雖然她的出現好像帶給了與話本情節不符合的一系列變動,可是應該不至於干涉到話本那邊。
因為那神秘話本對這個世界很多人的描述都很詳細,也一一對得上,柳白楊對話本的內容是基本不懷疑的。
那大概是按照某一種發展下去會形成的必然結果。
目前柳白楊自認為沒有推動太大的改變,所以對金玄宗的人來說,出了什麼事還是會和話本中描寫的一樣。
或者該換個說法,話本中,大家好像的確是透過某種選拔拿到了獲得鬼秘境的資格。
可是在這之前,應該不曾出過什麼大事……
也就是說,今日的異變,已經在原本世界線的變動之外?
還是有什麼原因,造成了這一事故呢?
柳白楊突然覺得,今天的一切說不定在話本那個走向中發生過,這是最有可能的。
只是出於某些原因,被隱藏了?
還是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
林譯那一句話並不是期望柳白楊能做出什麼,他只是在得知自家二師兄出事的那一刻,突然想起,進入秘境之前,二師兄金誠好像對一個散修說過什麼,還正是眼前這個小姑娘。
他甚至都沒想到自已想要說的是什麼,柳白楊卻已經因為他的聲音心中一動,轉向金燕生問:
“你們這個玉牌和魂燈的做法不一樣吧?”
金燕生點點頭。
“魂燈滅則人亡,可玉牌滅不一定意味著人亡。”
柳白楊如此總結,見金燕生沒有反駁,又問:“你們的玉牌能否傳達什麼資訊?”
“就像是,捏碎時注入一抹念頭。”
“應該是可以的。”
金燕生對金誠的下落仍然持悲觀看法,此刻稍微升起一點期望,又很快被自已澆滅。
“他或許有注入什麼,我不知道他的精神力能不能夠觸動這個陣法……也不知道以我的精神力能不能夠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