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生說完都有些無奈。
他閉上雙目,將玉牌抵在額心,屏息凝神,注入自已的精神力。
金玄宗是四大宗門裡唯一精專符籙的宗門,金燕生作為金玄宗的親傳首席,實力並不弱。
雖然稱不上像白落寒那樣被認為是北地年輕一代第一人,但金燕生至少可以稱得上是北地年輕一代中領頭的符修。
他的精神力緩緩推向玉牌,嘗試找尋陣法中傳遞出的金誠給予的資訊。
如果把玉牌帶出去,交由長老,倒是一定能讀取到金誠的念頭,可是,最重要的是當下他們想知道金誠留下了什麼訊息。
畢竟火雲秘境實在太過詭異。
作為四大宗門弟子,金燕生平常再目中無人,還是有那麼一份責任感,如果整個秘境都異變為無比惡劣的環境,想必許多修士是活不成的。
作為好運被沈紀星搭救的金玄宗子弟,如果 可以速速逃出秘境聯絡上宗門長老們,說不定還有機會搭救一下剩下的人。
柳白楊倒沒有額外的感覺,她不是四大宗門人,也沒有那樣大的情懷,更別提要跑出去找誰求助。
此刻也沒覺得什麼大不了,如果秘境異變是“果”,那麼秘境之內一定存在“因”才是。
“大師兄,怎麼樣?”
金玄宗小師弟見金燕生睜開眼睛,急切地想知道金燕生是否從玉牌中獲得了什麼訊息。
他們精神力比不上大師兄,的確沒有辦法從玉牌中感知到什麼。
“金誠同樣也是遇到了藍熒蛛,因為我看到了蛛絲……”
“可是其他的,就不再感知得到了。”
沈紀星歪頭湊向柳白楊,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說道:“小師妹,他們不是說,那個玉牌可以用精神力感受那個人的資訊嗎,你要不要去試試?”
柳白楊也小聲和自家四師兄咬耳朵:“我去幹嘛,我們仨就是三個外人。”
她對四大宗門的人其實沒有太多好感,聒噪又囂張。
比起這個更重要的是四大宗門的人對她這等散修也沒什麼好感,比起那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她可不想湊上去,自討沒趣。
可是偏偏金燕生這個時候看了過來。
無錯書吧可能是金燕生注意到他們竊竊私語的動靜,也突然開了竅一般想起沈紀星說過這個叫柳白楊的小師妹是會煉丹的。
可是,要不要讓她試試呢……
煉出那種丹藥,是一品還是二品?
這麼大年紀能領悟精神力嗎?
金燕生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將玉牌遞向柳白楊。
“柳……白楊師妹。”
他甚少和散修說話,這時候尷尬得很,不知道如何稱呼。
停頓了一下才解釋道:“這是我宗門的弟子玉牌,金誠感知危險捏碎它的時候,應該是為了向我們傳達什麼訊息,好讓我們速速離開。”
“以精神力可以感知,聽聞沈師弟說你是丹修,你或許可以嘗試感受一下自已的精神力?這是我們宗門幾位長老合力用陣法銘刻的。”
“……”
柳白楊接過玉牌,看了沈紀星一眼,意思是你下次說悄悄話再小聲一點,瞧這,不就來事了。
不過她也老老實實地拿起玉牌,十分無辜地問道:“那這位金玄宗的師兄,我是需要把它貼額頭上嗎?”
金玄宗小師弟十分疑惑,不知道自家大師兄此舉是為了什麼。
這個小妹妹比他還小吧?能做什麼?
他被金玄宗收為親傳,都還沒領悟精神力呢。
金玄宗宗主告訴他,金燕生大師兄是十五歲那年領悟精神力的,如果他能在十八歲之前做到,符修之路一定會頗為通暢。
“是了,你貼近眉心,嘗試集中精神,找到注入精神力的感覺……”
金燕生說到一半覺得只指點一個散修師妹也不大好,又看向金玄宗小師弟:“你也試試。”
金玄宗小師弟有些無語,他覺得他還是比這個散修強的,怎麼現在自已像個添頭。
柳白楊沒有理會金玄宗幾人各異的神情,下意識注入自已的精神力,玉牌十分不明顯地閃了一下。
然後,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
“……北斗宗。”
“花晴淺。”
“背後……”
“蛛。”
這些聲音斷斷續續,和某道曾經聽過的聲音重合了。
柳白楊想起來,這正是進入秘境前叫她的那個人的聲音,也是那天找茬的那種聲音……
只是,此刻出現在腦海中的這道聲音,無比虛弱。
柳白楊第一次對金誠的印象這樣深刻。
而讓她更在意的是,竟然在這玉牌裡聽到了“花晴淺”的名字。
花晴淺?
花晴淺和金誠能扯上什麼關係?
柳白楊可不認為,如果真的像金燕生形容的那樣嚴峻,捏碎玉牌代表著持有者認為求生無望。
那麼遭遇意外的金誠,絕對不可能是隻想單純說:“我和北斗宗花晴淺一起遇到了意外。”
柳白楊就是有很主觀的偏見,除了話本中的男主角墨千淵,其他人遇到花晴淺應該一概沒好事!
金燕生見柳白楊拿到玉牌之後還沒有貼上額頭就愣住了,只以為她從未感受過精神力,提醒道:“貼著眉心有助於集中神識。”
他完全沒想過柳白楊只是握在手裡就獲得了一系列的資訊,雖然只是碎片化的。
但很有可能,金誠傳導的訊息也不完整。
金玄宗的小師弟正把玉牌貼在眉心,全神貫注皺眉嘗試著。
精神力是個很玄妙的東西,現在有機會獲得大師兄的指點,他自然很珍惜,更希望自已能領悟精神力,感受金誠師兄傳達的訊息。
那個金玄宗親傳中的劍修倒是沒有動,劍修的境界提升對精神力並沒有太大的要求。
柳白楊本還在思考那些斷續的詞呢,聽見金燕生的提醒,才想起,自已如果不貼著眉心是不是顯得格格不入。
他們不會相信自已接收到了訊息吧?
再說了,就算自已說出來她聽到了花晴淺的名字,這群親傳能信她麼?
八成還得擔心花晴淺一起出事了。
短暫地思慮過後,柳白楊十分敷衍的,象徵性地學著金玄宗那個小師弟的動作把玉牌貼上眉心。
“你有感受到什麼資訊嗎?”
金燕生先問的柳白楊。
柳白楊:“金師兄感受到了什麼?”
“我感受到了蜘蛛。”金燕生語氣有點低落,“師弟他很可能也遭遇了不止一隻變異的藍熒蛛。”
“這樣啊。”柳白楊決定還是說出一點點無關緊要的關鍵詞,至於花晴淺的事,就先藏起來吧。
她坦蕩地望向金燕生:“北斗宗。”
“我聽到了那位師兄的聲音,有北斗宗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