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馬路上的人陸陸續續的多了起來,騎著腳踏車的人們靈活的穿梭在馬路上,公交車一輛接一輛的駛向站點,車門一開,就似水壩開閘,人們有序地迅速地上下車。
趙慎行身穿白色襯衣、黑色西裝褲,氣定神閒的站在銀行門口,好似在等人。
路過的職員和行人都會忍不住的抬頭,朝他多看幾眼。
“梅梅,你中午想吃什麼,我一會去菜場買,做好就給你送來。”
“你要是太累……”
“嘭!”
“啊!”
蘇梅驚得尖叫。
銀行門口的保安聽到動靜,立馬趕了過來。
倒在地上的王建國見趙慎行沒有繼續動作,挑釁的瞪著他,“你就這點本事?”
“我還以為你會拿刀砍死我。”
趙慎行黑瞳一凜,深邃的黑瞳內泛起點點薄戾,果然,王建國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聽到蘇梅動靜跑來的銀行保安,顯然是認識蘇梅、王建國兩人。
“怎麼回事?”
“要報警嗎?”
“不用不用!”蘇梅搶先王建國一步回答,她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包紅南京來,“麻煩你們了,這事別說出去。”
王建國和她的事情在銀行造成很不好的影響,最後是以王建國主動離職,才解決。
如果他們再在銀行鬧出事情來,只怕連她的工作都不保。
“你們有什麼事情,好好談,別動手。”蘇梅說完這句,便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往銀行內走去。
待蘇梅離開後,王建國臉上哪裡還有往日的書生氣,他神色猙獰的盯著趙慎行,“趙醫生,怎麼不動手了?怕進警局?還是怕沒了工作?”
他冷哼一聲,眼底透著得意,“你也不過如此。”
趙慎行什麼都沒說,只是眉眼浸涼的轉身離開。
“慫貨!”
下午。
王建國如常去接蘇梅下班。
蘇梅見他臉上沒有增添新傷,鬆了口氣,“他沒再為難你吧?”
“一個只知道動手的莽夫,沒什麼好怕的。”
兩人路過報亭時,雙眼下意識的掃過報亭前放著的雜誌、報紙。
他們兩人攜手並肩走過報亭沒幾步,王建國猛地停下來。
他眼裡透著一絲慌亂,不確定的退回到報亭,拿起南方晚報。
“誰、誰幹的!”
“出什麼事了?”蘇梅察覺到王建國的反常,走到他身側,拿過他手上的報紙,“這份報紙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沒有……”
蘇梅眉心微蹙,仔細的又將報紙內容看了一遍,最後她的視線被頭版上面的一副照片所吸引。
她定睛仔細看,“這南方晚報什麼時候頭條放尋人啟事了?”
“搞、搞噱頭吧。”
王建國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
沈小滿去醫院看望程阿婆的路上,也路過了報亭。
起初並未在意,也是走過了幾步,又返回。
她拿起報紙看了又看。
最後還花了五毛錢買了一份。
“趙醫生!”沈小滿拿著報紙去了醫院,“你快看!有人幫程阿婆發了尋人啟事,幫她找程勇。”
“這人還怪好咧。”
“恩。”趙慎行很是滿意的看著他自己的成果。
王建國之所以還能夠逍遙法外,就是因為他們缺少了最重要的證據。
只要找到程勇,就能還原出那一夜的真相,從而尋到更直接的證據。
他向沈父打聽過了,程勇雖然整日遊手好閒、做了不少混賬事,但是對程阿婆很孝順,他弄回來的那些錢,大部分都是給程阿婆治病的。
如果程勇知道,程阿婆是被王建國的姐姐砍傷,如今生命垂危的躺在醫院裡,他會怎麼做?
“咦?”沈小滿微微側頭,仔細打量著面前的趙慎行,腦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她那雙如春日晴空般澄澈的眼眸瞬間瞪得滾圓,“趙醫生,是你登得尋人啟事?”
“恩。”
“這是不是要花好多錢?”沈小滿心有疑惑,“為什麼登首版?”
她將報紙翻到內頁夾縫處,“一般尋人啟事不都登這裡?”
“登這裡,程勇萬一沒有看報紙的習慣,不就看不見了?”
“我在電視臺也投放了尋人啟事。”
趙慎行雙手下意識的握成拳,“相信程勇很快便回回來。”
“那樣最好了。”沈小滿點頭附和,她的視線落向插著氧氣管躺在病床上的程阿婆,“程阿婆一定很想見他最後一面。”
“你早點回家,到家以後,去旅館給我打個電話。”
“好。”
趙慎行這才放心離去。
他離去沒多久,躺在床上的程阿婆緩緩睜開眼,艱難的對著沈小滿招手。
“程阿婆,你醒了!”
沈小滿發現動靜,立馬湊到她的面前,“你餓嗎?我給你煮了白米粥。”
“我扶你起來吃點。”
程阿婆緩緩點頭。
沈小滿這才將床搖起來一點,端起保暖壺,取出粥來,餵給程阿婆。
程阿婆艱難張嘴,一口一口,很慢很慢的進食著。
直到小半碗粥下去,她才慢慢搖頭。
“阿婆,你想吃什麼,和我說,我明天給你做了送過來。”
程阿婆微微笑著搖頭,“小滿,阿勇要是回來,你替我告訴他,不能再助紂為虐,要好好做人。”
“我家床板下面有個存摺,是我給他存的老婆本。”
“以後,沒我這個累贅,他好好找份工作,一定能夠重新開始新生活的。”
“阿婆。”沈小滿心裡面覺得怪怪的,可又說不出來哪裡古怪,“等阿勇回來,你自己和他說。”
“他最聽你話。”
“是啊。阿勇最聽話。”程阿婆好像看到了程勇急急向他跑來的模樣,她伸出手,想替他擦一擦額頭上的汗珠,想和他說……
孩子,彆著急,慢慢跑,當心摔著。
孩子,你是那麼的聰明、能幹、孝順。
是媽媽連累了你。
連累了你……
她伸著的手無力的摔落在病床上,那雙渾濁的眼珠裡蓄滿了晶瑩的淚水,漸漸的合上。
沈小滿察覺到她的異樣,立馬按響床頭鈴。
“醫生、醫生,你們快來!”
“程阿婆,你別嚇我!”
“阿勇還沒回來呢,你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