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男說湘北已經進入了八強。”鐵男在一旁吐著菸圈。
櫻木花道拿了彥一的筆記,也遵守了約定,可還是因為五犯被罰下場。
做什麼都沒有用,娜娜深感無力,學著鐵男的樣子深吸一口煙,結果被嗆的咳了起來。
鐵男若有所思道,“我記得小光一支菸都沒有抽過。”
娜娜指指自已微微凸起的胸脯,“我再也不會是小光了。”
“小三說,你和我們不一樣。”
娜娜戲謔的笑了一下,不再言語。
摩托的轟鳴聲遠去,娜娜看著波濤洶湧的海面,嘲笑自已沒有跳下去的勇氣。
如今失去了下棋的能力,就算能夠回去,也過不了從前夏笑娜的生活了。
娜娜熄掉菸頭,喃喃自語:那原本就想要逃離的生活,為什麼要回去。
不管在哪裡,隨便活著吧。
夜色逐漸籠罩大地,大海逐漸變成了暗黑色,海浪的聲音呼嘯而來,暴露出它可怕的一面。娜娜把鐵男留下的煙裝進兜裡,起身離開。
“救我。”路邊一個男孩踉蹌著向娜娜跑來,三個彪形大漢緊隨其後。
男孩眼看就要摔倒,一把抓住娜娜,總算停了下來。“幫幫我。”男孩氣喘吁吁的祈求著。
開什麼玩笑,娜娜無語,掙脫開男孩的手,“快跑吧。”
“跑不動了。”男孩抬頭看著娜娜,一雙細長的眼睛裡,滿是純真。
三個壯漢追了過來,男孩一個轉身靈巧的躲到娜娜身後。
“就這麼點膽色。”滿臉橫肉的壯漢將他們圍住,“剛才把我們兄弟撂倒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副狼狽樣呢?”
壯漢手裡拿著刀,刀刃朝上指著娜娜,“小兄弟,不關你的事,你讓開。”
彎刀的利刃在月光下反射著寒光。娜娜得令,只想趕緊跑,無奈男孩死死抓著她。
“你都能把他們兄弟打了,別躲我身後了。”娜娜壓低聲音,生怕惹怒壯漢們。
“那時候刀在我手上,現在刀在他們手上啊。”男孩振振有詞。
“你再不走,連你一塊收拾。”壯漢沒有了耐心。
再僵持不下我也跑不了了,娜娜狂踩男孩的腳,身後的男孩像個狗皮膏藥,怎麼也不離開半步。
只能豁出去了。這種場面也不是沒見過。
“你們幾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算什麼本事!”娜娜義正言辭的說。
“小孩?這小子起碼有二十歲了。”
娜娜看著此時趴在她肩頭的臉:小小的瓜子臉,稚氣的單眼皮,細嫩的面板,怎麼也想不到有二十了。還有這天真無邪的表情,天真到他好像只知道有人在欺負他這件事,完全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也沒有對身體可能會受到傷害的恐懼。
“你砍傷我兄弟的兩隻手,你是打算用自已的兩隻手還呢,還是你們兩個一人一隻?”壯漢表情兇狠起來,宛如一頭野獸,“你這個懦夫。”
“一人做事一人當。”男孩終於鬆開了手,站起身來,步伐堅定的擋在娜娜前面,語氣鏗鏘,“我是不會拖累別人的。”
比娜娜高出一個頭的男孩,身材單薄的像是一陣風能吹倒。
娜娜突然動了惻隱之心,心生一計,一把拉住男孩,“快跑。”
娜娜拉著男孩跑向跳臺,越跑越快,三個壯漢緊隨其後。
夜晚跳臺的邊緣模糊不清,娜娜努力分辨著。
“趴下。”娜娜猛地拉著男孩朝側面一轉,趴倒下來。三個壯漢由於慣性,沒有剎住車,紛紛掉到海里。
總算化險為夷了。娜娜長舒一口氣。
“喂,救我呀。”男孩的手扒在跳臺邊,“我不會游泳。”
娜娜無奈去拉他,奈何男孩竟然這麼重。
“快鬆手啊,我也不會游泳。”眼看要被拉下水,娜娜急忙喊停。
“你不能這麼不仗義。”
“我去下面救你。”
“你不會游泳怎麼救我。”
兩人一頓拉扯,最終男孩還是被拉上來了。
兩人筋疲力盡的癱坐在地。
“我叫陽太,你呢?”男孩語氣輕快。
“上杉娜娜。”娜娜心有餘悸,翻找著兜裡的煙,心不在焉的說著。
“謝謝你啊,娜娜。為了報答你今天的救命之恩呢,我以後就跟著你了,當你的小跟班怎麼樣,你就是我老大。”
“可別。”娜娜來到路燈下,還是找不到。明明放在這個兜裡,可能是什麼時候跑掉了。
“你二十了是吧?”娜娜靈光一閃。
男孩跟過來,乖巧的點頭。娜娜看著陽太,溫暖的路燈光下,中分發型的陽太此時像個忠誠溫順的小哈巴狗。
“去給我買包煙。”
“好好好。”陽太愉快的答應了。
陽太小跟班就這樣正式上崗了。
高二的課堂上,彩子不時看向門口,兩節課過去了,娜娜還沒有來。半天過去了,仍不見娜娜蹤影。彩子有些擔心。
直到下午,娜娜再次出現在門口。此時的娜娜已經脫掉了一貫的運動服,穿著黑色及膝牛仔短褲和露臍短背心,銀白的短髮別在耳後,露出左耳上三個閃亮的耳骨釘。
“對不起啊,又忘了敲門。”娜娜無所謂的說。
“你請假了嗎?還知道來啊?這一天都去幹什麼了?”
娜娜指指耳朵,“這個。”
前一晚獲救的陽太護送娜娜回家後,一早又守在了門口。
“那些傢伙現在知道我們是一夥兒的,我要保護你的安全。”
”他們是找你的,你別跟著我我就安全了。”娜娜嘴硬,心裡也沒底,“手無縛雞之力,你拿什麼保護我?”
“昨天我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在開始,只要有我在的地方,沒人敢欺負你。”
“為什麼?”
“以後你會知道的。”陽太說著拿出一個大袋子,裡面是各式各樣的香菸,“老大,喜歡嗎?”
陽太笑起來嘴巴咧的弧度甚是好看,薄薄的嘴唇向上翹起,像綻放的花朵,透露著愉悅。滿心歡喜的等待娜娜的誇獎。
娜娜心裡湧出異樣的自豪,被稱作老大,就要有老大的樣子。
於是乎,娜娜置辦起行頭打了耳洞,陽太負責拎袋子訂餐廳端茶遞水,服務很是周到。
陽太說他是從愛知縣來的,無業遊民,沒有上過學,對娜娜的學校生活很好奇。話說到這,身為老大的娜娜,便滿足了陽太小小的心願,下午帶他去學校了。
看到眼前的娜娜陌生了幾分,彩子的心懸了起來,驕傲而自尊心強烈的人更容易受到失敗的刺激,彩子生怕娜娜因為輸掉比賽而誤入歧途。
“安西教練讓你今晚去體育館見他。”彩子用娜娜無法拒絕的理由把她帶到了體育館,跟著的還有陽太。
一眾人已經準備好怎樣安慰娜娜讓她重拾信心,卻看到趾高氣昂的娜娜睥睨的環視四周,毫無受到打擊的樣子。
“她怎麼怪怪的。”櫻木和宮城竊竊私語。
“她換掉了籃球鞋,第一次見她沒有穿籃球鞋。”宮城回應道。
三井盯著陽太,這傢伙不簡單。陽太絲毫不躲避三井的目光,眼睛裡甚至帶著笑意的看著他。
三井把娜娜拉到一邊,詢問此人來歷。娜娜知道的也不多,三井更加心生懷疑。
“你不要和他混在一起,我看的出來,他不是好人。”三井急切的叮囑道。
“我也和曾經的你們在一起過。”
“娜娜!這不一樣。”三井著急,陽太的眼裡有邪氣,絕不是一般的小混混。
“他這一副病嬌樣怎麼可能是好人!”三井詞窮,無法表達自已的這種感覺。
“你在詆譭我的朋友。”娜娜語氣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