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縣在一旁,笑呵呵地對李山岺說:“此等小事,也不必煩擾讓四殿下,待你外甥女大好,接回去好生將養便是。”
還未等四皇子開口,大皇子軒轅政便道:
“等她醒來,問她有何心事未了,替她辦了就是。此事就此揭過,我們還有別的要緊事要辦。”
四皇子軒轅斂一聽大皇子的話,便知大哥的態度,心下大定,開口道:
“大哥說的極是,我自會安排妥帖。”
李山岺心下寬慰,急忙謝過諸位皇子。
他這外甥女福大,有四皇子照應,日後指不定有什麼大出息。
又過了一陣,張醫師從裡間出來。
李山岺急忙起身,詢問情況。
張醫師笑道:“這小姑娘是奇人啊!傷重如此,全憑一口氣吊著。所幸救治及時,現已處理妥當。端看能不能過了今晚。”
李山岺的心又揪了起來。只是,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四皇子也急忙上前問:“她可醒了?”
張醫師搖了搖頭,眉頭微皺說道:
“未曾醒來!也是奇了,拔箭之痛,這女娃兒能一聲不吭。只是偶有唸叨一句:千億資產沒了……”
“千億資產是何物?”
張醫師古怪地看了看李山岺。
幾位皇子也面面相覷,不解地看向了李山岺。
李山岺面露尷尬之色。
這事物,他沒聽姐姐提起過,改日問問姐姐。
眾皇子見李山岺也說不出所以然,只當是那小姑娘說胡話。
只有軒轅斂眼睛微微眯起,看向醫館裡間。
“唉,累了一日,本皇子乏了,先回去歇息了。”
說罷,五皇子軒轅盛起身,舒展了幾下腰身,走出了醫館。
紫色的勁裝,掀起一縷風。
大皇子軒轅政,看著五弟的身影,無奈道:“五弟這急躁乖戾的性子,需得改改。”
三皇子軒轅濟笑著說:“他年紀小,自由散漫了些。”
軒轅政輕嘆了一聲。
李山岺見五皇子先行離去,知諸位皇子已疲乏,便躬身上前請示:
“樂歲現已無大礙,我在此間照應,謝殿下們憂心此事。殿下們也乏了,請回去歇息吧。”
大皇子軒轅政又問了張醫師一些情況,這才起身,同三皇子離去。
四皇子軒轅斂離去前,對張醫師說:“勞煩醫師費心,務必醫好她。”
張醫師俯首答應。
四皇子又對李山岺吩咐:“她若醒來,即刻報於我,我自會過來看她。”
李山岺連聲謝過。
一切安頓妥當後,四皇子這才放心離去。
知縣王大人,跟在四皇子身後,領著那群人離去了。
瞬間,醫館裡只剩了李山岺。
張醫師稍事休息後,便又回了內堂檢視情況。
李山岺也跟了進去。
只見樂歲面色蒼白如紙、渾身冷汗、雙眸緊閉地躺在那裡。
身體偶有哆嗦,顯然疼痛非常。
李山岺一陣心疼。
他這外甥女,素日裡極為機靈乖巧,年歲不大,但時常為家裡分憂。
今日遇上這一難,也是命數。
夜裡,李山岺坐在樂歲身旁,守了一夜。
張醫師和手下,輪流照看著,一會上藥,一會擦汗,一夜忙碌。
天微亮,樂歲發燙的身子,已經緩和下來。
張醫師等人,鬆了一口氣,幸不辱使命。
又過了一陣子,樂歲微微睜開眼睛,迷惘地看著四周,聲音沙啞,氣息不穩喃喃道:“這是哪?”
李山岺就坐在她身旁,手支著頭,閉目養神。
聽到動靜,他立刻抬眼,看到樂歲醒了,大喜過望,立刻叫來張醫師。
張醫師從外堂進來,放下熬好了藥,檢視了半天,說:
“女娃兒體質不弱,現已無礙。李主簿,你可歇心吧。還不快去告知四殿下?省的他煩憂。”
李山岺大喜,急忙謝過,出了醫館,去告知四殿下。
芮樂歲此時,正躺在床上,頭痛欲裂,腦袋被各種資訊快擠爆了。
她看到了很多不屬於自已的記憶。
捋清這些記憶後,她發現自已穿越了!
被方清輝的戒指左輪槍擊中後,她意外穿越到了這具身體裡。
作為千億資產繼承者的她,現在是農家小村女,芮樂歲!
這樣也挺好,從此遠離家族紛爭,姐妹相殘,愛人背叛!
只做一個簡單快樂有錢的小農女。
正思索間,張醫師端著藥碗過來,一勺一勺餵給她。
“女娃娃,你身上的傷,要好生將養,今後不可乾重活。”
芮樂歲一邊喝藥,一邊想:
這醫生說話文鄒鄒的,她勉強聽懂。
以後要在這裡生活,要學的東西還挺多。
前世她啥都做過,就是沒做過農活!
一想到要重頭來過,芮樂歲就有些發愁,眉頭越皺越緊。
“女娃娃,可是傷處疼的厲害?”張醫師見她的樣子問。
芮樂歲急忙搖了搖頭,說:“不是。”
張醫笑道:“定是疼的,慢慢養著吧。好在有四殿下照料,養病也不用發愁。”
芮樂歲眼珠轉了轉,她從張醫師這兩句話裡,迅速判斷出,她這傷,是那四殿下乾的!
不然誰會平白無故為一個農村女娃兒看病治療?
她開始盤算著,怎麼利益最大化。
喝完藥後,張醫師出去外堂忙活了。
樂歲躺在床上,思考著未來的人生方向。
過了好一陣子,醫館外堂,張醫師的聲音傳來:
“四殿下、李主簿,你們來啦。”
“嗯,快帶我進去看看那女娃兒。”
一陣腳步聲傳來……
樂歲抬頭,看到一個約莫十來歲的少年,雍容雅步從外面進來。
那少年,頭戴束髮玉冠,穿著黃金緞裡黑貂皮端罩,腰繫金雲龍紋玉佩,腳踩皂色朝靴。
少年眉目如畫,貴氣天成。日光灑在少年的臉上,仿若冰山上的冰泉,瑩白清透。
雙眸冷淡疏離,嘴唇微抿,不露一分喜怒。
樂歲見了來人,眼中含淚,抽泣起來,這動作牽扯到了傷口,疼的她低吟一聲:“嘶,好疼~”
李山岺跟在四殿下身後,聽到樂歲喊疼,疾步上前問她:“樂歲,怎了?哭什麼?疼的要緊?”
樂歲眼淚簌簌流著,想抹淚,又沒力氣抬手。
李山岺見狀,急忙拿出帕子,替她擦淚。
四殿下也走到了樂歲的床前。
只見樂歲面色蒼白如紙,淚如雨下,嘴裡抽抽噎噎地說:
“我這趟出來,一無所獲。本想著為樂福上學堂攢點銀子,現如今什麼也沒了。我這身子,以後拖累家裡人不說,嫁人怕是會被嫌棄身體不行。舅舅,我……我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