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妹妹胸口開始微微起伏,芮樂福的心猛地跳動起來,一股狂喜湧上心頭。
“阿妹,阿妹!”
他的雙手更加小心翼翼地環繞著妹妹,忍不住輕聲呼喚著。
“疼~”
芮樂歲發出微弱的聲音。
芮樂福欣喜若狂,眼中淚水模糊了視線。
黑衣公子見這小姑娘沒有死,明顯鬆了口氣。
“四弟,我去尋張醫師。”青衣公子說罷,冒雨下了山。
那黑衣公子看著那冒雨下山的背影,緊繃的身體放鬆了。
而紫衣公子見小姑娘居然緩過來了,舔了舔嘴唇,上前蹲下身子,抬起芮樂歲的下巴,左右端詳著說:
“倒是個命大福大的!”
芮樂歲昏迷中,微微皺了幾下眉頭。
雨水沿她的劉海滑落,浸溼了她蒼白如紙的臉頰。
芮樂福警惕地看著紫衣公子,一把推開他的手臂!
“別碰我阿妹!”
“五弟,不可無禮!”黑衣公子制止了紫衣公子的動作。
此時,一眾侍衛模樣的人趕來,領頭的人見自家主子們淋雨站在那裡看著什麼,不禁大呼:
“殿下們,戲耍為何跑得如此遠!”
說罷,他又命身後的人:“你們快去為殿下們撐傘!”
白衣男孩回頭看向說話的人,立刻做了個手勢,讓他噤聲!
那領頭人立刻心領神會,沒再說話,拿了把羅傘,替白衣男孩撐上。
“你,替這兩人撐傘。”黑衣公子吩咐身後的侍衛。
那侍衛即刻為芮樂福和樂歲撐起傘。
芮樂福見這幾個人如此大的陣仗,更加確定心中的想法。
眼前幾人,居然是皇子!
只是,這些貴人為什麼會來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狩獵?
芮樂福有些想不通。
不過,他現在只想讓妹妹平安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有這幾位皇子殿下在,妹妹傷應該有救吧。
過了一會子,青衣公子領著一位醫師模樣的男子,上山來了。
黑衣公子見了他,立刻說:“張醫師,快看看她的傷勢!”
張醫師知道事情緊急,二話不說,便蹲下身,開始為芮樂歲檢視傷勢。
“傷勢不妙,需儘快下山,去醫館診治。”
說罷,張醫師從醫箱中,取出乾淨的布料,為芮樂歲包紮了傷口。
“怎麼樣?”黑衣公子上前問。
“四殿下,移除箭矢需去醫館,諸位快些抬她下山!”
張醫師神情焦急,女孩的傷勢很嚴重,要儘快醫治。
黑衣公子立刻命令侍衛們,按張醫師的吩咐,輕輕抬起芮樂歲,急匆匆下了山。
春草醫館。
張醫師和幾位女醫者,正在裡間緊張地救治芮樂歲。
醫館外堂,幾位貴人正坐著喝茶等候。
芮樂福在廳堂裡焦急地徘徊著。
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鳳陽縣知縣大人王忠,領著一大群人進來了。
“樂福,你為何在這?”
“舅舅?”
樂福轉身,見舅舅跟在一位官爺身後,進來了,立刻迎了上去。
“你隨我來!”
樂福舅舅,跟知縣大人知會了一聲,拉著樂福出了醫館。
“樂福,你怎的在這?”
樂福見了親人,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他擔驚受怕了一整天,這會子難免露出小孩子心性。
他邊哭邊跟舅舅講了今天的事情。
舅舅李山岺,聽完外甥的講述,一邊心疼外甥女,一邊卻眉頭緊皺,拉著樂福走到門口。
他俯身對樂福低語道:“樂福,裡面坐著的幾位,都是當今聖上的皇子,近來奉命到咱們地界歷練。”
樂福不知舅舅何意,順著他的話向裡間看去。
“你看正位上坐著的,穿白衣的貴人,雖是勁裝,但衣服紋理卻是五爪龍紋。這位是當今大皇子軒轅政。”
樂福看向大皇子軒轅政。
山上時,大皇子為人親和,替他和妹妹說話,樂福對他很有好感。
此時,知縣大人正對軒轅政作揖參見,軒轅政和善地點頭。
“大皇子左手邊,那位穿青衣的貴人,是當今三皇子軒轅濟。”
樂福感念軒轅濟冒雨下山找醫師的恩情,對舅舅說:“這位皇子也極好。”
舅舅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繼續說:
“三皇子旁邊坐著的,是當今五皇子,穿紫衣的貴人。”
樂福聽完,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他對這位皇子也沒好感。
“大皇子右手邊,坐著的是當今四皇子,軒轅斂,穿黑衣勁裝那位。”
李山岺繼續介紹。
而樂福聽完,卻指著軒轅斂,激動地說:“舅舅,就是他!射箭誤傷了阿妹!”
李山岺立刻捂住樂福嘴說:“樂福,不得無禮!”
樂福很不情願地噤聲。
李山岺放開他又說:
“今日之事,不準與外人說道。四皇子今下有愧於樂歲,自是不會與你計較。但日後見到他們幾位,你需謹慎行事。有這幾位皇子在,想必醫師們會竭力救治樂歲。”
樂福聽了舅舅的話,心下的憂慮少了些。
李山岺拍了拍樂福的肩膀,說:
“樂福,你出來已久,先行回去,告知你爹孃,這裡自有舅舅照應!”
樂福還想說什麼,李山岺卻打斷了他,說:
“快回去吧,告知你爹孃,無需太過擔憂。過幾日,樂歲沒準就回去了。”
樂福又朝裡面望了望,對李山岺說:“那舅舅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
李山岺怕他不懂事說錯話,便說:
“樂福,明日也別來了,舅舅替你們照應樂歲。等她好些了,自會送她回去。”
樂福只得點頭應下,轉身往家返去。
這邊事了,李山岺急忙進了醫館廳堂,拜見了諸位皇子。
李山岺告知了他與芮樂歲的親戚關係,放低姿態讓皇子們寬心。
軒轅斂得知他是那小姑娘的舅舅,不禁起身相迎。
他們幾個皇子身居高位,除了大皇子,其餘幾人,均未得到當今聖上的看重。
軒轅斂雖貴為皇子,卻飽嘗皇宮爭鬥的黑暗,也深知人心險惡。
此事若傳出去,必將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會危及他的地位與生命。
他面上不顯,心中卻憂慮重重。
在山上時,他就一直考量著如何善了此事,既能平息風波,又能保全自已的名譽。
此時,見李山岺主動與他親近,很是識大體,他心下不免對此人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