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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尾聲

許長生最後的記憶,便如霧裡看花一般···

她隔著重重的霧氣,意識自那具失去生機的身體裡抽離出來,浮空···浮空···不知飄散到了幾重天之上···

直至再也看不清院中那人的身影···

她被困在混沌不清之地,睜開眼那些霧氣中藏著重重疊疊的人聲笑語,萬般幻象皆是泡影。

她回到孩提時候,凌空迎風站在雪松之巔,望著岱嶼仙島上的蒼山綠水。

爹爹從溪澗捕魚晚歸,阿孃在樹下給縫補衣衫,鵷鵷的金蛋安靜窩在樹屋裡,散發著朦朧的光輝……

她舉目四望,忽地看見阿兄抱著她,伏在她的屍體,身軀顫抖著,如玉山傾頹……

不遠之處,有人身披金色法衣,神聖高潔如神祇一般不可侵犯,神君垂下眼,金色的雙瞳毫無波瀾,無悲無喜的注視著世上萬事萬物。

無數的幽藍色火球從天而降,將所有幻象,濃霧撕毀焚燒……

家園,親友,愛人都成夢中泡影。

她歪了歪頭,像只懵懂無知的雛鳥,展翅想要掠過去……

雙足卻逐漸化為虛無,她被一層又一層的潮水淹沒,直到她再不可見到一絲微光。

凡世的十餘年,好像只是一場沉沉浮浮的夢境,她蜷縮著抱著雙膝,任由潮水將她徹底淹沒……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清楚的明白,即便她可能不會死去,即便她再次復生,百年千年後,人間也無他……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

登白薠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

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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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西南方,有羽民之國。

其國民為卵生,及至成年,脅下生雙翅者,則靈力充沛,可修行得道,是為上等羽民。

而生雙翅不可遠飛者,為下等羽民。

最次者,無雙翅,則淪為羽奴。

羽民尊神,率民以神事,先鬼神而後禮。

在尊神的信仰驅使下,羽民國的貴族對祭祀的要求非常高,普通的動物祭品,動輒上千,為了表達對‘神’的敬意,而每年最為隆重的一次祭祀,則被稱為‘羽祭’。

羽祭在春三月,羽祭上的祭品,大多數是將要破殼的羽卵。

貴族們會先用控風石逐一測試這些羽卵的能力,能力低微的羽卵,未來即便安全成年也不會生出雙翅。更早的時候,他們沒有掌握控風石測試羽卵的力量,導致那些靈力低微的羽卵大量的被孵化,整個羽民國陸地上烏泱泱的全是最下等的羽民。這樣的情況致使上層貴族的利益被狠狠衝擊,長老們便向‘神’求來了一塊能夠測試靈力的控風石。

慢慢的,羽民國中無法生出雙翅的羽民變得越來越少,或者說能躲過控風石的測試,活到成年的越來越少。

這些測過沒有靈力的羽卵被貴族們稱為 羽牲,會在三月羽祭之時,由長老們親手扔進宛丘中,告慰羽民國先祖亡靈。

羽民國的國主,被稱為 神允。

國主神允,他掌控著赤泉,赤泉之水,飲用可提升靈力,延年益壽。

國主住在槐江樹上,裡面有著數不盡的黃金美玉,奇花異草。

赤泉之眼也在其間,由他的寵物,酸與看守。

已經沒有羽民記得國主的真實年齡,只是代代流傳,羽民之國由國主一手建造,他的靈力出類拔萃無人能及,他掌控著世間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