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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離

沒多久,顧蘇傷口拆線,手掌上明顯多了個二厘米的疤,顧天看著這個疤痕內疚不已,小心的用手撫摸著,輕輕吹口氣:“姐姐,還疼嗎,都怪我不好。”

“早不疼了,當姐姐就是要保護你呀。”顧蘇咧著嘴說道。

美好的童年時光在嘻鬧聲中飛逝,轉眼顧蘇六歲了,顧林也快初中畢業,在一個平常的清晨,顧蘇像平常一樣滿心歡喜的去找哥哥和弟弟。

院子裡沒有像往常那般寧靜,人們進進出出,大家都忙著將家裡的傢俱搬往一輛大卡車上。顧蘇很奇怪,趕緊跑進屋找爸媽。

離老遠,她看到他們正在和一個陌生的叔叔阿姨說著什麼,王明英眼圈紅紅的。顧蘇對那對陌生的叔叔阿姨有點印象,前段時間他們時不時來家裡,每次過來都提很多好吃的。

顧蘇跑過去撲到王明英懷裡:“媽媽,你們在幹嘛呢。”王明英回頭看到是顧蘇,一把將她擁入懷裡,擦了擦眼淚,將她帶到陌生叔叔阿姨面前:“小蘇,爸爸工作被上調到X市,你先跟著叔叔阿姨生活一段時間,待那邊穩定了,我們就過來接你。”

顧蘇一臉疑惑:“那哥哥弟弟呢。”

“他們……他們先跟我們過去,爺爺奶奶晚點也會過去,待我們安置好就過來接你。”

顧蘇聽到只有自已一個人留下,馬上不依:“不要不要,我要跟爸爸媽媽一起。哥哥弟弟,我們還要去上學,我們走吧。”

這時顧林和顧天也不說話,只在那裡一個勁的哭。

顧蘇被這樣的場景驚住了,哇的一聲也哭起來。

這時,外面的卡車按了按喇叭,示意該走了。

王明英牽著顧林和顧天,顧培元抱著顧蘇,大家向大門口走去。

剛出門,陳家一家人早已站在一旁。

“真是捨不得你們,過去安頓好了記得來個電話。”陳母握著王明英的手。

陳楠也輕捶顧林的肩膀:“保重,保持聯絡。”顧林上前擁抱了一下他。

“以後喝酒少個伴了,回頭我去找你,老班長。”陳父握了握顧培元的手。

“你們要搬走,我真心是捨不得,特別是小蘇這丫頭,你們何苦連我們也瞞,可惜了這孩子……以後,再沒人早晚跑到家門口叫我們楠楠了。”陳母說著小聲嗚咽起來。

“要不,先讓小蘇在我家住著,你們安頓好了再來接她……”陳母突然說道。

“哎……我們……我們也沒辦法,樊家之前就要小蘇回去,加上這次老顧工作調動,所以……”王明英說著也小聲嗚咽起來:“這也是我心頭的一塊肉啊……”

“可不是,我們可是看著她從小長大的……”

“媽,你這是幹什麼,以後又不是不見面。”陳莫拉了拉她衣角,打斷陳母的話“王姨,您多保重,待您安頓好了,我們去看您。”

這時顧蘇掙脫著跑向王明英,一把抱住她的大腿,拼命搖晃著:“爸爸媽媽,哥哥弟弟,不要丟下我,我不再搶弟弟蘋果,不再搶他小紅花,我一定聽話……”

顧天也一把抱住顧培元的大腿:“爸爸,我要和姐姐在一起,帶姐姐一起走吧。”

眾人見這場景,紛紛紅了眼眶,汽車的喇叭聲再次響起。在大家的安撫聲中,顧蘇終究被拉開,眼睜睜看著哥哥弟弟被爸媽抱著朝大卡車的座駕室走去。

汽車起動了,他們要走了,爸爸媽媽不要她了,顧蘇渾身打顫,她不要,她不能沒有他們,顧蘇一邊掙脫著向前跑,一邊揮手:“爸爸媽媽,你們別走,帶上我。我聽話,我保證一定聽你們的話……哥哥,你下來帶我走……弟弟,你等等我啊……”

顧林、顧天探出腦袋,拼命揮著雙手:“跑快點,再快點,快上來……”

可是,不一會,他們就被拉回座駕室,車窗玻璃也緩緩關上。任憑顧蘇如何哭喊著,回應她的,只有大卡車揚長而去,直至最後變成一個圓點……

陌生的叔叔走過來一把拉住顧蘇:“小蘇,我是樊叔叔,她是王阿姨。我們帶你回家。”說完指了指旁邊的王文姣。

“這裡就是我的家啊,我要回哪,我哪都不去。”顧蘇說完埋頭大哭起來。

“算了,我們先收拾行李吧”一旁的王文姣不耐煩的說道。

顧蘇哭累了,低垂著頭蹲在地上,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今天不記得叫我起床了?”

顧蘇抬頭一看,是楠哥哥,瞬間便委屈的撇嘴道:“楠哥哥,我爸媽不要我了,我哥哥弟弟也走了……嗚嗚……”

陳楠扶起顧蘇,替她擦乾眼淚,輕聲對她說到:“小蘇,別哭,他們不是不要你,他們是先去新家,過幾天就來接你,你哥跟我說過的。”

“真的?”顧蘇止住哭,抬頭問道。

“嗯,楠哥哥啥時候騙過你。”

“那要多久才來接我?”

“……你先去叔叔阿姨家,你爸媽都交待好了,他們安頓好馬上就會來接你。”

“一天?還是二天?”顧蘇小心翼翼的問道。

“很快,說不定就是明天。”

“嗯。那我以後不能再叫你起床,也不能跟你說晚安了……”顧蘇眨巴著眼睛,睫毛上的淚珠滾動。

望著顧蘇這副模樣,陳楠心口一緊,隨後緩緩說道:“沒事,無論你在哪裡,你起床了,我也會起床,你休息了,我也會休息,你在心裡默唸,我都能聽到的。”

“真的麼?”

“當然。”

“那,你答應的皇冠,你還會給我們買嗎?”顧蘇用手揉了揉眼睛。

陳楠忍不住走上前,張開雙手,微動下嘴唇,停頓了片刻,最終摸了摸她的頭:“我答應你,一定買。”

不一會,樊佑武拿著行李,王文姣拉著顧蘇離開,走了一會,顧蘇回頭望去,陳楠還站在原處,還像以往那樣揮著手,只是這一次,他身影越來越遠,但依舊能聽到他大聲呼喊著:“再見,小蘇,要乖,要聽話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