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禾醒的時候,眼睫只是顫了一下,眼皮還沒掀開就聽見了顧放的聲音。
是大大咧咧,聽起來毫無關心成分但實際上擔心得要死的語氣。
“我操,終於醒了,再不醒我半隻腳要踏進所裡了。”
喻禾睜開眼,腦子遲鈍地反應了一會兒,暈過去之前的記憶回籠,他有點迷茫地問,“我怎麼了?”
“天知道。”顧放翻了個白眼,語氣帶著毫不掩飾地陰陽怪氣,“也就某個人過度勞累,還心理壓力過大,還有什麼什麼,總結就是,你得好好休息。”
“不是我說,喻禾你幹嘛啊,老子睡得比狗都晚,起得比雞都早也沒累著成你這樣啊。”
“說說吧,姓喻的那老登又對你幹什麼了?難道對你發動了精神攻擊?”
顧放說話很不著調,喻禾聽了好一會兒才從他陰陽怪氣的話裡聽出來了意思,“所以我是累得暈倒了?”
顧放板著臉,“不,是被我內功震暈的。”
喻禾:“……”
喻禾覺得顧放不對勁,於是他問,“顧放你是不是有病?”
顧放毫不猶豫地嗤笑一聲,“老子哪兒有你有病。”
喻禾:?
顧放笑得一臉陰森,“畢竟誰家好人睡著了還想著跳樓啊。”
喻禾一呆,有些失聲 ,“什麼……?”
顧放看了他好幾眼,終於收起了調笑陰陽的表情,不過臉色依舊怪異,“你真不記得了?”
喻禾搖頭。
然後他聽見顧放說他昏迷期間突然從病床上彈起來,居然自已爬到天台,也不知道怎麼開啟鎖著的鐵門的,就那麼迎著凜冽的寒風站上了天台,如果不是他顧放聽說後馬不停蹄地追上天台,眼疾手快地把人拽了下來,說不定喻禾現在已經摔扁了。
重點是,顧放說,他是睜著眼睛的,站在天台上的時候還在對著顧放笑,笑得讓人脊背發涼。
只是他把人拽下來之後,喻禾就昏了過去。
“喻禾,醫生說你可能有……嗯……就是那什麼………就是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想自殺?”
聽著他說的話,喻禾沉默了,他腦子裡沒有這一段記憶,但是夢裡有,他想起了上一世他是跳樓自殺的。
原來他會夢遊啊?
喻禾感覺自已發現了一個驚奇的事情。
顧放看著病床上沉默的人,突然道:“喻禾,要是喻成偉那老登真的虐待你,要不咱們就報個警吧。”
喻禾睫羽微顫,眼底滑過幾抹複雜,他不知道怎麼跟顧放解釋他精神狀態的問題,他心理大概真有問題,但也不到去看心理醫生的程度。
不是說不嚴重,而是他沒辦法透露原因,關於迴圈的事情,他根本沒辦法說出口。
喻禾不是沒嘗試過用重生的說法讓別人相信他,但是他一旦有這個想法,就會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他,他說出口的話也會變成其他的。
無錯書吧這是一場屬於他的迴圈,也是一場折磨他的迴圈。
在見過那麼多次自已和他人的死亡後,他還能清醒著活著,已經算情況好的了。
“沒有,他沒有虐待我。”喻禾輕聲開口,掩去心裡的想法,他進來用輕鬆的語氣解釋,“做了個夢,以為自已高空彈跳呢,天知道是站天台上蹦。”
顧放皺眉,他抬手指了指自已,一臉的不相信,“我看起來像傻逼嗎?你覺得這話我會信。”
喻禾聳了聳肩,“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顧放:“……”
顧放還想說什麼,喻禾趕緊三言兩語勸了勸,極力解釋喻成偉沒虐待他,畢竟這是事實,他們只是不管他,不愛他這個兒子,也就天天吵個架,物質上確實沒虐待他,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是昭城喻家的少爺。
最後顧放也只能選擇相信他。
然後喻禾就要辦理出院手續,畢竟他本身沒什麼大事,顧放也沒攔著。
出了醫院,顧放想起來他是來昭城幹什麼的了,他原本也沒打算整什麼生日驚喜,所以他直接問的喻禾:“對了,你還記得明天是什麼日子嗎?”
“明天?”喻禾腦子裡轉了一圈,然後非常誠實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雖然他記得這個月是十二月,今天是星期六,但是他不記得明天幾號。
顧放一臉的“果然如此”,他表情有些沉重地拍了拍喻禾的肩膀,“禾兒啊,年紀輕輕記憶力就衰退成這樣,以後還怎麼辦啊。”
喻禾:“……”
喻禾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顧放,自已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十二月二十四號?平安夜?”
喻禾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顧放,問道:“你不會跨城來給我送蘋果吧?還是說你想過聖誕節?”
顧放:“……”
顧放屬於性格大大咧咧的那種人,也屬於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的那類人。
他從小就一混球,任何行為只要保證自已不死就往死裡作,心大得出奇。
所以他這麼一個人專程來給人過生日實屬是人喻禾想不到,所以喻禾根本沒往生日這方面想。
當然,他自已也不見得記得這檔子事。
所以顧放嘴角抽了抽,表情有些木,但還是多問了一嘴,“你真不記得?”
喻禾用懷疑的目光把顧放掃了一圈,問道:“不是?我怎麼感覺你變了?你真是顧放?”
“變你大爺,老子來給你過生日的,天知道你壓根不記得。”顧放氣急敗壞地回答。
他和喻禾好歹屬於是同病相憐著長大的人,他自認為還算了解喻禾。
雖然一直以來,喻禾對自已家裡那兩位會越來越失望,但是顧放很清楚,喻禾心裡還是會希望有那麼一點點來自父母的關心和愛的。
就他們那些叛逆的行為而言,顧放是真的混,但是喻禾不是,他只是希望得到多一點點的關注。
所以按理來說,喻禾應該記得自已生日,並且心裡會有那麼一絲期待他的父母也記得。
但是喻禾現在的表現是真的不記得,還是不在乎了?
顧放沒這麼細節地想過這種事情,他不太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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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不好意思,最近精神有點混亂,寫得也挺亂的,我又沒什麼時間和精力改了,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