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夏也因此知道,原來祈星和她一個學校,而且就在隔了兩個教室的班級。
更巧的是,禾夏發現他們家離得也不遠 ,就在隔壁那棟樓。
真有意思,她以前為什麼沒發現隔壁有一隻漂亮洋娃娃呢。
祈星問過禾夏身上的傷的來源,禾夏用著最滿不在乎的語氣訴說那個女人對她的各種挑剔。
然後禾夏看見洋娃娃的眼睛裡充滿了心疼,還是一邊咒罵那個女人,雖然小洋娃娃不太會罵人的樣子,來來回回就那幾個字。
禾夏難得笑了,她覺得這個洋娃娃很可愛。
然後,她聽見洋娃娃說,“夏夏,你笑起來很好看。”
禾夏疑惑,“嗯?”
“我可以這麼叫你嗎?”祈星歪著腦袋看她,漂亮又可愛的臉蛋笑起來有兩個酒窩。
禾夏點了點頭。
後來,禾夏發現洋娃娃早上總會等她一起去學校,吃飯的時候也會粘著她一起,放學也跟著她。
獨來獨往慣了的禾夏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她還怪不習慣的,畢竟她覺得別人好像都不太喜歡她,為什麼祈星不討厭她?
禾夏問過祈星這個問題。
那個女孩兒思考了一下,很認真地回答她說:“夏夏很好很好,所以我很喜歡夏夏呀。”
禾夏覺得當時心跳得挺快的,她覺得洋娃娃好像更漂亮了。
後來,禾夏看見那個男人回來了,那個女人在那之前再三警告她不許告狀,不然等那個男人走了之後她別想有好果子吃。
禾夏覺得無所謂,她懶得告狀,畢竟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好果子,全是爛的。
不過還好,她身邊現在有祈星。
無錯書吧那個洋娃娃好像會心疼她,會給她包紮傷口,有時候看見她的傷還會替她委屈的哭出來。
禾夏覺得這樣就夠了。
只要有一個會在乎她的人就夠了。
人活著也不是那麼沒意思嘛。
可是禾夏沒想到,祈星會替她出頭。
祈星跟那個男人說,那個女人對禾夏一點也不好,經常打罵禾夏,迄今為止禾夏身上的傷口淤青就沒完全好過。
那個女人發瘋一樣想打祈星,說小孩子胡說八道什麼。
禾夏上去攔住了她,這是她第一次對那個女人動手。
那個男人明顯將信將疑,所以他問禾夏,祈星說的是真的嗎?
禾夏撩起衣袖,上面是那個女人的戒尺打出來的痕跡,每一條都觸目驚心。
然後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好像大吵了一架,最後甚至鬧了離婚。
禾夏後來才知道,那個女人以為她是那個男人在外面的私生女,可是她實際上卻是那個男人死去的哥哥的私生女。
不過有點搞笑,怎麼樣都是私生女,也沒差,禾夏沒覺得有什麼。
那個男人為了禾夏調回了昭城工作。
禾夏後面日子其實挺舒坦的,她和祈星關係越來越好。
她也瞭解到,祈星從小就沒了媽媽,父親又很忙,沒空搭理她,她膽子其實很小,因為被騙過一次也不敢和別人交朋友,所以一直很孤僻,很孤單的。
禾夏當時開玩笑地問她,“就不怕我會騙你嗎?”
可是祈星卻很認真地看向她,“夏夏很好,我永遠都相信夏夏不會騙我。”
有一陣風吹過來,禾夏當時愣在了風裡。
她怎麼捨得騙這麼漂亮的洋娃娃呢。
禾夏和祈星約定一起考了高中,可是祈星的爸爸卻突然回來要帶她轉學。
去另一座城市。
祈星哭著求了好久,說她不想離開這裡,祈父都沒答應她。
最後還是禾夏勸她,她強行逼著自已笑出來,說:“沒關係呀,我們可以經常電話聯絡的,放假的時候我去找你玩啊,星星別哭了,只是換了個地方而已,沒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祈星的緣故,禾夏覺得自已懂了好多以前不理解的情緒,她變得更像一個人了,而不是沒有情緒的怪物。
祈星走了。
去了越城。
禾夏不開心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只是她從沒在跟祈星聊天的語氣裡表現出來。
後來禾夏知道,祈父再娶,祈星多了個繼母,不過還好,那個繼母對祈星還算不錯,禾夏可以放心。
高一的時候時間很多,兩個人都是走讀,放學後經常打電話,無話不談。
只是禾夏聽到祈星交了新朋友的,會莫名有點不太舒服,不過她沒表現出來。
變故是在高二。
因為禾夏發現祈星最近話少了好多,她問過祈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可祈星只是笑著回答說高二的課有點難,她有點傷腦筋,大概是最近學累了。
禾夏就沒懷疑了。
可是那兩個月她總是會很心慌,眼皮莫名地跳,祈星的狀態也越來越不對勁,總是說太累了不打電話了,想早點睡覺。
禾夏決定這個月放假去看看祈星。
那個週六,她跟那個男人,也就是禾父說了一聲就去了越城。
她去過祈星家很多次,路很熟悉,可是她越走越心慌。
她試圖讓自已冷靜一點,她買了祈星最喜歡的滿天星去她家。
祈家有一棟別墅,很大。
禾夏走進去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直到她看見大著肚子哭得眼睛紅腫的一個女人,那是祈星的繼母。
心裡越來越慌,禾夏走過去的步子都很亂,她抱著一束滿天星,迷茫地看著傷心的祈父祈母。
“星星呢?”
那位繼母看了她一眼,正準備說什麼,看見她手裡的滿天星的時候,再次泣不成聲。
她因為情緒過激,暈了過去。
禾夏無措地看向祈父,再次問,“星星呢?”
祈父一直都知道她和祈星關係好。
然後禾夏看見祈父別過頭,似乎是在憋眼淚,過了好幾秒才開口,“小星她……”
“她割腕自殺了。”
話音落下。
禾夏覺得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敲了自已腦袋一下,她退了兩步,搖了搖頭,“不可能……”
“她怎麼可能……”
祈星膽小卻開朗,孤獨但活潑。
她對任何事情都看得開,唯一一次鬧脾氣還是那次轉學。
她怎麼可能自殺呢?
禾夏覺得眼前恍惚,她手一鬆,滿天星落在地上,“不可能的,星星怎麼可能……她不會的。”
她一直在否認,直到她被祈父帶上樓 看見那個躺在床上毫無聲息的人。
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塌了,碎得一塌糊塗 連帶著她自已一起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