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靜養了幾日,感覺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
明華郡主把皇后被幽禁的事告訴了葉綰,兩人吃驚的同時又很高興,看二公主日後如何囂張。
二公主最近也不好受,隨著皇后倒下,從前被她欺辱過的公主們也都敢欺負戲弄她。
宮裡現在是熙妃做主,熙妃特意吩咐過,要好好‘照顧’二公主。
葉綰與七公主明華郡主告了別,準備回葉府去,整日留在宮中也不是個辦法。
回到葉府,去拜見葉老夫人。
葉老夫人坐在榻上,葉蓉則是靠在老夫人身邊。
“祖母。”葉綰恭恭敬敬的叫了聲祖母。
葉老夫人好似沒看見葉綰似的,繼續與葉蓉說笑。
葉綰在心中冷笑,實在不願意與這對祖孫同在一個屋簷下。
“若祖母沒別的事,綰兒就先退下了。”葉綰行了禮便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老是這般,也不知我們小姐哪得罪她了。”春桃不滿的開口道。
“從前我是不懂,如今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喜歡你的人,你怎麼做他也是不喜歡你,索性就忽略他們,我們關起門來,過好我們自已的日子就好了。”
葉綰看向前方,只覺得未來一切美好。
“走,咱們出府玩去。”
“小姐可是要去找顧將軍?”春桃笑著問葉綰。
“咱們先去宗陽派,看看我師父他老人家最近在忙什麼。”葉綰回去又換了身男裝。
與春桃輕車熟路的鑽狗洞出去。
行走著,身前身後是一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唐人臉龐。
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偶爾還有一聲馬嘶長鳴。
叫賣聲絡繹不絕,葉綰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不在葉府真是好極了。
不一會兒就到了宗陽派。
“師父師父師父。”葉綰一邊走一邊大喊。
“喊什麼呢,小沒良心的,十天半個月的不來一次。”柳逸風從屋裡走出來,笑吟吟的看著葉綰。
葉綰連忙走過去,抱住柳逸風的胳膊,抬起頭,討好的看著柳逸風,“師父,我真不是來了嘛”
“說吧,這次來是要什麼。”柳逸風笑著點了下葉綰的額頭。
“師父,你怎麼這麼想我,我就不能是想您老人家了嗎。”葉綰氣呼呼的抬頭。
“好好好。”柳逸風知道她又是從葉府受了委屈,也不再逗她。
每次葉綰受了委屈都會來宗陽派,看著受委屈的葉綰,柳逸風心疼卻無可奈何,他無法插手葉府後宅的事。
“要不你直接搬來這裡吧,也當是陪陪我這老老人家。”柳逸風漫不經心的開口。
葉綰眼睛不經意眨了一下,似乎在認真的思考柳逸風說的話,半晌,緩緩開口,“現在還不可,葉夫人和葉蓉處心積慮的想要害我,我還沒有讓她們付出她們應有的報應。”
柳逸風盯著葉綰,眼神中透露著欣賞,嘴角含著一抹淡淡的笑,“不錯,綰綰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逆來順受的受氣包了。”
葉綰大喊,不滿道,“你才是受氣包。”
在宗陽派待了半日,便帶著春桃離開了,走的時候,柳逸風交給了春桃一個大包裹,挺沉重的,說是為了慶祝葉綰新生。
走著走著,鬼使神差的就到了鎮北侯府。
葉綰一拍腦門,我怎麼到這裡了。
剛想轉身離開,正好被出來辦事的石頭給撞上了。
沒看見不打緊,看見了不得替自家侯爺好好招待未來的侯府夫人。
“三小姐,留步。”石頭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生怕來晚一步讓葉綰走了。
“我隨便溜達溜達。”葉綰乾笑了幾聲,準備溜走。
石頭往前一步,擋住葉綰,“三小姐,侯爺在府中,這幾日沒看見三小姐侯爺茶不思飯不想,活活瘦了好幾圈。”石頭臉紅心不跳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侯爺啊,為了你的終生幸福,屬下盡力了。石頭心裡哀嚎著。
半忽悠著,把葉綰忽悠進了侯府。
剛一進去,葉綰就看見顧離在練字,顧離以為是石頭進來了,淡淡的吩咐道,“石頭,研磨。”
葉綰也不說話,默默走過去,開始研磨。
一手執筆,一手運鋒,寫出的字如剛直之劍,蒼勁有力,又似行雲流水,飄逸灑脫。
是把好字,葉綰心裡默默評價著。
顧離感到奇怪,今天石頭怎麼這麼安靜,一轉頭,一雙明淨清澈帶著笑意的眸子正盯著自已看。
葉綰看到顧離轉過臉來,臉紅的低下頭去。
“你真的來了。”顧離喜出望外,他那原本毫無表情的面孔上,在看到葉綰的那一刻都化為了溫柔。
葉綰低著頭,聽到顧離說這話,氣呼呼的抬頭說,“你是不歡迎我嗎。”
“哪有,天大的冤枉啊。”顧離一邊說,一邊做些搞怪的表情逗葉綰笑。
要是外人看到顧離這般模樣,怕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誰能知道在外的煞神和閻王,還有這麼生動的時候。
葉綰笑了起來,就像石子投進池水裡,臉上漾起快樂的波紋。
“你身子可好利索了?怎麼出府了?”顧離拉著葉綰坐下。
“好利索了,府中無聊,便想著出來走走。”葉綰溫聲道。
“府中要有欺負你的,你只管搬出我來,不用顧及別人。”顧離心疼的看著葉綰,知曉她在家中的日子過的並不舒坦。
“我知曉的。”葉綰點點頭,顧離的名號似乎真的可以嚇到家裡那些人。
自已也都是差點死過一次的人,這一次我只想好好的活著,珍惜愛我的,對我好的。
至於那些討厭我的,就讓他們滾吧。葉綰心裡想著。
葉綰看見顧離腰間掛的玉佩不錯,便拿了過來。
狡猾的笑笑,“就拿這個當定情信物了。”
顧離寵溺的看著葉綰,把玉佩拿了過來,給葉綰換了個腰牌。
“見到腰牌,就像見到我一樣,可比那個玉佩值錢多了。”顧離笑著揉揉葉綰的額頭。
“這麼厲害,你就不怕我拿著胡作非為敗壞了你鎮北侯的名聲。”葉綰眨眨眼睛,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就差沒把狐狸爪子露出來了。
顧離輕輕的笑,帶著點勾引和促狹,湊到葉綰面前,“不怕,綰綰開心就好。”
葉綰一把推開顧離,“那就謝過將軍啦。”少女聲音清脆如鈴鐺,叮噹叮噹的直擊顧離心底。
等回到葉府,葉綰握著這腰牌心裡有了打算。
回到屋內,葉綰讓春桃開啟柳逸風給的包裹。
銀錢,店鋪,良田。
葉綰覺得心中五味雜陳的,與自已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如虎似狼,與自已無半點血緣關係的,卻唯恐自已受一點委屈。
無錯書吧葉綰閉上眼睛,心裡發誓,就算不為了自已,為了那些愛自已的人,也定要好好活著。
第二天一早,葉綰便把顧離的腰牌掛在了身上,去拜見葉老夫人。
葉蓉也在,看見葉綰,嗤笑一聲,眼睛往下,一眼就瞅見了葉綰腰間掛的腰牌。
“葉綰,幾日不見,你跟哪個野男人鬼混去了,竟連你那姦夫的腰牌都掛在了身上。”葉蓉幸災樂禍的說著。
葉綰咬了咬嘴,可憐兮兮的看向葉老夫人,“祖母,你看二姐說話….”
葉老夫人拍拍葉蓉的手,示意她安心,嚴肅的開口道,“蓉兒說的話有什麼錯,小小年紀不知檢點。”
葉綰垂下眼睛,語氣小心的說著,“祖母,這是鎮北侯的。”
“什麼?”葉蓉一臉的不可思議,瞪著葉綰。
鎮北侯府?
葉老夫人一聽,連忙換了副面孔,“三丫頭,你仔細說說是怎麼回事。”
葉綰咬著嘴唇,一臉的驚恐,半晌才緩緩開口,“是鎮北侯交給綰兒的,他讓綰兒拿著。”
葉老夫人腦子高速運轉,忙問,“侯爺還說什麼了?”
葉綰恭敬的說,“沒了,祖母,孫女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侯爺會把他的腰牌給孫女。”
說著,葉綰抬起衣袖擦拭眼淚,好像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葉老夫人心裡有了盤算,連語氣都溫和了許多,“知道了,三丫頭你先回去吧。”
葉綰起身,趁葉老夫人不注意,回頭對葉蓉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葉蓉快氣瘋了,剛要罵她,就被葉老夫人制止了。
“蓉兒,你該懂些事了,葉綰能被侯爺看上,是我們葉府的福氣,你日後不能再跟葉綰做對了。”
“祖母….”葉蓉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葉老夫人,也不敢再說什麼。
葉綰只覺得諷刺,只一個腰牌就讓葉老夫人對自已的態度轉變了這麼多。
而葉蓉竟然還不懂,在這府中,什麼親情,只有利益才是永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