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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竭力也要站立

最重要者,即使現狀絕望,尚未蓋棺定論。

彼女未知同伴是否安好,既然如此,尚存會合之機。

——憑姊姊之能,應無大礙……是姊姊也。

抱怨現況是旅行者的權利,但不去挑戰現況,就算不上旅行者。

最重要的是,即使現況令人絕望,卻尚未抵定。

她不知道同伴是否無恙,既然如此,也就表示還有機會會合。

──憑姊姊的本事,應該不會有事……是姊姊的話。

她想起了先前和她一起行動的姊姊,表情也放鬆了些。

最後一次看見姊姊,是自已從傾斜的木筏上翻落,姊姊伸手來拉的模樣。

姊姊是團隊成員都十分信賴的指揮官,職業是督伊德(Druid)。

姊姊以自然為友,所以一定不要緊。

她一邊這麼告訴自已,一邊拚命在叢林中奔跑。

──對了,就沿著河流走吧。

考慮到追兵,也許這樣太危險,總比在樹林中四處逃竄要好。

沒錯,她是在逃命。為了活下去,拚命逃跑。

正因如此,他們肯定也知道這點。

“──咿!?”

她憑藉著水流聲,撥開草木前進,再度來到河邊後,忍不住發出了壓低的慘叫。

她面臨的是非常異樣的擺設。

百舌鳥(注2:即紅頭伯勞,多單獨停棲於突出之枝頭、木樁上,有將剩餘食物串掛於枝上之習性。)的存糧,又或者是被小孩子惡作劇的青蛙、絲線打結的傀儡。

那是人。

是被處以木樁串刺之刑的屍體。木樁從屁股打進,從嘴巴穿出。

屍體一具又一具,就像一幕黑色皮影戲,以滑稽的模樣相連。

“這、啊……嗚惡、嘔嘔……!”

這幅光景沒有真實感。但她的胃反射性地痙攣,讓裡頭裝的東西逆流。

苦味在口中蔓延開來。這時她想到,最後吃的東西是烤魚。用竹籤串刺、火烤。

“嗚、惡……”

她忍不住蹲下,等到她發現這是一大失策,已經遲了。

周圍早已瀰漫著他們的聲息。

並非他們主動隱去,這些傢伙不可能做得到這種高明的事。

就只是她並未察覺罷了──

“咿……不、要……啊、啊啊……!?”

等她急忙想走,已經有無數小小的影子朝她撲了上去。

她被撲倒、按住,濺起的泥水潑進嘴裡。

──會溺死……!?

她以反射性的動作拚命擺動四肢,手臂亂揮,雙腳亂踢。

當然了,雙拳難敵四手,這種抵抗非常無力,結果顯而易見。

“咿!?”

腳在喝罵聲中被抓住,兩腿被人用力扳開的感覺,讓她發出抽搐的叫聲。

接著敵人彷佛更抓準機會,將一根削尖的木棍湊到她眼前,連她自已都知道臉上的血色急速消退。

“不、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那樣的、那種、死法、不咿……!?”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她不明白。

要嘲笑是因為她們太糊塗,想必很簡單。

而說成只是運氣不好,難道又能夠安慰到任何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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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如何,她不會知道眼前這個物體就是自已的姊姊。

她想都沒想過,這些屍體就是她的同伴。

她明白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已接下來,將會如何被殺害。

第七卷 第2章“菲爾特,前往南方河川”

一下馬車,就有一陣令人耳鳴的喧囂,伴隨夏季暑氣一起迎接他們這支團隊。

石板路上昂首闊步的人群。閒聊。城鎮水路的潺潺流水。風聲。

這令人被震懾住的熱絡氣氛,讓牽牛妹柳如煙一瞬間錯以為置身於慶典之中。

“嗚、哇……”

“您還好嗎?”

她忍不住腳步踉蹌,這時有隻柔軟的手,輕輕攙扶住她。

點頭回答“嗯、嗯嗯,沒事”的牽牛妹柳如煙眼前,站著這一年來已經變得十分要好的朋友。

是今天同樣打扮得整整齊齊、旅行者協會的接待侍女古潔。

清純的白色夏季洋裝,讓人想起她是官員,也就是貴族的女兒。

雖然和平常穿制服的模樣不同,不,正因為不同,才會這麼令人印象深刻吧。

“因為人實在太多,讓我忍不住頭昏眼花……”

“都城裡人更多,這點程度還只是開胃菜呢。”

“真虧大家喘得過氣……”

我大概就沒辦法。接待侍女古潔聽完牽牛妹柳如煙這句牢騷,嘻嘻笑了幾聲,以熟練的動作下車。

原來如此。用手按住被風吹起的三股辮,這站姿確實非常具有都會風情。

──和我實在不一樣啊。

牽牛妹柳如煙會輕輕嘆氣,也是無可奈何。她在在覺得自已是個土老帽。

雖然多少換上了和平常不同的裝扮,改變終究不像接待侍女古潔這麼大。

但話說回來,要再穿上母親的禮服又覺得難為情,掙扎的結果──就是現在這身打扮。

不管怎麼說,她也不能只顧著沮喪下去。

牽牛妹柳如煙小步繞到馬車後,準備攀上貨臺。她得卸貨才行。

這時──……

“我來吧。”

一隻戴著粗獷皮手套的手伸到眼前,在這粗魯的話聲中抓住了木箱。

轉頭一看,是戴著髒汙鐵盔的旅行者──漿怪毀滅戰士。

“你去休息。”

“就說我沒事了嘛。”牽牛妹柳如煙對兒時玩伴搖了搖手。

“騎在馬上、坐在馬拉的車上,這些我都習慣了。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很有體力的喔。”

“就算是,搬這些貨也是這邊的工作。”

牽牛妹柳如煙沉吟了一聲。原來如此,自已的工作很重要。

“那,我就只拿自已的行李囉。”

“嗯。”

看到他點頭,牽牛妹柳如煙也不掩飾莫名露出的笑容,抓住了包包。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漿怪毀滅戰士工作的情形。而且還是剿滅漿怪以外的工作。

倒也不是跟請他幫忙牧場工作時有什麼兩樣,但就是覺得新鮮。

避免礙事,她站到驛站角落,只見接待侍女古潔也一臉笑咪咪地來到身旁。

認識六年來,她明白了一件事。接待侍女古潔的這種笑容,應該不是硬貼上去的。

“原來接待侍女古潔也不太常看到他工作的情形?”

“因為平常一直都在協會里處理文書嘛。”

“這樣啊……說得也對。”

“啊,雖然是有過一次……”

那次心臟都差點停了──看著說出這句話的她,牽牛妹柳如煙噘起嘴“哼~?”了一聲。

在她們聊天時,卸貨的工作仍在如火如荼進行。

漿怪毀滅戰士拽出木箱,礦者道人穩穩接手。礦者一族雖身形短小,體質卻格外壯健,這位礦者道人亦不例外,連續堆疊貨物而不亂絲毫氣息。

“俗雲三人成眾,今已有四位,相處之下恐勞累矣。”

“哈哈哈哈哈,熱鬧豈非更佳?”

搬運貨物至預先預備之推車,乃是亞龍人佛頭之職。不論種族差異,身為聖官戰士,亦即武僧之他,肌肉飽滿,體格剽悍。其速度竟超漿怪毀滅戰士卸貨,迅疾將木箱堆至推車上。

“況且女子之細膩心思不可小覷,聖官小姐以為然否?”

“哪裡,不過瑣事耳……”

“打包之事實為關鍵,蓋黏土板若有破碎,問題則棘手矣。”

面對讚譽,女聖官光輝略顯羞澀,撫頰低眉曰:“實不足掛齒,我只是將稻草、碎紙等填入箱內而已。”

其所運送者,乃自某書庫取出之黏土板。據獲救之女修道人所述,此物乃遺蹟中所得,其文義尚未解譯。故此,不宜放置於邊陲小鎮,以免釀成禍端。或為預言、或藏古秘術、或揭示未知歷史……古籍引來災厄之事屢見不鮮。眾人議定,交由淡澤城之律法聖殿妥善保管最為適宜。

“哼哼,礦者,爾當盡心盡力矣。”

小精靈弓手輕盈躍下馬車,眯眼微笑,拍了拍礦者道人之肩,曰:“吾將購姊姊之禮品去也。”

“罷了罷了,若非汝家中喜慶,吾早又給你一頓教訓矣。”

“何出此言……!”

小精靈弓手立即護臀後退,不滿地瞪視礦者道人。得以如此嬉戲,皆因淡澤城安泰無比。

去年並非如此。女聖官光輝微眯雙眼,心中並無懷念,亦無懼怕,唯有往事歷歷在目。彼夏,眾人曾聯手抵禦此地突襲之漿怪災害,其經歷記憶猶新。因抗漿怪之戰,幾乎令全體陷入生死邊緣。

“……”

當時九死一生之漿怪毀滅戰士,徐徐轉動目光。

“……此處並無漿怪氣息。”

是以,能親眼見證自身與同伴努力之果,頗感欣慰。時隔一年——的確,將近整整一年矣。再度踏足淡澤城,此地未變,依然安然執行,旅人商賈穿梭往來,尊崇至上神之聖官疾步而過,父母攜稚子悠然散步。各路自由遊俠、魔術師紛紛炫耀功績,尋覓僱主以護衛貨物。租馬者與商人速速成交,妖嬈女子招搖過市。無漿怪蹤影。

於漿怪毀滅戰士而言,如此足矣。既無漿怪,則此處無需其出手。然其駐留於此,細思之,自有深意。

剿滅漿怪之外任務,雖有意嘗試,卻無暇顧及。更何況此類運貨委派,本非其擅長。

順淡澤城之河流南上溯行,可達山人之森,因此一行人趁機接下搬運貨物之差事,沿途賺取盤纏。既為協會之託,途中可乘協會馬車往返淡澤城,酬金一旦到手,既能籌措旅資,更能確保“可能受漿怪覬覦之黏土板”安全無虞。

“諸位,吾先去協會報告,告知委託已完成。”

一切環節皆為接待侍女古潔精妙安排,適時綻放笑容,如同官員般精準規劃。倘若僅涉及赴委託地、探查、斬妖除魔而後返程,倒也簡單。然後續又有運貨、預訂館舍、船隻,乃至選購禮品等事。

“新娘喜好之物……”

“關於山人之事,詢問山人最佳。長耳女郎,汝意下如何?”

“理所應當。”小精靈弓手自信點頭,長耳輕擺,續言:“況且久未歸鄉,予亦需贈禮於森林之氏族。”

“那、那麼,我……”

牽牛妹柳如煙聆聽眾人言語,此時怯生生舉手近胸。

“我初次涉足此種繁華之地,欲趁機逛逛市集……”

她罕有地顯出無助,眼神閃爍不定。

小精靈弓手眼眸一眨。

“包在吾身上!”

她拍了拍平攤的胸部,信誓旦旦保證:“莫看吾如此,昔日曾在此城居住,可帶你遊遍街巷。”

“既如此,待館舍與船隻安排妥當,我等同往。”

礦者道人疑惑地審視小精靈弓手之自信,捻鬚笑道:“若獨留鐵砧女,恐其得意忘形,惹出何種亂子亦未可知。”

“你說什麼!”小精靈弓手一聽即反擊,兩人你來我往,口舌之爭不輸城中喧譁。圍觀路人對此饒有興趣,亞龍人佛頭則樂得轉了轉眼珠。

“無妨,吾等只當作挑夫便可,力氣自是綽綽有餘。”

“抱歉,總是勞煩諸位……”牽牛妹柳如煙惶恐致歉,亞龍人佛頭合十回應:“此乃尋常之事,猶如報答乳酪之美意,毋須介懷。”

“呵呵,手續完畢後,亦請容我陪同。”

不知何時,接待侍女古潔已悄然立於背後,手搭於牽牛妹柳如煙肩頭。其髮辮散發淡淡香氣,似有香水甜美之意蘊。

此番清雅淡逸之香氣,於牽牛妹柳如煙觀之,恍若仙界之物,遙望而不可及也。

“甚美哉!”

剎那間,此念閃過心頭,且無意間現於面色之間。

“女子皆有愛美之心,妝扮靚麗亦屬常情。”

接待侍女古潔近在咫尺,慧黠一笑,牽牛妹柳如煙無奈舉手,示以屈服。

“啊哈,既如此,一切皆賴姑娘指點矣。”

接待侍女古潔含笑頜首,眼光流轉,已然鎖定下一位目標。

此乃忸怩不安、欲語還休之女聖官光輝也。

“姑娘亦可共襄盛舉,譬如前次慶典所著華服,實為嬌俏可人。”

“噫嘻!”

女聖官光輝驚慌失措,囁嚅言道“吾、那……”、“且不合身也”而連連擺手。然未待其脫逃,牽牛妹柳如煙已先一步擋道,將其擁入懷中,彷彿使之偎依於自已豐腴之胸懷。

“不可、不可,吾亦未知合不合適,以此為辭,實難成立耶。”

“嗚、嗚嗚……懇請手下留情……嗬?”

其瑟縮懇求之態宛如弱小生靈,牽牛妹柳如煙憐惜地對其頷首,然心中深知,於時尚流行之道,自已亦頗為陌生,實賴接待侍女古潔提點……

“……”

漿怪毀滅戰士靜觀幾位女孩嬉笑玩鬧,見牽牛妹柳如煙本性開朗,此刻已融入其中,奔跑歡笑,樂在其中。

其徐徐嘆氣,如釋重負,深深吐納。

“……至於伴手禮、衣物之事,吾實不甚明瞭。”

漿怪毀滅戰士低聲言訖,挺身抬起推車之槓。

“嗯?”亞龍人佛頭察其意圖,尾梢一擺。

“欲送貨乎?待諸事畢後再送亦無不可。”

“倘漿怪覬覦此批黏土板。”

言至此,其音中罕見幾分辯解之意。

“早送為宜。”

“……果真妥當乎?”

“確然。”他晃動鐵盔。“並無不當之處。”

“呋呣……”

亞龍人佛頭沉吟片刻,隨後長頸一搖,發出輕微嘆息,終而應允。

“宿處既定,我等可派人速告聖殿。”

“有勞。”

漿怪毀滅戰士言罷,曳車前行。

待女聖官光輝察覺車輪咿呀之聲,其身影已漸行漸遠,化作遠處一點。

彼諦聽河水潺潺,專注拉車前行。

沿途行人紛紜,目光或聚於其身,旋即轉向他處。

論其裝束,可謂獨特且樸拙,路人或許視其為初涉江湖、境況貧寒之旅者。

只見全身裝備儼然如闖迷宮者奮力拉車向前,此狀與眼前這座倚水道舟楫發展而成的古老都城美麗街景迥然不同,引得行人竊竊訕笑。

然此種種,漿怪毀滅戰士均置之度外。

循熟記之路程行不許久,終抵一處矗立河畔、以白堊巨柱構築之宏偉聖殿。

巍峨玄關處,眾多身披聖袍之聖官懷抱法學典籍匆忙出入,其間不乏面容肅穆之人,為訴訟而來,表情複雜。

斜陽透過天頂灑落,使得聖殿象徵之天秤劍熠熠生輝。

此乃崇尚世間法則、正義、秩序與光明之至高神大聖殿,在邊境之地,焉有更為安全之所?

然漿怪毀滅戰士仍未放鬆警惕,環顧四周,腳步堅實地牽引車輛步入聖殿。

等候室內,期待裁決結果之人以其異樣目光矚目,然他不顧周遭,徑直深入。

“稍待片刻!”

恰逢一名腳踏涼鞋之青年聖官終於按捺不住,疾步趨前。

“嗯。”漿怪毀滅戰士止步,察覺其口中正默誦禱詞。

料想必是“洞察謊言”一類之聖蹟,時局動盪,謹慎為上。

漿怪毀滅戰士戛然停車,發聲震耳。

“前來履行使命。”

“何事?”

“受託之事。”

複述一遍,隨之扯出繫於頸項之煉條,展示身份標識。

陽光照射下,白銀標識閃耀光芒,彰顯其為第三階之證據。

“言漿怪毀滅戰士至,當可知曉。”

不幸的是,對方未能即時領悟。

“請稍候。”

青年聖官急忙奔向殿內深處,留下他在原地。

漿怪毀滅戰士雙手抱胸,靜候其返。

不久,聖官偕一名年長女性返回,漿怪毀滅戰士遂第三次陳述:

“特來執行委託,搬運典籍。”

“然也,此事自當妥善辦理。”

那位女性和顏悅色,頻頻點頭,鄭重許諾。

“大主教已在恭候閣下,煩請隨我來。”

“善。”

漿怪毀滅戰士抓牢推車橫槓,力舉而前。

聖官欠身道歉,謂久候多時,漿怪毀滅戰士淡然搖頭,緩步而過。

前方引路之女子,即侍祭也,其行走間,腰肢款擺,臀部搖曳生姿,卻不失莊重。

法律由至高神主宰,然斷案公正與否,終究取決於凡人言語。

故此,其一舉一動,想必定是為在法庭上贏得好感而刻苦修煉所致。

念及此,漿怪毀滅戰士亦不再另有所感。

“不過,若您自後門而入,便無需在此久候矣。”

此言之意,大約是指“閣下與聖殿主事頗有交情”。

“此事在下未知。”

漿怪毀滅戰士以不含責備、純粹求證之語氣回應,繼而追問究竟。

“叨擾各位矣。”

“不敢當,毋須掛懷。大主教聞之必喜也。”

彼女笑容可掬,漿怪毀滅戰士則微側鐵盔以回應。

“……似曾相識爾。”

“然也,昔時大主教頗承閣下庇佑。”

“鄙人僅是滌盪漿怪而已。”

此女乃女劍仙之貼身侍從,猶似侍女角色,其識此節,暗自思量。

漿怪毀滅戰士低沉一“嗯”。

“其寢安否?”

“甚安,酣睡正濃。”

侍祭言及此處,猶如談及稚子,眼眸微眯,嘴角泛起微笑。

“荏苒一年,其每晚皆能安然入睡,仿若孩童……想是較昔日心安不少矣。”

“此事切勿洩露,否則她恐生羞澀。”

侍祭如此叮囑,他點頭應承。

“原來如此。”復低語自語,品味此語深意:“如此甚好。”

穿越審訊法庭與排列書庫之長廊,步步深入,走向白堊石圓柱構建之靜謐空間腹地。

沿舊時途徑,終至熟悉之所。

數根圓柱巍峨林立,其間透入陽光如蜜流淌。

盡頭處供奉著宛如烈日之至高神神像及其所在祭壇。

更有位手持天秤劍,虔誠祈禱之絕美容女子……

“……噫嘻。”

女子之聲中,難掩欣喜之情——

“君已至矣……?”

此女僅以薄紗蔽體,秀美豐滿之軀在微風拂動衣角之際站起。

目光掠過勾勒其綽約風姿之眼帶,溼潤朱唇悄然吹氣。

風情雖略顯妖冶,然其散發出的氣息,無疑純潔神聖如聖女。

“似無任何差池。”

“……確係如此,皆賴君之力。”

大主教——女劍仙面頰微紅,宛若純真少女,神色稍舒。

她曼舞般輕輕揮袖,侍祭即躬身退出,悄然離去。

“令嬡之事,亦勞煩君矣……”

“無妨。”漿怪毀滅戰士搖頭道:“此乃職責所在。”

憶及去年冬日,為救貴胄千金而在雪山與漿怪激戰,情景歷歷在目。

彼時她表現得堅韌無比,但其後續如何,漿怪毀滅戰士並不詳知。

女聖官光輝與小精靈弓手似與她有書信往來,然他卻不曾詢問。

“……尚未徹底恢復。彼女傷痕之深重、痛苦非比尋常。”

女劍仙似洞察其心意,以柔和嗓音,然微撅櫻唇,如此言道:

“然其已奮勇向前,竭力站立,全力以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