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費心了,我會回家好好管教我弟弟的。”
匆匆趕來的南婉檸鞠了個躬,一臉歉意。
“嗯,好好控制好他,記得定期過來檢測,什麼時候檢測合格了,他才能回學校。”警察囑託道。
南婉檸手中明明只有寥寥幾張的檢測報告,可她卻覺得異常沉甸甸的,眉頭皺的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回到家後的南婉檸還沒說什麼興師問罪的話,陸行止就著急的開口:“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吸的,我——”
報告單被無情的扔到了茶几上。
陸行止瞬間閉了嘴。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南婉檸咬了咬唇,輕聲道:“你不用跟我道歉。”
……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
“你怎麼不告訴我,被欺負了?”
“我以為,我能處理好。”
“那你今晚為什麼逃跑?”
南婉檸抵了抵後槽牙,不爽極了。
她看他當時的反應,確實像嗑藥了,才會把他束縛住的,可他直接就跑了。
顯然,他根本就不信任她。
“我……錯了。”
陸行止臉色帶著不正常的白,薄唇上沒有一絲血色,他是想解釋的,可的確如此,他就是不信她,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好了”南婉檸終止了這個話題,“你最近都不要出家門了,你一晚上沒睡,現在去休息吧。”
—
躺在臥室中的陸行止根本睡不著覺,即便他已經一晚上沒休息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大腦裡彷彿有好幾個小孩在打架,瘋狂叫囂著他。
想要……
無比想要……
他的嘴唇被他咬破,冒出血珠,吞嚥進嘴裡,他才有所緩解心中燃燒著火焰。
最終,他還是戰敗了,直挺挺的坐起身,想要走出房門,迎面迎來的卻是抱著小白虎的南婉檸。
“幹什麼去?”
陸行止身子僵住,不由自主撒謊道:“我不困……想去外面鍛鍊身體。”
他說完後,自己都不信了。
這大中午的太陽都能把人烤化了,他出去,腦子有病啊。
南婉檸眯起眼,看著最近長高不少的少年,嬌軟的手臂攬在他肩膀,帶著他進了房間。
“我困,你陪我。”
陸行止心癢極了,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敲暈,自己跑出去……
可南婉檸軟乎乎的手拍打在他背上,他身子瞬間緊繃,像個殭屍被定住符咒似的,一動不動。
陸行止的腦袋被南婉檸強硬地擺正放到枕頭上,催促道:“快睡——”
“姐姐,我真的難受,好難受……”
陸行止痛苦地呢喃,沒一會,兩隻不爭氣地眼睛瘋狂打架,很快就進入了睡眠狀態。
他毛茸茸的腦袋陷進枕頭裡,似是把南婉檸當成抱枕了,手使勁拽著南婉檸的腕骨,死活不撒手。
南婉檸無奈嘆口氣,只能派出小白虎,讓它用舌頭舔陸行止的手指。
睡夢中的陸行止皺起了眉,但他始終沒鬆手,反而越拽越緊。
看來出不去了。
南婉檸認命的躺在床上,同樣也閉上了雙眼。她昨晚也沒睡好,腦袋一沾枕頭,睡得比陸行止還快。
—
再次醒來的南婉檸發現天都黑了,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她從朦朧中清醒過來,眉頭緊皺。
“阿止?”
在屋裡找了一圈,才發現他不要命的站在陽臺上,彷彿下一刻就要跳下去。
“你跑著來,想死是嗎——”
南婉檸揪住陸行止的脖子,直接把人從陽臺上勾了下來,她不用照鏡子都知道,她現在肯定是滿頭大汗,嘴唇發乾。
陸行止頭暈目眩,彷彿天旋地轉,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沒有一絲血色。
他的唇瓣發抖,只餘一雙空洞毫無生機的雙眸凝著南婉檸,仿若一譚死水,讓南婉檸接下來咄咄的質問全都嚥了回去。
他說話還好,可他什麼都不說,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這才是最磨人的。
“你來這幹什麼?”
南婉檸問道。
她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因為他的眼睛好像會說話,她怕會心軟,全都依他。
少年某些情緒翻滾,最終全化作自嘲的笑,半響後,輕飄飄開口:“腦子不太聽話,吹吹風,想讓他安靜會……”
陸行止咬著手背,雙目猩紅。
透過月光,南婉檸清楚的看到他額頭一片青紫,他是該有多難受,才會用腦袋瘋狂砸牆啊,猝不及防間,彷彿有果核般的東西擁堵在喉嚨間,讓她喘不過氣。
她想觸碰他,他卻瑟縮躲開後,復而拽著她的手,苦苦哀求道:“姐姐,救救我,我想要……”
陸行止喘著粗氣,眼神逐漸渙散,痛苦的呢喃,“給我,求你了。”
他藉著男性的優勢,粗糲的手指不停摩挲著南婉檸的後頸,彷彿下一秒,他就會因為失控而殺掉她。
南婉檸打了個寒顫,想要推開他,可他的力道太大了,她根本弄不動他。
陸行止陰鬱地看向南婉檸,他的指腹往下滑,輕撫她嫩白滑膩的脖頸,指頭停在那裡,微微用力按壓,她瞬間感到一股窒息感。
“你瘋了?!”
南婉檸大聲質問道,被他按壓的部分異常變扭,就像有冰冷的螺絲刀卡在喉嚨裡。
“我好痛,我的腦子裡有蟲子……真的,他一直在咬我,啃食我……我要窒息了…救救我…”
陸行止紅著眼眶,死死抱著她,一遍又一遍,斷斷續續的重複。
南婉檸咬了咬唇,依舊無動於衷。
她太瞭解了,這是癮君子博同情慣用的伎倆,一旦她放縱他一次,他就會有無數次。
“阿止,你忍一忍……聽話。”
他又開始摳磨她的脖子了,焦躁的搖頭,一股烈焰在胃裡熊熊燃燒,痛得他咬破了下唇。
“讓我死……總行了吧……”
他用力推開南婉檸,將陽臺桌上的透明水杯打落在地,捏起玻璃碎片就要往手腕劃,想象中的鮮血並沒有滴下,腰間卻是一軟,有人摟住了他的後腰。
“我給你——”
陸行止呆愣在原地,扔掉了手中的玻璃碎片,發瘋般的回應:“給我……快給我。”
南婉檸嚥了咽口水,“你跟我走。”
陸行止明顯遲疑了一下,可他軀體卻是不聽使喚的跟在南婉檸身後。
她就像致命的罌粟,會帶著他尋找到更多的罌粟,他忍不住沉淪其中,哪怕是身體支離破散。
“你沒騙我?”
陸行止手腕上青筋暴起,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