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池寒之抱進懷裡的時候,南瑰吸吸鼻子,“你幹嘛突然說那麼煽情的話,搞得我都哭了。”
他們在南瑰家樓下見面,男人見到她,二話沒說,就捧著她的臉,吻了上去。
旁邊兩個小孩發出鬨笑,南瑰再厚的臉皮,也扛不住,於是推開他,嗔怪地捶了一下他起伏的胸膛。
其實內心想做的事完全相反。
池寒之故意用手框住她的臉,左右看看,“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哭。”
南瑰就算要哭,也被他氣笑了,“我說‘快哭了’、‘快’!”
“哦,我以為我感動你了,你就能不搬家了。”
原來還惦記著這件事啊……
南瑰耍無賴:“成功女人背後都有一個默默支援的男人的,你肯定也想我更成功,對吧?就像我也想讓你更成功一樣。”
池寒之抱著她,聲音從上方傳來,彷彿沒有太多情緒,“嗯。”
南瑰聽出他不高興,又從他懷裡拉開點距離,杏眼盯他,“大不了,我每三天就開車過來找你,好嗎?30公里,也沒多遠,晚上路上人少,我還可以開得更快點……”
男人又用大手輕輕捏住她的臉頰,大拇指和食指把她的嘴捏得微撅,制止她的承諾,“不用,我捨不得你奔波,還是我過去找你。”
南瑰得了便宜賣乖,就著他的手,撅起的嘴巴一張一合,模仿金魚吞吐,逗得池寒之輕笑一聲。胸腔震動,也傳到南瑰的身體上。
她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彷彿兩人真的合二為一了。
又想起來,池寒之急急忙忙過來,是來給她解釋那朵玫瑰刺繡的事的,於是問他,“那刺繡到底是你什麼時候繡上去的?我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你記得有次我們拿錯了外套嗎?”
南瑰眼珠往右上角看,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那麼回事,是我先拿錯了你的外套,揣書包裡就走了……哦——原來是那天!”
“嗯。”
“原來你那時候就喜歡我了呀。”南瑰如果有尾巴,可能已經翹上天。
“不止。”
——我對你的覬覦,早在你發覺之前,就已經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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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週,兩個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待到南瑰搬完家,把東西都安置好,公司相關事宜都辦好,才發覺她跟池寒之已經兩週沒見過面了。
中途她一度要開車過去,被池寒之拒絕,他不想讓她忙了一天,還真的開這麼遠過來。但自已剛開店,也的確抽不開身。
終於事情告一段落後,池寒之在一個天氣很好的工作日去找南瑰。
南瑰的新工作室果然如她所說,很漂亮也很寬敞,一切都很好。
只是距離他太遠,讓他沒有了擁有她的實感,他只恨不得把她縮成一個拇指姑娘,可以每天帶在身上。
南瑰不知他這些想法,摟著他進門,跟葛清淑打過招呼,走到三樓自已的房間。
南瑰從鞋櫃裡拿出一雙黑棕皮質拖鞋,“看,特意為你準備的拖鞋……”
又帶他去洗手間,“看,剃鬚泡沫,牙刷……”
又回到臥室,開啟衣櫃:“看,新買的睡衣……”
介紹完了,眼睛亮晶晶盯著他。
池寒之失笑,撓撓她下巴,“多謝你了,百忙之中還抽空為我購置了這些,看來跟你的工作比,我還沒失寵。”
南瑰哄他,“怎麼會呢,你永遠排第一的。”
“你怎麼證明「永遠」?”
“永遠是做出來的,又不是說出來的。”
池寒之勾唇笑,“我有個方法,能讓你證明一下你對我的「永遠」?”
南瑰配合發問,“什麼啊?”
池寒之從黑色皮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東西。
南瑰沒反應過來。
池寒之開啟那個盒子,裡面銀色金屬質地的兩個小圈反射了窗外的日光,發出溫潤的光華。
南瑰尖叫。
正在貓爬架上慵懶睡覺的小虎耳朵尖尖動了動,表示對這個聲音的不滿。
池寒之聲音像一片羽毛,輕飄飄搔過她的耳朵,“戴上它,你就能證明你的「永遠」了。”
“啊!——”
南瑰成了失語症患者,腦中只有類似“你有這麼高速運轉的機械進入中國,記住我給出的原理小的時候”這種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飄過。
“你耍賴!怎麼給人戴戒指還談條件!重來重來!”
男人臉上淡淡笑意,拿出其中一枚小的,讓它在他的大拇指和食指間站起來。
“好。”
他鄭重其事單膝跪地,矮下身子,仰頭看她:“南瑰,我的小玫瑰,我的公主,我的女朋友,我最愛和最敬佩的人,你願意嫁給我,從女朋友,到成為我一生一世的妻子嗎?”
南瑰從他說第一個稱呼,就開始由笑轉哽咽,直到聽到他說到最後,眼淚已經不受控制滴落下巴。
她點頭,又點點頭,帶著哭腔說,“我願意。可是……”
池寒之還跪著,聞言眉頭微皺,“可是?……”
南瑰眼淚流得更兇,“可是我今天沒化妝,好醜!——嗚嗚嗚——”
池寒之哈哈大笑,從地上站起來,把她左手拉起來,帶點不容置疑地命令,“伸手。”
南瑰吸吸鼻子,用閒著的右手擦乾淨眼淚,乖乖把手指伸直。
池寒之把戒圈套進她的無名指,一點點推進,套住,套牢,最後,嘆息一般,“你是我的了。一輩子都是。”
南瑰把五指併攏,稍微舉高一點看戒指形狀。
剛剛太激動,淚水也遮蓋了視線,現在看清了款式,是一朵鑽石玫瑰,漂亮又華貴。
饒是對珠寶品牌再不熟,看見這繁複的玫瑰,綴滿的鑽石,也猜得到這價格不菲。
南瑰拿過他一直握在手上的盒子,“你的呢,我看到你也買了。”
她邊說邊開啟,“這次算我欠你的……讓你替我買了……”
男戒相對女戒,就簡單很多,非常低調的款式。
“……那麼,池寒之先生,你願意娶我,成為我的丈夫,永遠愛我,跟我組建一個家嗎?”
她把戒指也學他的樣,站起來,眼睛亮晶晶看著他。
她看見池寒之眼睛似乎有水汽,嗓音也啞了兩分,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樂意之至。”
南瑰也把戒指套入他的無名指。
窗外,午後陽光正盛,鳥鳴嚶嚶,微風和光影拂過窗簾,露出屋內相擁的兩人。
從今天,到今後的每一天,南瑰和池寒之的名字,都將會緊緊挨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