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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流動火焰

一個穿越了幾乎十年的小謎題就這麼擺上來了。

這感覺有點像某天整理舊課本,發現裡面夾了一封情書,落款是:一個希望得到肯定回覆的人。

哥,你不寫人名,誰知道你是誰?

但是又特別想知道,你究竟是誰?

被如此讓人抓耳撓腮的懸念折磨著,南瑰乾脆把這件舊校服拍了照,特寫了玫瑰,發了朋友圈。

配文說,究竟是誰在我的高中校服上繡瞭如此美妙的藝術品,請聯絡我,我請你吃飯。

朋友圈的高中舊友們,雖然平時已經不聯絡了,但是每逢有誰發一些跟高中時代有關的人和事,也都默默點贊,奉上自已的關注。

看見這樣一件令人懷念的舊物和舊事,也都感慨紛紛,只是點讚的多,評論的寥寥無幾。

有的調笑“是哪個女同學對你有無法言說的愛吧,就像古代女子繡手帕給情郎一樣”,有的冒名頂替,“是我是我!”——一看就是假的,還有人在下面也分享起了自已當年跟校服的故事……

直到有個當年很——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很社恐,後來考了美術藝考的女同學來私信她。

冷血大鱷魚:雖然很不想多管閒事,但是……

酷得一b秒回:什麼?!?!

冷血大鱷魚:池寒之家裡不是開服裝店嗎我記得……

冷血大鱷魚: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子承父業,繡個小花小草什麼的,不成問題?

回覆她的,是南瑰的一連串感嘆號。

很有可能!

但是在她記憶裡,池寒之跟她高中三年只顧著作對了,怎麼可能給她繡花。

這比吳京加入 BLACKPINK 更令人難以置信……

除了這個匪夷所思的猜測之外……

酷得一b又問:不過你怎麼知道他家當年是開服裝店的?我記得你當年好像……不怎麼愛跟大家說話,我其實還挺佩服你這麼獨行俠的……

冷血大鱷魚:呃,因為我跟他一起上過藝考生的班。

冷血大鱷魚:而且我當年好像,還暗戀過他……有次簡單聊過幾句。

南瑰額角跳了一下。

自已好像不該多問這麼一句。

不是因為嫉妒或者生氣,而是……萬一之後他們倆在朋友圈發合照宣佈戀情,這冷血大鱷魚同學看了,會不會午夜夢迴,尷尬得想抽自已一耳光。

這麼一想,她甚至開始替人尷尬了。

-

另一邊,池寒之的的 HanZhiC 定在明天正式開業,今天準備工作、溝通運營事務繁多,所以儘管想幫南瑰搬家,但也被女人堅持勸退了。

等他忙得差不多了,去臨街餐廳吃飯時,等待上菜的時間,得空閒閒地瀏覽朋友圈。

少傾,指尖一頓。

他看著那支以現在的眼光看來,非常稚嫩的玫瑰刺繡,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介面一閃,南瑰的電話打了過來。

池寒之嘴角勾一下,滑過接起。

女人直奔主題,聲音聽起來都充滿了笑意:“看我朋友圈沒?”

他決定裝傻,指腹無意識刮蹭著木質餐桌上的紋路,若無其事,“沒有,發了什麼?”

“我整理衣服,發現高中校服外套上面繡了朵玫瑰,經線人提供線索,她指認有可能是你——這位犯罪嫌疑人,你怎麼說?”

男人低低笑了兩聲,“犯人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南瑰驚呼,“啊——真的是你!”

“嗯。”

“你什麼時候繡……不是,你高中就對我……?不對,你高中不是很討厭我嗎?不是,繡朵玫瑰,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南瑰一腦門的問題,最後只能匯聚成一句話,“池寒之你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解釋起來比較漫長,比較適合抱著你說。”

南瑰不由自主回想起前幾天的種種。

躺在床上,池寒之從背後抱著她。他胸膛比她寬闊很多,她可以像一個套娃一樣躲進他的懷裡。

池寒之帶點痴戀地親吻她袒露的脖頸,兩個人四條腿糾纏在一起,體溫又開始升高。

抱著抱著,就開始不對勁,除了體溫,還有什麼升了起來。

不能再回憶了。

南瑰耳廓發熱,嘴上仍然抱怨,“別賣關子了,我都猜到七七八八了,肯定是你小子看我又漂亮學習又好,暗戀我。”

他嗓音低低,從聽筒裡傳過來,“嗯。”

南瑰失望,“什麼啊,就這麼承認了,不是應該死不承認,維持你高中的死出嗎?”

“我高中什麼死出了?”

說起這個南瑰就言猶在耳,氣哼哼,“你整天針對我,對我冷言冷語,跟我作對,哦還兇過我,讓我滾!”

電話那頭沉默一瞬,而後,他鄭重其事叫她名字,“……南瑰。”

南瑰氣焰頓消,惴惴,“幹嘛……”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收回那句話,甚至收回所有不成熟的行為,跟你道歉,但是沒有如果……”

南瑰被他的認真觸動,有些急地打斷他,“我逗你的,其實後來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

“知道你那次是因為……你媽媽的事,所以才那樣。知道之後我就不氣了,誰遇到那樣的事,再聽見我說那麼……煩人的話,估計都會發火吧。”

她撫摸著那朵黑色的簡筆玫瑰,上面的針腳經過這麼多年,還保留著強硬的質感。

“你不用跟我道歉,其實你一直都很好,從再次在秋園鎮見到你,到現在,你對我,都很好。”

想到他做的種種,還有他過往的遭遇,南瑰莫名有點哽咽。

她吸了吸鼻子,“反而是我,經常說些不經大腦的話,應該是我跟你道歉才對……”

“……你在家?”

“嗯,你不會要過來吧?”

“馬上到。”

“不用啦,你事情都忙完了嗎?這可是你在杭城開的第一家店,全新的事業起點,肯定不希望有什麼疏漏吧?”

池寒之腳步已經愈發急促,踩碎地上焦脆的落葉,細小的爆裂聲像是一點點踏碎往日那些不堪的,不快的,痛苦的,流失的種種。

南瑰聽見男人在電話裡的聲音有走動時的輕喘和抖動,彷彿已經看見他像團溫暖的流動的火焰,劈開冷空氣,往她這個方向而來。

他說,“我所做的,只是為了來到你身邊。沒有你,一切都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