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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舞弊真相皇帝設宴

科舉一事事關重大,而且不得出一個結果來,會使各位學子與國試院官員之間的隔閡加深,因此路乘月回府後也沒忘了讓下人關注此事。

這件事自有其奇怪之處,幕後之人的計謀很淺顯,可是參與其中各個環節的主角都太過完美的執行了這個計劃。

比如孫貴材,他的性格和形式作風都太過廣泛的傳播了,其中需要耗費的成本很是不小,又比如給孫貴材拋擲考卷的人,本來國事院裡的人都是那種具有崇高理想的人,一直為了推行科舉而努力,如今卻出了這樣一個叛徒,而且把握準了時機,順利偷出了考卷,再比如提供完美答案的人,一定是一個頗有內涵的官員。

幕後之人做出的整個計劃十分簡單,而參與計劃的各個人卻又不是輕易能夠利用的。

幕後之人對各個節點的人的瞭解十分全面且仔細,而這幾個人尤其是那名官員能夠被驅使,說明幕後之人的身份也不會低。

正當路乘月對著這矛盾之處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祁世安派清和給她帶來了訊息。

“你說是誰?”路乘月詫異不已。

清和:“是皇上,當日殿選之時,皇上看了孫貴材的策論之後,不顧旁人勸阻,點其為狀元,甚至為此不惜大發雷霆。”

其實當日皇上很是借題發揮了一番,指桑罵槐問大臣們誰是皇帝?難道連點選狀元的資格都沒有嗎?要不要把皇位讓給他們坐?

祁世安不想在這上面跟他起爭執,也不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下皇帝的面子,於是便遂了他的意,而且往後的考評任職都是能力說了算,讀書好壞其實並不能決定什麼。

只是誰都沒想到,大家退讓之後居然讓出了這麼一個結果,真是太精彩了。

滑天下之大稽啊真的,路乘月心裡不斷拍手感嘆,一邊又有些目瞪口呆。

不過這麼一想那些難以解釋的地方就都能順下來了,除了路誠也的確沒人有這樣的能量了,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是把卷子送過去又是幫忙寫策論的。

路誠雖然手上實權不多,但那純粹是因為他朽木不可雕,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名正言順的皇帝,身邊也是有些勢力的。

而且是路誠就是解釋為什麼能量大卻又只能想出這麼個“條理清晰”的計謀了,因為他玩權謀是真的菜。

路乘月還有些疑惑:“所以……皇上為什麼會選中孫貴材?”

天下學子那麼多,不學無術而又有足夠的能力進行科舉舞弊的還是挺多的,孫貴材夠典型,但他也太典型了,而且他一點骨氣都沒有,嚇一嚇就全招了太小了。

路乘月突然靈光一現,難不成路程做這件事這麼光明正大,還有一個理由就是想要純粹的噁心一下祁世安?

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路誠對祁世安的戒備和畏懼只要是有心人就都能發現,他的能力又與祁世安相差太大了,因此只能搞些小動作,這次他僥倖搞了一個大動作,又是十分淺顯的大動作,這也可能是他不是不想做得隱秘一些,卻沒有能力隱秘,因此他應該是做好了失敗的準備的,而失敗了卻又不虧,因為也能夠讓祁世安頭疼一陣了。

想通這些,路乘月真是歎服,見過作死的,沒見過這麼上趕著的。

路乘月問道:“攝政王要如何處理這件事?”路誠應該離下臺又近一步了。

果不其然,清和回道:“大王已經收回了乾國玉璽。”

乾國玉璽可是乾國皇帝最重要的東西,代表了他得位正,代表了能夠享受帝王的權利,代表了能夠發號施令,代表了最高許可權等等等等,雖然路誠還沒那個能力親政,但有這個東西在就有安全感,祁世安回收了玉璽,擺明了讓他老老實實做個傀儡皇帝了。

目前也沒聽見朝堂震盪的訊息,說明保皇黨也沒意見,這已經不是皇帝跟權臣的博弈問題了,這純粹是路誠太蠢,所有人都開始質疑他的能力,不想讓他再有插手朝政的機會了。

不過目前路誠還是皇帝,因而明面上不能將他與這次的科舉舞弊聯絡起來,不然很容易動搖民心,並且還要他來主持大局,出來發表一些義正言辭的講話。

不僅如此,他還棄車保帥推出來了一個人來當這個被審判者,那就是御史大夫李霖,也是提供狀元考卷兒的那個人。

路乘月又驚訝了:“竟然是官職這麼高的人?”這人可離丞相之位就一步之遙了啊。

清和道:“李霖此人是科舉進士出身,並且自卑又自傲,他自卑於自已毫無根基的出身,自傲於將許多世家子弟壓在身下,科舉後便汲汲營營,在公子得先皇遺詔受攝政王之命時,他一邊不忿一邊又尋找別的出路,又有什麼比‘從龍之功’更大的功勞呢。”

雖然路誠已經登上了皇位,但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

清和繼續道:“而前丞相的下臺給了他更大的希望,投奔大王,不說大王看不看得上用他,就說再厲害他也只是下屬,而當上丞相就不一樣了,那可是能夠與大王分庭抗禮的位置,因此李霖就成了一個明晃晃的保皇派,他也不是純正的保皇黨,只不過保皇黨的名頭能夠給他帶來最大的利益罷了。”

路乘月咂舌:“他雖然不是個正人君子,但是對於路誠來說是關係重大,是路誠在朝堂最大的勢力了吧,就這麼捨棄了?”

清和笑了:“皇上被收回玉璽後便膽戰心驚,因而不敢再有隱瞞。”

嘖嘖,明是祁世安步步緊逼,卻反倒怪路誠膽小怕事,你們這群人可真夠腹黑的。

不過路誠的權謀能力真的實在是太差太差了,這種時候,反而不能這麼輕易就將自已的下屬給賣了,不管這個下屬是不是那麼的忠心,但上位者的態度至關重要。

路誠就是死咬著不承認,或者直接都攬到自已身上來,也不會有更差的結果,玉璽都被收走了,也還不到被廢的程度,還有什麼不能失去的呢?但是將李霖給供出來,那麼李霖就會必死無疑,其他的保皇黨看著皇帝連掙扎都不掙扎一下,連一句話都不幫忙說情,李霖可是御史大夫啊,這麼高官職的人都這麼容易就被捨棄,其他人更沒有保障了,這樣一來還有誰敢效忠皇帝,保皇黨直接就瓦解了。

路誠:都閃開,朕來表演一個自已廢自已!

路乘月都快對路誠的犯蠢習慣了,她更在意最終的結果。

清和:“牽連其中的人,都被斬首或流放,狀元、榜眼、探花也都重新判定。”

路乘月放心地點了點頭,要是路誠再狠一點,直接一把火燒了國試院,沒了考卷,那這次科舉可就真成了一次笑話了。

她沒想到的是,路誠沒有那麼狠,卻有了其它的想法——皇帝為三甲和進士們在宮中賜宴慶賀。

路誠目前也就只剩下名頭上的體面了,但是他並不甘心,不過經此一事,他也有些成長,既然無法動搖科舉之事和攝政王的位置,就該籠絡那些毫無根基的學子了,起碼不能讓他們都投入攝政王門下。

不過他想大擺宴席是他的事,很多人都不想配合,比如路鏡顏,她就很是興致缺缺:“他賜宴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件事她也知道真相,就她對路誠的瞭解,做出這種事來也沒覺得出乎意料,因而她更加不耐看見路誠了,也怕自已忍不住當著他的面翻白眼。

路乘月失笑:“這是國家大事,我們能在這種場合露面還是賺到了。”

路鏡顏一聽也有道理,勉勉強強道:“行吧。”

這次的宮宴是在百花園,時節正好,花瓣齊放,芬芳撲鼻,園子裡面還有一個湖泊,開宴時太陽已經落下山去,點點宮燈映照著湖水,景色很是不錯。

本來路乘月也以為自已是過去打醬油,順便漲漲知名度的,沒想到她和路鏡顏的座次竟然被安排得還挺靠前——與祁世安對面相坐,壓了其他大臣一頭。

為此宮人還笑著說道:“皇上特地吩咐,長公主和昭陽郡主身份貴重,又算是攝政王的學生,本次便開了特例。”

路乘月眼疾手快按了按路鏡顏的手,路鏡顏強忍住了脫出而出的不屑和將要翻出的白眼兒。

真是謝謝他了!

攝政王的位置在御座之下第一位,相對的兩人也離路誠御座不遠,一想到馬上就要近距離、長時間看到路誠,路乘月自已都要痛苦面具,更別說路鏡顏了。

為了不影響她維持完美的表情管理,路乘月大多數時間和路鏡顏談天說地,要麼就看看對面的祁世安洗眼,努力控制餘光不往上瞟。

祁世安在對面把她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心情很是愉悅。

他挑了挑眉,故意舉起酒杯遙遙一敬。

路乘月自然不會落他面子,當即表示客氣客氣,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們倆自得其樂,御座上的路誠心情卻不甚美妙,笑容變得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