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飛鴻又急急過來,匆匆說道:“神醫,將軍請您前去醫治。”
路乘月:???
路乘月:“哪個將軍?”
秦飛鴻有些靦腆說道:“我剛剛去將軍府當值,將軍夫人問了家中兒女的情況,知曉來了位妙手回春的醫師,便想讓您去幫將軍治病。”
路乘月:……
不是我說,要不要這麼明顯,要不要這麼急切。
路乘月控制好表情問:“將軍竟沒去前線與乾國作戰嗎?”
秦飛鴻嘆氣:“大將軍貪圖口腹之慾,身體不適,無法帶兵上戰場,這才一直在府中休養。”
路乘月:行,很可以,不過真的是單純身體不適,而不是你們在吃食中動過手腳?
她淡定推脫道:“大將軍身高權重,必有真正的神醫看過,我連切脈之法都不精通,又如何能給大將軍看病。”
秦飛鴻連忙勸:“宮中太醫已看過,全都對此束手無策,是以如今將軍府在廣尋民間名醫,我看孫神醫所帶藥丸實在不凡,說不定有辦法,神醫放心,就算治不好大將軍也不會追究。”
沒錯,孫神醫,路乘月這次與孫固假扮兄妹,就化名為孫月。
不過是不會追究還是根本追究不了了,路乘月真的很懷疑這群人,不過戲臺子都搭到她腳下了,不上白不上。
於是她應說:“既然如此,我便去看一看,若是能治好大將軍也是立了大功。”
又是一輛馬車早早等候在門口,只不過這次少了杜有道一同前往。
馬車一路通往將軍府,跟秦飛鴻的大宅子不同,將軍府的位置雖然算不上偏僻,但卻清淨很多,周圍有護衛隊巡邏檢查,根本沒什麼人敢過來,都遠遠繞道走了。
有秦飛鴻在,也免了被盤查一番。
路乘月觀察著將軍府外的環境和巡邏護衛的數量,說道:“果然是將軍府,戒備如此森嚴。”
秦飛鴻一笑:“當然,畢竟大將軍身份貴重。”
路乘月隨口一嘆:“白天都這麼嚴格盤查,夜晚豈不是更加戒備。”
秦飛鴻:“正是,夜晚巡邏隊要加一倍,保管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路乘月:………如果你的語氣再恭敬些我就信了。
路乘月:“大將軍身體不適可有什麼症狀?”
秦飛鴻嘆氣:“大將軍時常頭痛欲裂,有時還腹瀉不止,腰膝痠麻,如今食不下咽。”
好傢伙,堪比五毒俱全。
路乘月和他套著話進入內院,將軍府的巡邏隊確實不少,但這裡的圍牆不高,說實話,這個時代的圍牆都不怎麼高,別說孫固,就是她也能輕易翻過去,炸了將軍府後逃跑倒是不難。
路乘月心中盤算著,就聽見一串嘰裡呱啦的話語,倭星人果然在這裡。
他們一路來到大將軍所在的正院,還沒進去就聽到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一道煩躁的聲音夾雜其中:“滾出去,沒用的東西!”
緊接著就有幾個侍從慌慌忙忙收拾著跑出來,最後出來一名還算鎮定的中年婦人。
路乘月猜測她就是將軍夫人。
那婦人也看見了他們一行人,有些詫異道:“秦長史所說的女神醫莫不是這位小娘子,如此年輕……”還十分好看靈秀。
秦飛鴻一點不覺得不對:“孫神醫得仙人真傳,不用切脈便能對症下藥,夫人也知曉我那雙兒女生病許久,吃了孫神醫給的藥,如今已大好了。”
路乘月:……這真是個宣傳奇才,說的都是實話但是與實際情況相差千里。
將軍夫人卻更加驚訝,也露出些喜色:“竟如此有效,還請孫神醫幫將軍看一看。”
路乘月跟著將軍夫人進屋,將軍夫人讓她在屏風外稍等,她進去又勸了幾句,將軍有些不耐煩,但聽了路乘月的事蹟也不免生出希冀。
路乘月進入屏風後觀察了將軍幾眼,這人被折騰得實在不好看,一副頹敗之色,難得將軍夫人還有耐心一直勸慰。
她又問了幾句將軍的症狀,不管哪裡疼,清熱解毒丸來半顆。
一刻鐘之後將軍發現自已的頭竟然真的不痛了,胃腹也舒服很多,感覺自已的身體格外輕快起來。
他驚喜地下地走動,活動身體之後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暢快地哈哈笑了兩聲:“孫神醫真乃神醫也,果然是妙手回春,藥到病除!”
路乘月:“將軍身子虧空已久,如今只是稍有好轉,還得精心調養,不然容易留下暗疾。”
可不能立馬就能去戰場了,不然豈不是自已給自已拖後腿。
將軍立刻問道:“神醫的意思是我以後還會頭痛?”
路乘月:“將軍的身體如一汪湖水,之前湖水乾涸而有淤垢,如今去除了淤垢,卻仍未充盈。”
將軍聽到淤垢去除了十分滿意,大手一揮:“神醫是有真本事的,來人,將診金給神醫奉上,再去為神醫安排住所!”
一盤子碼得整整齊齊的金條送到面前,路乘月還有點詫異,這大將軍夠有錢啊。
“這實在太貴重了,藥丸有用也不算墮了師長的名聲。”她推辭道。
將軍誒了一聲:“神醫當得如此,對了,我聽聞神醫是來投奔親人,這樣,神醫將親人的面貌說與我,我立刻派人幫你去尋,只要他們在這康陽城,就必定能找到!”
路乘月一噎,她都快忘了還有這事兒,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說道:“我和阿兄有個大姐嫁到了此處,她名為孫欣,今年二十有三,少時讀過書。”
她將許蘭欣的資訊一通亂說,總算沒有露餡。
將軍聽後直道:“神醫的姐姐肯定也頗有名聲,康陽城並不算大,相信很快便有結果。”
將軍自覺大好,帶著秦飛鴻便去處理積壓的公務。
路乘月則和孫固去了專門給他們安排的院子,兜兜轉轉,這待遇倒是直線上升。
等院中無人後路乘月問道:“選好地方爆破了嗎?”
孫固點頭:“沒有問題。”
路乘月:“我有個想法,就算炸了將軍府,倭星人也能再建,倒不如做一次栽贓嫁禍,讓陳國和倭星人生出嫌隙。”
孫固:“如此便要精細一些,但也不難。”
路乘月就放心了。
他們二人一邊勘測將軍府,一邊打聽李巡等人的下落,只是並沒有聽到關於港口抓到了裝備奇怪的人的訊息。
本打算再等兩日,將軍夫人來了他們的院落。
她的突然到來讓路乘月心裡一突,預感又有變數。
果然,將軍夫人拉著她的手笑道:“恭喜孫神醫,宮中聽聞神醫之名,太后特意派人來請神醫入宮為貴人們請平安脈。”
路乘月一愣:“太后?請平安脈?”誰不知道孫神醫不會切脈,怕是想要她手裡的清熱解毒丸。
這康陽城偏僻小漁村的名頭不是說說而已,就這幾天太后就知道了?
將軍夫人:“將軍生病後宮中十分惦念,一直派人賜藥,如今將軍痊癒,太后自然知曉,知道神醫的醫術高超十分欣喜,這才起了讓神醫入宮的訊息。”
路乘月:“那我阿兄……”
將軍夫人:“神醫若是得了貴人青睞,以後不可限量,神醫的親眷自然也不必擔憂。”
路乘月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等她將情況一說,孫固有些不贊同:“越深入越難離開,據說這宮闈裡並不簡單。”
路乘月:“我只是想到,分裂將軍府裡的倭星人與陳國人可行,分裂陳國皇室與倭星人應該也可行,風險越大回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