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也並不涼爽,人們四散歸家,路上的人也漸漸變少。
他們慢慢走到了街後面,那裡有一處沒蓋上樓房的空地,零零散散的有幾棵大樹,左以記得其中有一個樹洞。
白千亦被左以領著到這裡,手指動了動,周圍的蚊蟲便不再近他們身。
“什麼東西!”
左以突然喊了一聲,白千亦迅速跑過去。
無錯書吧然後他看到了掛在左以腰上的青蛇,奄奄一息。
左以看著跑過來的白千亦說:“突然出現絆了我一下。”他拎起毫無反應的蛇來,故意道:“拿回去做了。”
蛇的身子顫了顫。
左以眼神一凜,揪住了蛇頭,“別裝死。”
蛇的眼睛慢慢睜開,狹長的瞳仁有些心虛地盯著左以。
“滕辛?”左以記性很好。
蛇尾虛弱地繞上左以的手指,聞言緊了緊。
白千亦面色不悅地上去將蛇揪下來,那蛇蕩在半空,張張嘴,竟然開口說話了,“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認出我來。”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輕佻。
左以伸來頭看他一眼,碰了碰光滑的腦袋,笑道:“你這個模樣倒是順眼多了。”
這時候趴到他胸口的話,左以想,自已應該不會介意。
只是這話卻傷到滕辛的心。
左以竟然從蛇的臉上看到了誇張的痛心疾首。
滕辛的尾巴甩了甩,聲音也低靡,“一時不備,被偷襲了。”
左以接過他,“被偷襲,誰?”
蛇頭垂了下來,“說了是偷襲,我怎麼看清。”
“……”左以:“所以你現在是變成這樣子逃了?”
蛇尾巴猛地一甩,剛要開口。
白千亦看了他一眼,“是被打成這樣的。”
一條蛇僵住了。
左以:“哦?”
滕辛甩甩蛇身,他不敢跟白千亦說什麼,於是岔開話題,斬釘截鐵道:“那偷襲我們的人一定是最近興風作浪的傢伙。”
左以並沒有太多驚訝,但還是問他:“怎麼這麼確定?”
蛇臉有些灰敗,“虎被他抓去了,不,是控制住了。”
左以想到那日滕辛倚著的人。
“那傢伙空有體格,又疏於修煉,基礎不穩,被輕易控了心智。”
左以恍然,他看著蛇身上的傷口,問:“這是你說的虎打傷的?”
滕辛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麼,沒有否認,“他好歹也是有修為的,被控制地並不徹底,打傷我後恢復了點神智,強撐著將我放走,又轉去攻擊那人了。”
白千亦問:“看清臉了沒?”
滕辛:“……沒有,捂得很嚴實,不過……”他話鋒一轉,嚴肅起來,“他捉了這麼多妖,身上沒有沾染一絲妖氣。”
否則也不能悄無聲息地偷襲了他們。
能這樣掩蓋妖氣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修為非常強大,要麼……就是用了什麼邪術。
滕辛更相信後者。
左以也是。
“動作越來越頻繁了啊。”他皺了眉看白千亦。
白千亦略微點點頭,伸手掐過了已經將蛇身子繞到左以手上的滕辛。
“哎,人家一直墜著也很難受的好……”話說一半看到白千亦的眼神又生生給咽回去了。
白千亦淡淡掃他一眼,然後將滕辛放到地上,“如你所願。”說罷,又直起身子,拉過左以,“我們走吧,你不是還要吃飯?”
左以配合著轉身,白千亦說到餓,他也確實感到肚子空蕩,既然該問的都問了,不該問的滕辛也不知道,那他們就此別過吧。
“哎哎哎,你們就這樣要走了?”滕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明明不久前還在他手上吊著。
左以回頭看他,是真的疑問,“怎麼了?還有事?”
話音未落,只見那一個長條如閃電般猛地竄出,蛇身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動作迅猛而凌厲,瞬間就纏上了左以的腰。
蛇妖的眼睛裡透著狠勁和一絲得逞的狡黠,身上的傷口因這劇烈的動作而滲出鮮血,卻也全然不顧。
白千亦見狀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他伸手扯下來滕辛,內心極度的不滿,“你想幹什麼?”
明明是正熱的夏天,滕辛愣是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於是說話的音量也低了下去,蛇頭一些蔫的耷拉著,“我是說,我現在的情況很有可能被他殺個回馬槍……所以你們……”
滕辛想要跟著左以他們,他有預感,此時捏著他的傢伙強的可怕。
白千亦看了眼左以,他不想帶著這蛇,況且見滕辛的第一面是這傢伙使勁兒往左以身上靠……
想到這,他愈發堅定就這樣丟下滕辛的決定。
可白千亦還是看了左以,看左以又是如何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