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以注意到白千亦的視線,可以只是看著滕辛,他問,“為什麼跟著我們?”
滕辛坦然道:“因為我怕被捉到啊,還有,你們看起來挺厲害,跟著你們安全。”
左以挑了挑眉,“那你說,我們為什麼要同意你跟著我們?”
滕辛問:“你們不是在調查這個事情嗎?”
左以點點頭。
滕辛:“我是目擊者。”
左以:“可是你什麼都沒看清,什麼都不知道。”
滕辛暗暗咂嘴,這兩妖還真是……
他說:“我知道一些線索。”
左以來了興趣,“現在又知道了?”
滕辛並不避諱,“原本不打算說的,畢竟現在不透露風聲最好。”
左以真誠發問:“那為什麼……”
滕辛狀作哀怨看他一眼,“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已的性命。”
左以從白千亦手裡拿過他,“那你說說看。”
滕辛笑了聲,“如果要我說的話,怎麼著也要先說了答應我才行,萬一你們……”
左以同意他的說法,併為他的警惕機智點贊。
“那,你就先跟著我們。”
白千亦像是料想到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面,低聲不情願地“嗯”了聲,就不再給滕辛說話的機會,一把抓過來就塞到了戒指裡。
滕辛:“……”
左以:“……”
白千亦握住左以剛剛摸到蛇身的地方,搓了搓他的手,“走吧,我們先吃飯。”
他真的相信,再多一秒,這青蛇就會提出來要和他們一起吃飯。
吃飯是兩人的事。
只有他和左以兩個。
左以看著他的戒指,“不能說話了?”
白千亦:“是說了聽不到。”
左以沒了興趣:“哦。”他抬起被牽著的手,“你這樣,我行動很不方便。”
白千亦:迅速又揉了揉。
左以溫柔抽走。
等會兒還要靠著這人付賬。
吃完飯左以思考著要不要先把滕辛放出來。
白千亦拒絕了,給出的理由是他不喜歡車上有蛇。
左以也不執著,決定到家再把他放出來。
話說……
左以垂眼看了看自已手上的戒指,手掌翻了翻,他想,這儲物戒還不簡單,活物都能往裡放。
心裡忍不住美滋滋,賺了。
——
左以本想在房間裡把滕辛給放出來,畢竟他那會兒已經上樓進了房間,再說,滕辛現在充其量就是一條會說話的蛇,放到臥室裡不佔地方。
白千亦依舊拒絕了這個提議,原因是他不想自已的臥室有其他妖的氣息。
於是左以無語地下到了客廳沙發上,沒辦法,雖然他懶得動了,但他真的想知道滕辛所謂的線索是什麼。
於是一條蛇被白千亦從戒指裡抽了出來。
“我說,你現在是維持不了人形嗎?”左以看著桌子上盤成一團的滕辛道。
滕辛在戒指裡睡了一覺,是被突然出現的手給拽出來的,到底也是看出來了這白千亦對他有敵意。
自然而然他就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以及今天白千亦的表現。
得出結論——他不喜歡自已靠近左以。
識時務者為俊傑。
於是滕辛很有風度很有分寸感地離左以遠了些。
然後才開口:“這……這只是時間問題,但問題不大,懂我的意思嗎?就是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人形了。”
左以看了他的小身軀一眼,“也挺好,這樣好安置多了,給你個籠子就行。”
蛇的尾巴不高興地甩了甩,滕辛要氣得吐血,“我不要籠子。”
白千亦:“那就還在戒指裡吧。”
左以:“好主意。”
滕辛有些急道:“不行啊,不行!那萬一哪天我就變回人形了?”
左以笑了下,“那就更好了,說明你能隨意切換人或蛇。”
滕辛吐著信子,“這麼大的屋子沒有空房間?”
白千亦:“有。”
最後依著滕辛的努力終於爭取了到一間沒有打掃的房間。
那就該談正事了。
左以正色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滕辛將扁扁的蛇頭伸過來,好像在提防會有人偷聽一樣,做足了姿態。
只是還沒開口就被白千亦從左以眼前拉開,“就這麼說吧,周圍不會有其他人。”明明是安撫的句子卻又莫名讓滕辛感覺是帶著威脅一樣。
滕辛:“哦。” 嘖,忘了,對這傢伙要有些距離。
“我的線索是……”他故意停頓了下,又神神秘秘道:“捉妖那人是陳家的。”
左以眉頭微微蹙起,“陳家?”
滕辛:“是。”
左以:“怎麼?很確定嗎?”
桌子上的青蛇突然翻了身,左以看到那蛇肚的位置上有類似於灼傷的痕跡。
滕辛翻著肚皮道:“這是陳家那群除妖師練的法,我同他過了幾招,那幾下跟當年我於陳家除妖師對招的術法基本一樣。”
陳家有對付妖的術法,可為了維持關係,自早便有規定,只除惡妖,不可濫殺無辜。
滕辛又道:“只是陳家術法,但並不能確定就是陳家人,畢竟人類術法雜七雜八的。”
白千亦卻若有所思。
最後左以拎著滕辛放到了他的房間。
回來後白千亦纏著他的手反覆摩擦,終於,在白千亦作勢要把他的手放到嘴邊時,左以拍開了他,“適可而止啊。”
夜幕籠罩著城市,喧囂逐漸歸於平靜。
白千亦依舊在試探著抓左以的手,此時他正蹲在床邊,左以閉著眼睛。
他將那手放在鼻尖嗅了嗅,忍住了咬上一口的慾望,這才算安心上了床。
半夜。
白千亦忽然開口,“阿以,睡不著嗎?”
他總是在聽左以的呼吸聲。
而今天,直到現在那呼吸都沒有平穩。
左以乾脆摸出來手機——凌晨一點。
他手中握著手機,點了一通,最後連川的號碼在螢幕上閃爍著。
思考再三,左以終於還是按下了撥號鍵。電話那頭傳來連川沙啞的聲音:“喂?”
左以深吸一口氣,說道:“有時間嗎?有些事,我們得當面談談。”
連川那邊突然一陣窸窣,隨著一聲悶哼,左以聽到了清脆的巴掌聲。
那邊靜了靜,連川問:“什麼事?很著急嗎?這時候打電話?現在見嗎?”
左以像是終於意識到這個時間點……於是他回答道:“不著急,明天吧,陳家。”
也帶滕辛去認認。
連川嗯了幾聲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左以看著手機結束通話的頁面。
剛才的動靜他當然知道是在做什麼。這也讓他更確信了,如果那人真的是陳家的話,那連川就……
肩膀突然多了些重量,左以的臉頰被白千亦頭髮掃了一下,有些癢,他用手撥了一下。
那人慵懶的聲音傳來,“怎麼半夜還給別人打電話?”
左以放下手機,推了推那腦袋,“怎麼了?”
白千亦將頭埋了下去,到左以頸窩,聲音有些悶,他說:“沒什麼。”
只是等兩人都快入睡時他又開了口,“阿以……”
沒有回應。
於是他的話也沒有下文。
——
他們約了晚上。
無錯書吧陳家的宅院裡,寂靜的很。
左以早早地到了,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映出修長的身影,白千亦走近他,於是他們的影子交叉在了一起。
不久,連川和陳家衍也一同出現。
雖說陳家衍是陳家人,可陳家這宅子也不是他住的地方。
這宅子大著,聽說以前招收的有天賦的徒弟都會住在這裡,一同學習,修煉。
“找我什麼事?”連川開門見山地問道,昨天的左以有些反常。
左以朝他使眼色。
連川會意,利索地打發了陳家衍。
白千亦也不痛快地和陳家衍一起到了一邊。
此時這裡只剩連川和左以。
左以伸手到儲物戒裡,最後掏出自已所有的一半的靈草。
連川有些震驚地看著左以手上的東西,“這是……哪裡來的?”
左以:“我……害,總之別管這麼多,你最近好好修煉,提升提升修為,別在人類世界待的骨頭都要鬆散了。”
連川面露擔憂,遲疑道:“你要死了?”
“……”左以:“不死。”
他看了一眼白千亦他們所在的方向,說:“我們找到了目擊者。”
連川:“什麼?”
左以將靈草塞給他,“那個除妖師的。”
連川:“目擊者?那個除妖師?怎麼樣?看清臉了嗎?”
左以:“沒有,但……他在用陳家的術法。”
連川面色凝重:“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