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衝左以舉了舉手機,語氣有些抱歉,
“攤子那邊有點事,我要先回去忙了。”
左以蹭著褲縫的手頓了頓,竟然感覺鬆了一口氣,“嗯,那你忙你的。” 她可不知道再待下去,白千亦還會有什麼舉動。
周叔對左以笑道:“好久都沒來吃我家的東西了,怎麼?要不要跟我回去一起吃點。”
白千亦這時突然上前一步,恰好擋在了他倆中間。
還沒等左以伸手扒開他,白千亦就開了口,“他等會兒還有些事情要做,今天恐怕是沒有空了。”聽起來並不是很愉悅,他就這樣替左以拒絕了。
無錯書吧周叔有些尷尬地笑笑,“這樣啊,那,那改天吧。”他隔著白千亦去看左以,“小以,改天一定來啊,你看看你,多久沒有和我們見見面了。”
左以把白千亦揪回身後,“一定,周叔要給我準備好吃的才行。”
周叔笑了,“當然!”
見人走遠了左以按下蠢蠢欲動的拳頭,自認為非常有耐心地問,“你剛剛是找死嗎?”
詢問。
白千亦斂了眉眼,最後伸手握住了左以暗暗蓄力的拳頭,在左以憤怒掙開之前,他幽幽開了口:
“他剛剛想把你帶走。”
左以:“我就去吃個飯。”
白千亦:“我們剛剛吃過。”
左以被噎了一下,轉頭走了。
白千亦跟上,嘴裡還試圖和左以講道理,“我記得他,他不是……”話頓了頓,好像是認為這樣說不妥,白千亦換了措辭。
“他是自已一個人來這裡?”
左以突然停住,“你能來他為什麼不能來?”
白千亦走到他身前,“我只是擔心你。”
左以已經做好了反駁的準備,這傢伙倒好,平白無故來了這麼一句。
心裡無端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左以又覺得實在彆扭,話卻橫在了喉嚨口,最後全變為一聲輕哼。
白千亦卻不認為他同左以之間,這樣表達有什麼問題。
見左以好像是消了氣,便自然地拉住他的手,彌補似的道:
“如果你想的話,我們現在一起去。”
——
白千亦並不喜歡這種地方。
到了中間時,人與人之間的空還不如一隻腳大,像是被人群擠著移動一樣,好在他與左以都不算低,不至於在這樣的情況下迷失方向。
只有一點好處。
白千亦低頭看了眼和自已緊緊相握的手,眉心動了動。
他想,憑這一個好處的話,他還是願意和左以一起來這裡,多少次都行。
左以右手拿著食物,時不時咬上一口,越到裡面越擠,於是他也沒撒開白千亦牽著的手。
在白千亦家待那麼多天,又跑去了十里村,左以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逛過這裡,空氣裡依舊是各種小吃的味道,左以特地留了點肚子準備等會兒到周叔那邊再填。
周叔跟老頭子認識了幾十年,那時候左以還在玉里待著,只記得期間周叔消失了幾年,再回來時就開始在這裡擺攤。
兩人之間的聯絡一直很密切,也正因為如此,老頭子去世以後,周叔很照顧他。
手突然被捏了一下,左以注意力被扯回來,看了身後一眼。
白千亦站定,不知是不是因為左以幾乎一路都在走神,幾次都忽視了他的動作,此時臉色看起來有些不高興,說出的還也有些沉悶,“還要往前走嗎?不是到了?”
左以在他停的時候已經站住了,現在往旁邊一瞅,還真是,差點就走過了。
他們沒有去排隊,而是直接繞了下,從後面就去了。
周叔正忙呢,這時候看到左以臉上瞬間綻開了笑容,樂呵呵招呼他,“你小子,這時候來了,剛剛讓你來還說……”然而,話剛出口一半,他的目光越過左以,落在了白千亦身上。
周叔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又扯起嘴角,笑了笑,聲音卻變得有些生硬:“都來了啊,快,看看你們有什麼想吃的。”
左以好歹也是幹過這個的,他想打個下手,被周叔佯怒地打了回去,“你都不是我這兒的員工了,誰讓你幹了?自已挑挑有什麼想吃的,叔請你倆。”
左以收回了手,“不知道好歹,待會兒我專挑貴的。”
周叔:“去去去。”
等人漸漸少了,周叔忙裡偷閒過來找左以坐上了。
“你小子,幾天不著家了?”
左以拿著筷子的手一頓,他可不止那幾天要不著家,自已現在這工作他都用不著回家,但又不好跟周叔說是什麼。
白千亦適時開口,“他這幾日找了工作,工資不低,那裡管吃管住的。”
周叔聽了聲就往他這邊轉,聞言笑得真摯,“那小以可算是找上好工作了啊。”
左以打著哈哈過去了。
周叔又拍了拍他的肩,“有時間來找我喝點。”說著表情有些落寞,“江橋走了後就沒人跟我一起喝了呀……”
江橋……左以不自覺捏緊了筷子。
老頭子以前不是老頭,他叫江橋,一個愛好古玩、玉石的年輕人。
“到我家,咱們一起喝點,再給江橋帶點。”周叔最後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