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挺恩愛。”
左以橫了說話的方意一眼。
對方瞬間噤聲。
這莫名要被吃了的感覺讓他脊背發涼,方意忍不住搓了搓自已透明胳膊,心想:狐狸果然是狐狸。
白千亦看起來心情卻很好,只是又不輕不重地看了眼嬰兒車。
左以的手又覆了上去,注意到他的目光後,問:
“你也感覺到了?這上面有什麼東西。”
白千亦點點頭。
“就在這裡。”左突然抬頭,又收回手掌迅速往裡走,他聽到了類似於小孩的啼哭。
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清。
方意疑惑地跟著他,“什麼?你去哪?”
左以轉過頭,反問:“你沒聽到?”
白千亦的聲音先插了進來,“他聽不到。”隨之過來的還有他貼近的身子——特地隔開了方意。
左以:“哦。”
方意:“……”
當他們靠近時一陣陰冷的風迅速擦過,那東西竟然一下子衝到了客廳。
“啊啊啊啊啊!”
尖銳的聲音又響起來,方意率先衝了出去。
左以他們緊隨其後。
只見剛剛站在門口的婦人此時正跌在地上,面色蒼白。
她被嚇得遮住了雙眼,淒厲的嗓音不難想象她看到了什麼,又聽到了什麼。
聲音還在迴盪,可當中詭異的哭聲更讓人膽寒。
無錯書吧左以又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一團黑影。
“是嬰兒。”
一道有些突兀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左以轉頭,發現白千亦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
對上他的目光後那人的眉頭皺了一下。
左以見狀也嚴肅了起來,應當只是個小鬼才對,難道還有什麼……
他問:“很麻煩?”
白千亦微微搖頭,隨後走了過去。
他伸出手,那掌心裡赫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方形盒子。
只見他越走越近,詭異的哭聲也越來越大。
可不知為什麼卻是沒有再遠去了,只是在那婦人身上待著。
“不要過來,別過來,別!”只見她猛然抬起了頭,眼球都要突出來,像是有人在用力勒她的脖頸。
白千亦越往前,她的表情越痛苦一分。
左以看著已經渾身癱軟的婦人,她的手虛虛搭在自已的脖子那處,顯然是想用力,可是卻接觸不到自已的面板。
他看到了,一圈黑霧纏在她的脖子上。
方意什麼都沒有看到,睜大了眼睛被眼前的一幕驚住。
自已這幾天從未見過這種場面。
再回神的時候左以也走到了婦人面前……伸出了手。
就在要接觸的那瞬間,一隻手突然抓住了他。
白千亦蹙著眉,衝左以搖了搖頭。
他們就站在離她不到半米遠的地方,左以也皺了眉看他。
方意更是直接閃到他們身旁,瞥了一眼痛苦的婦人,又看向白千亦,有些急道:
“為什麼?她快不行了!”
慢慢地……
婦人脖子上的黑霧開始撤去,好像本就不打算要她窒息。
剛剛瀕死的人也開始粗重地喘著氣,一張臉漲得通紅。
左以看到那團黑霧竟然又移到了被嚇壞了的人懷裡,像是虛虛地躺在她的懷抱。
白千亦就是這時候走了過去,將那盒子伸出去,一陣急促淒厲的哭叫瞬間響起又霎那間消失。
這次左以清楚地看到了那東西就這樣進了盒子。
他走上前去,伸手拿過了那盒子,“這是?”
白千亦此時臉色並不好看,但還是開口,“裝東西的。”
左以:“……” 廢話。
婦人也慢慢回過神來,哆嗦著開口,“沒……沒有了?”
哭聲沒有了。
透明人方意點點頭回應她,隨即想到自已做什麼她都看不到,就拍了拍左以,“這兒還有個人呢。”說著,他朝那邊揚了揚下巴。
這下注意到了,左以轉頭看了那跌在地上許久的女人,她還抱著頭,表情呆呆愣愣的。
“喂,已經沒有了,你倒是抬頭看看啊。”左以說話向來這個語調。
那婦人動作滯了一瞬,又猛地轉過頭來,隨後動了動肩膀,似乎是覺得真的沒什麼壓著了。
然後她的嘴角誇張地上揚,幾乎要咧到耳根,露出有些發黃的牙齒。嘴角牽扯出的紋路如同扭曲的溝壑……
一直沉默的白千亦卻在此時開了口,他的聲音有些冷,“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吧。”
“您,您說什麼呢?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是它一直纏著我……”她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顫顫巍巍的聲音。
左以看著她,覺得這顫音倒不像是嚇得,像……心虛?
方意則是一臉震驚。
白千亦無甚感情地看了她王芳眼,似是對她的態度不滿,他說:
“我會送他回去。”
婦人眼裡好像又蕩起了笑意。
真心實意。
“你當真,不跟他說些什麼嗎?跟——你的兒子。”
白千亦話音剛落,那人臉上的血色幾乎是瞬間褪盡,煞白的嘴唇哆嗦著,有些渾濁的雙眸飄忽不定,最後,還是定在了白千亦身上。
方意還有些狀況外,只是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左以先是怔住一下,隨即想到了自已在那個雜物間看到的物件,還有這黑霧的表現……
“我……”
那婦人猶豫著,僅僅發出一個字來。
白千亦眼神愈發冰冷,他說:
“走了。”
然後轉過身子,看著手裡的盒子,“那間房就鎖著吧。”
“別!不……”身後的人又突然反悔了,她跑向白千亦,嘴唇劇烈顫動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發不出聲音。
白千亦閃過了她,“只不過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那婦人又看向左以,她的手緊緊揪住衣角,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左以斂了眼眸,看不清神色,只是伸手拿過了白千亦手裡的盒子,剛接觸的一瞬間,他臉色微變。
婦人向後退了一步。
左以突然道:“我們幫你解決了問題,至於後續還會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取決於你是否打算告訴我們實情。”
白千亦側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方意也是沉默。
他們都知道,既是抓到了,那這個嬰兒便再不會回來。
哪裡還會有什麼後續?
可婦人信,她太怕了。
“你是說他還會回來?!”她的臉色又變得煞白。
白千亦眼神裡透露出不耐來,剛準備開口,被左以攔了回去。
“對,但你告訴我們,就可以預防。”
婦人突然像是被抽走了力氣,又想要跌下去,但弱弱看了他們一眼,那樣的眼神,左以知道,她在思考對他們說謊的可能性。
嚥了口唾沫,她又低垂著頭,開口:“我……叫王芳。”頓了頓,她又看了眼白千亦,觸上這人的目光彷彿自已被看透了似的。
她嘴唇顫著,“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