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沒了聲音,婦人才緩過來些,瞪大了眼睛拽著左以,“你聽到了嗎?大師,它在叫。”
左以還沒有回答。
白千亦卻在這時候轉過來頭,直勾勾盯著他被緊緊攬著的胳膊。
後者沒有注意。
倒是方意打著哈哈,“好了,好了,那什麼,不如你問問她都發生了什麼怪事吧。哦,院子!她以前說過院子,不如我們去看一看吧。”
左以聽了點點頭表示贊同,“帶我去看看院子吧。” 說著就要離開。
婦人也就鬆了手,忙道,“對!對!院子!我那院子也是,什麼都種不活!”她說話帶著顫音,“雞啊鴨啊也都會死,太怪了!”
白千亦的眼神有所緩和。
左以聽著轉了身,什麼生物都活不了?他倒要去看看。
“來這裡。”
突然一道聲音插進來,兩個正準備轉身走開的人才想起來屋子裡頭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左以先回過了頭,“人呢?”
方意小聲咳了一聲,“在那裡呢。”他伸手指了指,“最右邊。”
左以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沒想到屋裡面還有個拐角,那裡看起來比較灰暗,雖說他視力好,可也不容易注意到。
而白千亦此時半個身子正隱在暗處。
看到左以終於注意到他了才又開口,“在這裡。”
只是聽著心情好像不怎麼好。
方意拍了拍左以的肩膀示意他過去,順便看了眼白千亦,最後不禁扶額,真是彆扭啊……
幾乎是剛在白千亦身邊站定,左以就感覺到一陣陰寒。
來源是面前的房間。
是一扇有些破舊的木門,看起來應該是儲物間,為了不佔地方這是硬騰出來的一個小房間。
裡面散發的氣息讓左以有些不舒服。
白千亦看到身旁人皺著眉頭的模樣,緩緩伸出了手。
左以被這舉動拉回了神,他感覺到自已的手被抓住,低頭看去不禁抽了抽嘴角,順便把手也抽了回來。
他有些無語地看著白千亦。
這傢伙還真是,那婦人就在身後呢,被看見怎麼辦?
他到底在人類世界待過多久?怎麼這點東西還不知道?
他們現在可算是同性!
自已可受不了人類再一驚一乍了。
這樣想著左以又狠狠剜了一眼白千亦,然後才收回了目光,最後又往前走了幾步,伸出手準備推開門。
那婦人見這倆人都到這邊來了,也急忙跟上。
只是方意發現她恐懼的情緒裡好像摻了些心虛或者說是更加複雜的東西。
白千亦則看著自已空落落的手掌,剛緩和的嘴角又彎了下去,幽深的眼眸好像要望穿左以的背影。
此時的透明人方意:“……”
尖銳的哭聲突然傳來,瞬間劃破了寂靜的空氣,與此同時婦人又嚇得踉蹌一下,身子抖得不成樣子,可那聲音還在空氣中不斷迴盪。
左以皺緊了眉頭,眼睛裡流露出些許不耐來,他討厭這刺耳的聲音。
這門應該有了十幾年了,再往裡推開的時候,還伴隨著“嘎吱”的聲響,在這樣的場景下的確更顯得詭異。
顧不上身後的人。
左以慢慢走了進去。
白千亦眼神一暗,迅速伸手將他撈了回來。
左以突然被拽,重心不穩竟然直接跌在了後面那傢伙的懷裡。
他剛要發怒,卻發現原來剛剛站的地方已經黑了一團,仔細看去發現並不是地板變黑了,而是東西粘在上面了。
此時它正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像是死了很久的屍體一樣。
可它已經黑成一團,肉眼完全看不出是什麼。
“它生氣了!它生氣了!”
婦人突然顫顫巍巍後退了幾步,尖叫的聲音竟然跟那東西有得一拼,“上次我搬家它也是扔這些東西!這是它在生氣!”
“大師!大師!我求你一定要把它驅除了,大師!”
她上來想拽住離自已最近的白千亦,可那人微微偏身就躲開了——連帶著左以一起。
方意:“……”
“我去看看。”
白千亦扔下這一句鬆了手,然後將胳膊橫在左以身前。
“開什麼玩笑?”左以只是覺得地上那攤東西噁心,他可沒有到會害怕的程度。
白千亦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沒拗過這狐狸,索性拉著左以就要進去。
可這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又沒了動靜。
不大的空間,裡面胡亂地堆放著一些雜物。
一聲悶響,左以突然罵了聲。
“怎麼了?”白千亦立馬將頭轉向他。
方意搖了搖頭,趁婦人嚇得厲害沒注意自已這邊,就慢慢溜到一旁把這房間的燈開啟。
於是進去的兩人就聽到了門外的喊叫:
“啊啊啊!燈它自已開了!”
方意:“……” 失算。
左以揉著頭,“沒事,撞到了什麼東西,怎麼擺這麼亂……”
突然,他的話鋒一轉,有些疑惑道:“這是什麼?”
白千亦順著他的目光去看,那隻手蔥白纖細,在這房間的燈光下有些病態的白……
左以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他冷笑一聲,又道:“讓你看什麼呢?!”
白千亦輕輕咳了聲,目光往下——是一個小輪子。
左以側了半邊身子,又仔細瞅了瞅,最後摸了上去,觸及到的瞬間,他感覺到了絲絲寒意想要鑽入他的手指一樣。
“這是……裝人類小孩的車子。”
以前老頭子帶他見過,他記得,那人還笑著說自已用不到了。
無錯書吧白千亦看著放在黑色嬰兒車上顯得更加蒼白的手指,老實回道:“嗯……”
然後伸手握上了那指尖,他摸索著,有些涼意。
不是補了那麼多靈草嗎?怎麼還是那麼蒼白?
“你……有病?”左以臉色微變,他實在不理解這妖……
有些無語地把手抽出來,分離的瞬間他忍不住掐了這傢伙一下,沒收力,最後咬牙切齒道:“給我收好你的心思。”
那一下並不痛, 只能說白千亦的皮比左以想得要厚上許多。
可這一下也是給他提了醒,再控制不住自已的話,這狐狸恐怕就要生氣了。
他默默收回空了的手,眼睛卻還是一錯不錯地盯著左以,頗有哀怨的意味。
進來看了全程的方意:“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