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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想咬他

這麼一折騰左以也沒了睡意,拉著方意就坐在客廳聊了起來。

“那個什麼寡婦,叫你大師?”

方意不自然地扭開了頭,看著竟然有些心虛,“我是告訴她我能想辦法解除詛咒……沒說自已是大師。”他摸了摸鼻子,“可沒想到她家裡的這麼難纏。”

左以來了興趣:“你真的會解?”

方意:“很簡單的會,就是直接趕走,我學過一點。”他這個裝扮就是為了混這口飯吃。

左以一副瞭然的模樣。

方意看得很欣慰,下一秒卻又聽到那傢伙幽幽道:“所以你是神棍?”

方意愣了一下,目光從左以身上挪開,飄忽不定,“也……不算是吧。”

“哈哈哈哈,逗你呢。”左以拍了一把身旁的白千亦,笑道:“看這鳥虛的。”

後者倒是一臉平靜,只是淡淡掃了一眼方意,便又只盯著大笑著的狐狸。

面前的人睫毛很長,眼睛彎起來時就上下撞在一起,交叉著更顯密集,羽毛一樣掃到他的心上。

這麼近,他只想一口咬住左以,哪裡都行,只要與他接觸。

那樣做的話……

白千亦冷冷掃了一眼方意。

這傢伙在這裡,現在那樣做的話,指不定這狐狸又要覺得丟臉,到時候一定不會輕易罷休。

白千亦一忍再忍,最後只是緊緊攥住了左以撐在沙發上的手指。

左以還笑著,突然被抓住手指,彎起的嘴角堪堪頓住,不明所以地看向旁邊的傢伙。

那是一張滿是慾念的臉,眼裡的旖旎都快要溢位來。

這下輪到左以黑了臉。

他瞥了眼方意,那隻鳥還在左顧右盼,沒有注意到自已這邊。

於是左以大發慈悲,沒有發作。只惡狠狠剜了白千亦一眼,隨後猛地抽回了手指。

手裡突然空了,是料想到的結果。

白千亦眼神幽怨地看了眼左以,最後還是沒有再抓上去,只不甘心地將身子往他那邊挪了挪。

左以白了他一眼,懶得再跟這傢伙講什麼,畢竟現在有自已更感興趣的。

他順了下氣,問方意:“所以你發現自已處理不了了就要跑?”

方意:“我的能力不足以消除,起初我只是想換些吃食和錢財,沒想到……”他臉色幾經變化,“我也沒打算跑來著,可眼見處理不了,我發現那些……好像不打算就這樣罷了。”

左以點點頭,接道:“那些村民。”其實也就那三四個。

聽他們那日談話,估計就是等方意說處理不了然後讓他好看。

左以看到他清秀的臉上眉頭緊蹙,“你發現她被詛咒了?”

方意點點頭,算是贊成,“應該是鬼怪所鬧,但……這鬼怪竟然比想象的難纏多了,按道理來說……”

左以揉了揉下巴,“別什麼按道理了,不如……”他看向白千亦,“我們去看看?”

白千亦則用含著笑意的眸子看他,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

“這樣看著我幹什麼?!”左以被這眼神盯得發麻,脖子漸漸爬上血色。

他有些慍怒,裝什麼一副看穿了自已的模樣,“你愛去不去,我也沒有讓你非要跟著。”

他自已現在已經有所恢復,區區小鬼應該不在話下。

白千亦估計也沒想到他就這麼一會兒沒回話,就被安排好了,無奈笑了聲,他說:“不,我跟你一起,明天吧。”

左以偏了頭,“我也沒說今天。”

方意目睹了全程,微微垂下來眼簾,心中已有了猜想。

這兩妖的關係,應當和自已最初猜測的不一樣。

他捏緊了手上戴的那枚戒指,只覺得背部隱隱作痛。

——

最後他們還是回房間了。

原因是那道不可忽視的目光。

每當左以探頭過來,方意就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幾次之後他終於注意到了白千亦像是要吃了他的目光。

方意:“……要不……我們今天就先休息吧。”

左以正談得開心,他們職業也算相同,有不少共同話題。想著問問這人還能有些副業的經驗,往後可以更好的推銷老頭子留下的物件,所以這會兒聽到談話要結束並不開心。

方意揉了揉鼻子,偷偷瞥了眼白千亦。

忽然就對視上了,他猛地收回了目光,“我累……累了不是,畢竟剛剛被他們追著……。”

左以皺著眉看他。

方意抹了把臉,暗暗罵道:這對狗男……

猝不及防地就對上了白千亦的目光,思緒堪堪止住。他吞嚥了下,沒有再罵。

心下一橫,方意直挺挺躺沙發上,又仰了頭道:“真是累了,畢竟我現在妖力都被封了……不像你們。”

左以還欲再言,一直沉默的白千亦開口了。

“他說得確實有道理,先讓他休息,天亮你不是還要去捉鬼?”

左以又看著已經蜷在小沙發上閉了眼睛的傢伙,好像真是累壞了的樣子。

“也是。”他妥協道,“別在這裡睡了,那邊還有房間,去床上睡。”

方意一下子坐起來,看樣子是真的有些驚喜,“你倆住一間房?!原來還有房間啊!”可以睡床了!

白千亦的表情像是被這句話取悅了,眯了眼睛,說:“對。”

左以黑著臉看了一眼兀自興奮的鳥:“……”要不還是吃了他吧。

——

隔天他們起了個大晚,正午的太陽照過來左以才扭著身子清醒。

隔壁的雞狗這會兒叫得正歡兒。

他們走在村裡沒修多久的水泥路上,大中午的太陽毒,路上沒有幾個人。

也不知道那些沒抓到方意的人是不是都去補覺了,這時候那婦人家門口倒是挺靜的。

左以敲了敲門,屋內一陣窸窸窣窣。

等了有一兩分鐘,門開了。

那婦人蓬頭散發的,皺紋深得像溝壑一樣,深深刻在臉上,而面上的驚恐又為她平添了幾分恐怖。

見到門口的兩人時她的表情出現一瞬間的呆滯 ,許是連她的“大師”昨夜都跑路了,她受了驚嚇。

這時,她有些哆嗦地開了口,“你們……”

左以見她終於了反應,開門見山道:“我們來幫你除鬼。”

那婦人眉毛揚起來,先是一喜,眼睛還瞪得老大,可轉瞬又擔憂起來。

她看著左以。

眼前說話這人長得豔吶,這時笑眯眯跟自已說話的模樣倒不像是除鬼的,反而跟那專吸人精氣的狐狸精有幾分相似。

哪裡可信?

再說,面前兩人她是知道的,畢竟他們村子又小又窮,有點能力的年輕人都想法子往外走,近幾年哪有人還搬到這裡來。

這倆外來人在村子裡也算是人盡皆知了。

可他們也來了幾天了,也沒聽說過他們有什麼能耐。

見婦人一臉遲疑,白千亦剛要開口,就見旁邊的左以面色一凝,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多了串佛珠。

此時他正緩緩地捻動著那串佛珠,每一顆珠子都在他的指間輕輕滑過。

左以目光平和而專注,彷彿沉浸在自已的思緒之中。

他微微張口,聲音低沉而平穩:“你印堂發黑,又身負詛咒。”

婦人聞言眨了眨眼。

左以繼續道:“近日你是否感覺家中常有股莫名的陰寒之氣,或是常感覺有暗影飄過……”

婦人愣了愣,驅趕的手頓住,等他接下來的話。

白千亦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佛珠上,這佛珠是從哪來的他倒是不知。

左以繼續神在在道:“家中牲畜也莫名死亡……”

婦人徹底收回了手來,“你……”

家裡的雞莫名死了,這事她可沒往外說,怕村裡人背後排擠自已。

要說這傢伙知道自已家裡有怪事,那是沒什麼稀奇的,畢竟村裡人都多多少少知道,指不定是在哪裡聽了一耳朵。

可家裡牲畜死了這事只有她一人知道。

就在昨天夜裡。

在方意跑了之後。

那雞身子已經很難辨認了,破碎的肉稀稀拉拉連著骨頭,猩紅的血鋪在客廳,像是被活生生撕扯成這樣。

什麼人能做出這樣的事?

她知道,這是給自已的警告。

它不高興了。

王寡婦被這景象嚇得失了魂,可也趕在白天忍著嘔吐與恐懼將客廳收拾乾淨。

涉及到生命……她不能保證被村民知道了的話,她還能不能好好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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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婦人面上又沾上驚恐,左以及時打斷了她,“我們到這個村莊就是為了你家。”

王寡婦徹底愣住,“我?”

“對,你這裡陰邪之氣太重,我們一路追查就到了這裡。”

左以手中的佛珠轉動得更加緩慢而有節奏。

好像是這佛珠有加持,他的表情此時看起來莊重而寧靜,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讓人感受到一種超凡脫俗的氣息,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和神韻。

王寡婦徹底看愣了。

或許是因為她實在太怕了,又或許是那串佛珠給這妖豔的人兒平添了幾分好像很有“信服力”。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白千亦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看向左以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直到被一胳膊肘拐了一下才回了神。

他偏頭,發現左以正使勁斜了眼看他。

白千亦竟然心領神會,沉吟一聲。

王寡婦將目光投到了他身上。

白千亦:“他說得沒錯。”

左以:“……”

王寡婦:“……”

她將目光轉向了白千亦,出乎意料地,只見說話這人站立如松,身姿挺拔修長……

好像本就一身正氣。

於是她低了頭,聲音還是有些發顫,問:“當真?”

左以:“!”那傢伙就說了一句話!

雖說只是他想要的結果。

但是為什麼?

他扭頭看了眼白千亦,難道因為這傢伙長得更靠譜嗎?

那婦人猶豫了片刻,又抬眼瞅他們半晌,終於還是開了口,問了她一直猶豫對的問題:

“那你們想要多少……我先說好,我那不出太多錢……”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左以收了佛珠,微微抬起了頭,看起來高深莫測,他說:“不會收你什麼的。”

婦人聽了連臉上的恐懼都消散了幾分,剛剛的憂慮也消失不見。

但還是不放心問了句:“咋不收呢?”

左以伸手拍了下白千亦,“帶著徒弟來修煉的,剛好你這個可以讓他見見世面。”

白千亦:“……”

王寡婦卻聽得亮了眼睛。

其實她就是怕再被人騙了錢,面前兩人穿著看著也不一般,萬一開口要價太高……

可這人說了,什麼都不收!

嘿!

難不成真是救人於水火的大師?

王寡婦激動地連左以後半句都沒聽清楚,連忙錯開了身子,迎著他們進去。

白千亦這次先走在了前面。

左以在他身後跟著,身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若尋聲望去,就會發現那兒處並沒有身影。

“那個……她也是個可憐人,應該是以為我騙了她,所以才對你們戒備心那麼重。”

方意看了眼王寡婦。

聞言左以點了點頭。

而婦人還在跟白千亦說著什麼,壓根兒什麼都沒聽到。

是的,方意的身形又被隱去了。

誰讓他昨晚上真的做了跑路的決定,然後被村民追著逃了快一個村,這會兒就算是連王寡婦看到他估計也要喊捉喊打。

說到這,方意眼神飄忽,“沒辦法,我發現自已真的驅除不了它,如果不偷偷跑走……我沒有錢還……”

左以算是明白了,這傢伙窮得叮噹響。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把這倆人拉回了神,原來他們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屋裡。

王寡婦閉了眼睛用力捂著自已耳朵,身子也劇烈地抖著。

“聽到了嗎?!啊啊啊!它又來了!”

站在她身旁的白千亦向旁邊走了走,左以倒是又往前一步,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他問:

“我說,既然這屋子裡有鬼,那你為什麼不搬走?”

驚恐的人沒有回答他。

方意的聲音傳來,“我知道,她每次搬家想要逃離,這東西都會跟著她,所以她又回來了。”

左以的眸子眯了眯,“所以……有問題的也不是宅子,詛咒就是在她身上。”

白千亦沒有說話,只是慢慢走到了窗戶那裡,伸出手猛地拉開了簾子,隨後就開始往旁邊走,好像是有人領著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