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快要拐彎了，那邊人群才慢慢散去。

左以還是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想到剛剛這群人的反應，有些不屑道：“還以為他們見慣了呢。”

這村子後面的山有通往異界的“門”，他自已就是從那裡出來的。

當時不穩定，總有些妖不小心出來，方圓百里就這麼一個村莊，村民們怎麼著也應該見識過這一類才對。

碰到小鬼至於這麼驚恐？

妖和鬼對他們來說不一樣？

白千亦倒是沒有再去看後面，目光始終落在身旁的狐狸上。

聞言他笑了笑，接道：“‘門’關上已經很久了，這裡的人類也已經過了幾代。”

現在的人類應該很少見到了。

左以恍然：“知道，建國以後動物不許成精。”

白千亦挑了挑眉，因為左以的話，語氣帶了些笑意，“嗯？這是什麼話？”他的胸腔震顫，像是在低低地笑，“什麼‘建國以後動物不許成精’？”

左以瞪了他一眼，“笑屁，連川這麼跟我說的。”

白千亦握起手掩住了有些上揚的嘴角。

他看著左以的頭轉過去又轉回來，冷不丁開口，“頭髮有些長了。”

後者聽到後步子頓了一下，側頭疑惑地看他，隨即反應過來這傢伙是在說自已頭髮。

左以:“……”他的關注點都在哪裡……

看他停下來白千亦也不走了。

可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左以就又快步走開，嘴裡喊道:“你少管我。”

白千亦：“……”

當他的步子快了些，想要追上時，左以也會走快。

無奈，白千亦就一直跟左以保持著一段相對固定的距離。

走出了村子，他們保持這樣的距離好一會兒。

最後，左以望向不遠處的山，輕聲咳了咳，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白千亦看到他步子放緩，眼裡有了然的笑意，慢慢跟上去。

兩妖終於又並排走在一起。

左以看他跟上，還真沒有再拉開距離，他微微揚起下巴，努力讓自已看起來鎮定自若……

無錯書吧

其實他離開太久，已經不知道路該怎麼走了。

突然，左以被從旁邊鑽出來的手掌裹住，他怒視旁邊的傢伙。

白千亦一臉坦蕩，“那地方設了結界，你我牽著，避免走散。”

說完就抓緊往前走去。

左以被他拉著走，聞言嚥了口氣。

現在的狀況他還是拎得清的，他可不打算讓自已陷入危險裡。

察覺到那狐狸沒有掙脫，白千亦滿意的揚了嘴角，握著左以的手又緊了緊。

——

左以不知道被帶去了哪，只覺得自已七拐八扭地走著，樹木越來越密，能走的路也越來越窄。

身邊的場景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模糊，再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已站在了一片陰影裡。

左以抬頭往上看，才發現這是一棵巨大的樹，白千亦站在他身邊，不知為什麼看起來臉色並不好看。

“喂，你愣什麼呢？”左以拿胳膊肘杵他。

白千亦的目光又只聚焦在左以身上，“沒什麼，只是有不自量力的人在妄想罷了。”

左以撒開手，往後退了幾步才看清樹幹——估摸著要十幾個人才能勉強環抱住。

“記起這個地方了嗎？”白千亦突然開口。

左以瞥了他一眼，“當然知道，我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白千亦斂了眉若有所思地看向左以，他聲音乾澀：“那你記得出來之前的事情嗎？”

左以低垂著眼眸，沒有回答。

因為這個問題確實問住了他。

所以……

自已到底忘了多少。

是自然遺忘？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