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話說的都很隱晦,但左以也聽了一耳朵。
酒杯裡晃著燈光,他一口悶了進去,瞥了眼那邊的妖怪若有所思。
十里村……
“好,那就麻煩白先生能在宴會結束後稍微等……”
“嗯。”
左以愣神的功夫他們的對話已經結束了。
隨後就又是一些客套話,待人走了後,左以動了動自已一直被抓著的手腕,示意他鬆開,又問:“你和剛剛那人什麼關係?”
白千亦挑了挑眉,似乎是沒想到左以對這個感興趣,但也老實回道:“機緣巧合認識。”
左以看他這副模樣,頓時沒了打探的心思,乾脆一轉身就要離開。
什麼機緣巧合?
艹,老子才不再問了。
手腕處那隻手又耍起了存在感,他不耐煩道:“你鬆開,沒看到我要走啊?”
白千亦:“……” 就是你要走才拉。
“你去哪?”
“廢話,回去。” 白千亦一直跟在他身邊,那自已還怎麼在這裡隨便逛。
“好,我們一起。”
“你不是還要等那老頭嗎?”
白千亦表情坦然,“沒有。“
“……”左以:“隨你便,我自已走,我還有事。”
白千亦:“什麼事?”
左以:“與你無關。”
白千亦表情僵了一瞬,隨即想到恐怕是剛剛那出惹了這狐狸不高興……
於是他沉著臉鬆了手,看起來頗為不願,“好,那你注意安全,記得回來。”
左以輕嗤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還在原地的人握了握已經空了的手,掌心裡只有殘存的餘溫。
紅繩顯現,看著它延伸到另一端那漸行漸遠的身影上,白千亦眼底的瘋狂才慢慢散去。
連川到了門口,結束通話了電話,隨後偏頭看了一眼偷摸溜著出來的人。
“你爺打電話找你,回去。”
“不會,他們太無聊了。”陳家衍身子貼向連川,“我和阿川在一起。”
可他的阿川很冷漠:“不行,我還有事要辦,一會兒就離開。”
“什麼有事?!”陳家衍一下提高了音量,聲音似乎帶了委屈,“肯定又是那個左以是不是?”
連川無奈地揉了揉直抽抽的額角。
陳家衍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又嘟囔著,“早說了讓你小心他,他是狐狸精……現在好了,我看你是完全被蠱惑了。”
帶有不滿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放什麼屁呢?我和連川認識的時候你這小子還沒出生呢。”
左以故意走上前去貼近連川,甚至還挽了他的胳膊,上挑的眉眼看向陳家衍,像是故意地多了些挑釁。
不出所料這動作惹怒了他,“你這狐狸精幹什麼?!給我撒開!”說著陳家衍就要去扯開左以。
連川抬起手臂擋住了他,滿臉的一言難盡。
陳家衍看被擋住的是自已,又一臉的受傷委屈。
連川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左以,“你也是,別再逗他了。”
後者咧嘴笑了笑,明媚的笑容綻放在眼前,眸子裡是看得到的狡黠。
陳家衍的危機感強烈。
當然,饒是再不情願,最後陳家衍還是先離開的那個,沒什麼事,陳家老爺子非要叫他親愛的孫子過去罷了。
臨走他還特地讓自已的司機開車送連川,囑咐他不要忘了回“家”。
待陳家衍消失在視線裡,連川讓司機下了車。
“這……”駕駛座上的人面色為難。
左以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兒我們又不會去哪裡,你不說,我們不說,那小子不會知道什麼的。”
司機看向了連川。
於是連川淡淡開口,“你放心,就算有什麼事也不會怪到你身上。”他知道這人在顧慮什麼,畢竟陳家衍特地說了把自已送回去。
他的臉色嚴肅了起來,不過這裡……還是沒有人類的好。
聽了這話,原本有些猶豫的司機下了車。其實他也沒必要非拉連川不可,既然得到了保證,自已打車回去就好,還可以提早下班。
左以看他下車立馬拿掉了帽子。
甩了甩彈出來的耳,左以忍不住伸手揉著痠痛的地方,因為捂得時間太久,有的毛甚至被汗濡溼。
連川下車進了駕駛位,進來便是左以心疼地揉著自已耳朵的模樣。
“下次這種事情別叫我了。”左以緊著眉毛衝駕駛座上的人說。
無錯書吧連川依舊看著前面的路,聞言笑了聲,說:“嗯。”
“還敢笑?”
連川適時收了笑容,“說正事。”
左以臉色也嚴肅起來,“嗯,我聽到的是十里村。”
“那裡?”開車的人忍不住皺了眉頭,“今日是聽陳家家主在宴會上提起過獵妖,對方的目的還不得而知,至於對方是誰更無從知曉,只是警惕大家都不要輕舉妄動。”
“那不還是他們太沒用。”左以嗤笑一聲
連川看著前方,到了紅燈停下的時候開了口,“事情不簡單。”
“所以呢?要去十里村看看嗎?”車窗開了一條小縫,左以的耳朵被風得吹得往後去。
“再說吧。”連川的手握緊了方向盤,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今天的宴會並沒有說地點,你……怎麼知道十里村的?”
左以輕輕咳了聲,說了前因後果。
連川若有所思,“今日陳家家主旁邊的應該是陳家衍他弟弟,至於他們談話內容……看來陳家還是查出了點什麼,只不過怕打草驚蛇。”
左以:“嗯。”
說完就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兒。
“等等。”連川剎了車,“你的意思是陳家特地把這個訊息告訴了你遇到的那人?”
左以悠悠轉醒,愣了好一會兒才道:“白千亦。”
連川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不知道。”左以伸手拿過帽子,開啟車門下去,“總之先回去再說。”
還是那間屋子。
“我說,你等會兒是不是還要回去?”左以癱在了沙發上,帽子被他拱掉在地上。
“嗯。”連川坐到了他對面。
癱在沙發上的人卻拉下了臉,“那小子還想一直管你不成?”
“不是因為他。”
“知道了知道了。”左以揮了揮手,這倆的關係……嘖。
“對了,我見過白千亦了。”
“哦。”
“他身上沒有一絲妖的氣味。”
左以猛地坐起來。
連川接著道:“我甚至無法辨認你身上的氣息是否屬於他。”
面前的人臉色黑了黑。
“更重要的是或許他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連川眉頭緊擰,“你到底怎麼認識他的?他為什麼要纏著你?”
被問到的人沒有開口,只是眉頭一樣皺的很緊,他伸出了手腕,示意眼前的人去看。
連川看了眼,又抓過他的手端詳,“怎麼了?”
左以的眉頭皺地更緊,“這就是今天我還要你和我一起回來的原因。”他抽回手放到自已眼前,自顧自地看著手腕,“我現在妖力沒有恢復,看不到紅繩。本想著或許你可以……”
“我看不到。”連川打斷了他,一把抓過左以的手腕,“所以那姓白的給你綁了什麼?”
可這手的主人偏偏不急,淡淡道:“沒事,沒什麼大用處。”
左以看到眼前的人鬆了一口氣,面上不顯,可心裡還是不自覺地愁起來。
看來讓連川解了它是不可行了。
話說,這白千亦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說的話又有幾分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