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以看著鏡子裡已經變了容貌的自已。
原本張揚狹長的眼睛變得像是兩顆晶瑩剔透的寶石,鼻子也小巧了許多,嘴唇線條流暢自然,顏色粉粉嫩嫩的,下唇飽滿圓潤,給人一種純真可愛的感覺。
像只小貓一樣。
他扭頭頗為無語地看著正欣賞自已“佳作”的連川,白了這傢伙一眼,“什麼惡趣味……”
陳家衍拍下左以現在的模樣,拿著手機比對著自已,最後有些懊惱的拉了下盯著左以的連川。
“對了,這耳朵不能也給我去掉嗎?”左以抖了兩下耳朵。
塞帽子裡太難受了,擠得他耳根子都疼。
“試過了,沒法給你變沒。”連川又道,“你原本的修為應該在我之上。”
“哦。”
這種自身物件,連川還沒有能力改變左以。
“好了好了,快走吧。”陳家衍跳出來打岔,又裝模作樣地看了眼手錶,“晚宴要開始了。”
左以又痛苦地帶上帽子。
畢竟能來參加晚宴的妖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沒有妖會露出自已的特徵來,那是修為不精的恥辱。
到了宴會,左以看著穿的五花八門的妖怪不禁勾了嘴角,心想還是妖靠譜,有審美。
如果只有人類,估計都是穿些什麼西裝。
那他戴個帽子就顯得突兀了。
其實這次過來連川也是想要打聽一下最近那些事情。
來的妖比想象的多,畢竟這次的晚宴提前了三年,大家可能或多或少都有些預感。
陳家是宴會主人,自然不能一直不露面,剛坐下沒多久陳家衍就拉著連川一起走了。
“你可以找其他妖談談”臨走之前連川還不忘安排自已帶來的狐狸,手指向了另一邊,“覺得沒趣的話,吃的在那邊。”
陳家衍拉過了連川的手,“好了好了,阿川,他又不是沒長眼睛。”話裡帶著酸味。
左以有些得意地睨了他一眼,衝還在看他的連川點了點頭。
這地方是陳家老宅,現在已經沒有人居住,可地方大,又是在山裡,隱蔽,晚宴就在這兒開了。
他掃了眼四周,身邊的大多都是妖怪,自已能感受到他們的氣息。
帽子壓得更低了些,左以往旁邊走開,並不想跟他們有牽扯。
看了眼對面,他嚥了口水,決定還是去吃些東西好。
果然,這種宴會上不會只准備甜品與酒,各種食物擺了幾桌,還有人在頻繁地端上菜。
桌前已經站了不少妖,左以也過去,沒有著急走向肉食,他先來到了擺酒的地方。
隨便伸手拿了一杯過來,他仰起頭灌了一大口,艱難嚥下去,瞬間皺了臉,“艹,好辣。”
是白酒,左以咂咂嘴,回味醇香。
於是他又小口小口地抿著,端著它到肉食那裡去了。
也就是剛站定,原本正大快朵頤的妖卻突然變了臉色,頗為驚恐地看了眼左以,隨後都拿著食物逃也似的離開了。
左以哪顧得上他們,他的眼裡只有滿桌子的菜,根本沒有在意那些妖怪的行為,只當他們是吃飽了。
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遠處一雙眼睛正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
“白先生,白……”
白千亦終於收回了目光,朝著剛剛正在叫自已的人回了一個充滿歉意的笑容,“抱歉,我還有些事。”
“哦,那您先去忙吧。”說話的人依舊恭敬。
他又轉回去,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前方。
白千亦徑直走向那隻狐狸,挑了挑眉,沒想到左以也會來這裡。
他看著遠處那個還帶著帽子的身影,眸底笑意加深,還是愛要面子,這樣也要把耳朵藏起來。
看著左以身邊來來回回的妖沒有一隻敢靠近他,白千亦的深邃的眼裡笑意暈染,只是摻雜著一抹瘋狂,他在慶幸自已留下了氣息。
左以正吃的開心,突然嗅到了一絲妖氣,這裡嗅到妖氣沒什麼好奇怪的,可是靠的實在太近,他一扭頭就看到了快貼到自已身上的傢伙。
他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那軀體跟著又貼了上來。
“喂,你他媽幹什麼呢?”左以脾氣蹭的一下上來了。
“哎呦,別生氣呀。”
那傢伙終於開口說話,不過聲音又尖又細,聽得左以直起雞皮疙瘩。
“滾開。”左以揮開了妄圖搭在自已胸口上的手。
那人不得已往後退了些,倒是沒生氣,嘴上繼續說著:“別這麼大氣呀,認識一下嘛,我叫滕辛。”
左以這才看清他,應該是男性,但有一頭長髮,左以嗅得到他身上的妖氣,很淡。
他的眼神暗下來,所以這傢伙修為應該不小。
下一秒,那軟若無骨的身子又貼了過來,左以還沒來的及推就聽到一聲驚呼——那傢伙被人揪著頭髮扯開了,表情扭曲。
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幹什麼?”
左以感覺到背後一陣發涼,剛剛想要貼上他的妖怪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白千亦走到左以面前,他的眉心凝著一抹冷意,卻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聽得人肉皮發麻。
左以還沒反應過來,胳膊就被一股大力抓住,好像被鐵鉗緊緊夾住,那傢伙的五指深陷其中,力度之大彷彿要將骨頭捏碎,劇痛襲來,讓他幾乎無法忍受,臉上不由自主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甩了下手,“你幹什麼!”
白千亦陰沉著臉,剛剛的笑意收斂了起來,也不回話。
他拽著並不配合的左以出去,臨了冰冷地看了一眼呆在那裡的傢伙。
只是這一眼便足以讓滕辛心悸,他撫了撫胸口,望著左以他們走遠。
無錯書吧而原本屬於人類的瞳孔卻慢慢變得狹長,宛如蛇的豎瞳,散發出冷峻而神秘的光芒。